他們之間有過這樣難忘的一段羈絆,從死神手里拼盡全力拉回他,之后又在茫茫人海中重遇。
好像連天都想要讓他們在一起。
如果主角不是孟染——
周嶼安也許都會驚嘆生命中這樣奇特浪漫的緣分。
這一段羈絆將會永遠刻在他們心里, 周嶼安要怎麼去贏。
更何況,
他從來就沒得到過。
周嶼安緩緩低頭, 趴在方向盤上,這種無助讓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二那年,他無意中翻到母親周小清日記的那天。
當時他才17歲,年輕, 意氣風發,是學校的天之驕子。
但那天之后, 他知道自己已經墜地獄,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車廂里靜謐得針落可聞。
不多時,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種窒息沉悶。
周嶼安抬頭,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接起來,“喂。”
兩分鐘后,他平靜地掛了電話,“知道了,我待會就過來。”
天已經完全暗沉下來,即便是坐在車里,周嶼安都好像能到外面冰冷的溫度。
他坐正,拉下手剎,將車緩緩開了出去。
一刻鐘后,周嶼安的車停在孟染的小區樓下。他給孟染打了電話,說在樓下等。
孟染從派出所回來后就知道,今天會是所有事都有個了斷的時候。
也累了。
所以周嶼安的電話一點都不意外。
孟染下樓,看到周嶼安站在車旁,平靜地走過去,“不上去坐嗎?”
周嶼安眸很深,轉指著車里,“進來說吧。”
孟染微頓,拉開車門坐到副駕位置上。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想了解的,都可以問我。”
孟染已經做好了被周嶼安質問,甚至是責怪的準備。
可周嶼安卻淡淡回復:“我沒什麼要問的。”
“……”
“你救人是好事。”
“……”
孟染不懂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周嶼安還要這樣,很輕地呼了口氣,平靜陳述道:“在江城那個電話是他接的。”
“我知道。”
“那晚因為一些原因,我們住在一個房間。”
“嗯。”
“……”
孟染忽然有種深深的無力。
好像在和一個沒有的AI說話,本聽不到他真實的心。
明明那麼介意,卻表現得這樣風平浪靜。
孟染不明白周嶼安到底在想什麼,沉默幾秒,正想主提出結束這段關系時,周嶼安突然開了口。
“可以先陪我去個地方嗎?”
孟染微怔,“哪里。”
周嶼安發汽車:“醫院。”
“……”
-
市醫院,不久前關紹遠才從這里出院,如今孟染又踏了進來。
“誰住院了?”孟染問周嶼安。
周嶼安領著孟染到住院部,上樓,最后停在一間單獨的病房門口。
他目平靜地看著這扇門,“我媽在里面。”
孟染:“……?”
孟染不可置信,“阿姨生病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怎麼了?”
正說著,有護士從里面出來,看到周嶼安說:“周先生你來了?剛剛你媽眼睛眨了下,應該是個向好的跡象,多在耳邊說些開心的事,也許能幫助盡快蘇醒。”
周嶼安點頭,“謝謝。”
孟染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好像陷昏睡狀態的周小清,待護士離開后問周嶼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嗎?”
周嶼安轉靠在墻面,低了低頭,“前天吞了兩百片抗抑郁的藥。”
“……”孟染瞪大眼睛,囁喏兩下,卻震驚地說不出半個字,好半天才回過神,“為什麼?”
明明之前還覺得周小清的生活狀態很好。
可很快孟染又想起了什麼,難以理解地看著周嶼安,“所以阿姨都這樣了,你昨天還要去參加沈榕的晚宴?”
周嶼安目垂在地面上,良久才沒有地說:“為什麼不去。”
不知是不是孟染的錯覺,聽出了一種反常的冷漠。
但這樣的表只在周嶼安臉上停頓了半秒,他很快就抬起頭,恢復往常的樣子,牽起孟染的手,“所以小染,我們結婚吧,醫生說我媽也許會醒來,也許會一直這樣沉睡,就當是給我一個希,也給一個希。”
孟染:“……”
“求你。”
孟染第一次從周嶼安眼里看到了弱和乞求。
的確如周嶼安所說,孟染是個善良的人,因為從小失去父母,對每一種都格外珍惜珍重。
雖然對周嶼安至今沒有產生慕的,但一直激他在關紹遠病重時,毫不猶豫地接納了自己。
他曾經扮演了那個令大家圓滿的角。
如今況互換——
孟染有什麼理由去拒絕。
孟染想不到。
是一個很單純很純粹的人,真誠待人,知恩圖報,在這種個人和道德倫理兩難的抉擇時,做不到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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