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抉在車上拿出手機。
他這邊晚上8點20,孟染那邊應該是上午。
他飛了10多個小時,足夠孟染打開那份文件袋,看到他不算好的過去。
可他的手機沒有任何消息。
和孟染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他走前發的那兩句話上。
好像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霍抉眼底靜靜的,幾秒后摁滅手機。
他降下車窗,冰涼的風從窗外快速涌進來,像刀子一樣鉆進皮,鉆進心臟。
他卻好像也不覺得冷。
二十分鐘后,車停在13街一棟別墅門口。
阿丘幫忙提下行李,又道:“抉哥,今天不打擾你了,明天大家給你接風。”
“不用。”霍抉淡淡回了句就進了家門。
雖然他平時就不是那種親近的格,但這次回來好像更冷了。
阿丘納悶地問左洋,“抉哥怎麼了?”
“不知道。”左洋想起他在孟染面前的另副面孔,麻地聳聳肩,“他現在心思越來越難琢磨了。”
……
回到住的地方,霍抉坐在沒開燈的客廳沙發里。
他有點累,是和心理都很累的那種疲憊,又或者,他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去接失去的事實。
盡管在做出坦白這個決定時已經考慮了所有可能的后果,但當真的看到那個窗口不再對自己亮起時,他的心還是無法控制地痛了。
霍抉很快又慶幸。
至他們的分開很面,沒有爭吵,沒有憤怒,沒有責怪。
那幾個擁抱足以讓他在未來好好的去懷念,他也曾經遇到過一個純潔溫的孩。
可就算這樣安自己,回到費城的第一個晚上,霍抉還是失眠了。
只要閉上眼睛,那種失去的痛苦就會一寸寸侵蝕著他的神經,他的呼吸。
如果早知道最終會失去,是不是還不如從沒得到過。
翻來覆去快到天明時,枕邊的手機忽然響。
霍抉開屏幕,只一眼,神忽然頓住。
RAN:「咪咪好像有點想你,不肯睡覺,哄了半天也沒用。」
霍抉:“……”
黎明前,屏幕亮起的這一點微弱的芒足以驅散所有黑暗。
霍抉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很多字,又全部刪掉。
他忽然冷靜下來,發現孟染并沒有提文件袋的事。
一定看到了,卻半個字不提。
是什麼意思?
霍抉猜不到的用意。
之后的日子里,孟染每天都會發這樣的消息給霍抉。
「今天有記者來做了我的采訪。」
「今天給唐芮上課了,很有天賦。」
「舅舅總跟著我來傅家,拿他沒辦法。」
「姑姑講了很多你小時候的故事給我聽。」
「倒春寒,寧城又降溫了。」
……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自顧自地給霍抉說著每天發生的事。
那種心對霍抉來說很微妙,既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有時覺得孟染愿意跟自己分日常,那他還有機會。
有時又覺得,善良溫的或許只是不想拒絕得太直接,讓彼此慢慢發展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
霍抉猜不,最后也放棄了去猜,兩人好像形了某種默契,就這樣平和地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期間霍抉去申請了國的移民資格或是永久居住簽證。
有傅氏集團這個產業在名下,加上父母原本就是中國人,這樣的申請通常不會很困難,可移民看了霍抉的資料后皺了皺眉,問:
“你曾經上過年法庭?”
“是。”
“還在Juvenile Detention Center(管所)待了6個月?”
霍抉輕輕吸氣,仍平靜地承認,“是。”
17歲那年,他親手結束了自己和母親的噩夢之源,做了自己命運的儈子手。
有時霍抉也會自問,如果七年前知道自己未來會這樣喜歡一個孩,害怕知道那些過往而放棄他,他還會不會那麼做。
可答案依然是,會。
他永遠不會后悔上曾經濺過的。
日復一日的等待中,霍抉等著孟染的決定,直到這天早上醒來,他沒有再和平時一樣收到的微信。
但是收到了賀善之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孟染已經到了紐約,畫展將在后天開始。”
霍抉有些意外,在網上查了下,果然,SZ畫廊的春季國際巡展后天晚上在紐約館舉行,方還特別介紹了孟染的屏風畫,很多人都留言表示出了興趣。
可孟染之前半點都沒跟他提要過來的事。
翻看兩人之間最后的對話,是發來的——
「咪咪好像已經習慣沒有你了。」
之前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可結合眼下的況再看,倒仿佛是溫又善意的暗示。
恍然間。
霍抉好像知道了孟染的選擇。
*
三月的費城,溫度稍稍有些回暖,但經常還是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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