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龍月垂首稟報,“那邊來的信,是這麼說,夫人送去的令牌。”
“而且,大夫人他們也到冀州了。”
陸清衍臉有些難看,聲音格外冷,“不是你看好,安心呆在幽州就行,來京城做什麼。”
“居然還去送令牌!”
“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真是不像話!”
葉秋漓居然也跟著來了。
寒霜先來,那晚辰王府的人,就是。
殺了王府的侍妾,幫著王妃逃離辰王府,還握著王令金牌,獨去了冀州。
那時京城城門已經關閉。
是怎麼出的城門?
陸清衍有些難以想象。
寒霜子是倔,固執,如今習得武,長進還不。
可他想起。
只記得那細細的胳膊,瘦小的腰,單薄的影,他一個子不太好的人,形偏瘦,但葉寒霜站在他面前,窩在他懷里,還不是一小只。
這麼個小子,邊沒有龍月,和安排的其他護衛,單槍匹馬,從幽州到此,直奔辰王府,又拿著令牌出了京城,奔向臨近的冀州。
要是遇到山賊,亦或其他什麼危險怎麼辦?
陸清衍越想越氣。
龍月無可辯駁,說了聲抱歉,默默請罪。
“給長嫂留下信,不告而別走的?”
“是的。”龍月恭謹回答。
陸清衍余看了看不遠,蹲在地上玩狗尾草的龍廷,冷漠罵了一聲,“又不是手好到無人能敵,真是胡鬧!”
“夫人,看到了您送來的信。”
還想再罵兩句的陸清衍,微張的忽而頓住,轉過視線,看向龍月,“你說什麼?”
“夫人搶了信去看”
陸清衍抿了抿,手將龍廷卡在頭頂的狗尾草,“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擔心我,才——”
龍月我似乎,沒有這麼說。不過,你這麼想,好像也沒有問題。
但在龍月看來,不完全是。
正想開口,二夫人或許,只是自己想來。一個向往自由的人,再高的墻也困不住。
可余瞧見眼前的主子,眉梢不聲地挑了挑,悅明顯。
龍月剛要開口的,瞬間閉上。
算了,等他們見面了。
自己問彼此吧。
現在,可是適當說點話。
陸清衍抬了抬袖口,角笑意難以下,不過后面不神機門的弟兄都在,他這個主還是得保持形象。
只好盡量克制。
朝著曾經與葉寒霜住過的房舍走去,每走一步,曾經的記憶,在腦海中慢慢浮現。
所以,是擔心自己。
才從幽州趕到京城?
在辰王府的時候,他就覺得在那里,只是礙于當時的場面,不好確認。
誰想
真是。
陸清衍其他人自行休息,龍廷和龍月跟著他進了屋子。屋子陳設依舊,當初葉寒霜和他在這里住了許久,遠離世事,雖面和心不和,但看著里屋的那張床榻。
男人只覺口難耐。
三人站在外間,陸清衍隨意坐下,視線依舊盯著里屋那張床,再次問,“我當時不是叮囑你,不要讓看見信。”
明明剛剛龍月說得很清楚。
是夫人搶了去。
面不改,略有歉意,“主恕罪,夫人趁屬下不注意,搶了去。”
陸清衍再問一遍時,眼底暗暗染上幾分愫。一副想要問清楚所有細節,然后再回味,那由心底迸發出的怦然喜悅。
反復回味,他癡迷。
“當時瞧見后,什麼表?”
龍月試圖仔細回憶,“就,似乎很冷靜。”
陸清衍自顧自點了點頭,“這個人,最會裝。”
龍月“”
短暫的沉默。
陸清衍手指輕輕挲著下,其他手下不在,他角弧度不再控制,微微上揚著,“看到信,然后從幽州一個最安全的地方,來到京城這最為的地方。是擔心我這個夫君,對吧?”
他看向龍月,眼底有自己的答案,卻還是要尋求別人里的答案。
他甚至還看了眼一旁的龍廷。
龍廷骨子帶著暗,可終歸不諳世事,那雙看似鷙的眼睛下,此刻只有懵怔。
陸清衍不指龍廷,最后看向龍月,“是不是?”
龍月皺了皺眉,“應該是。”
“肯定是。”陸清衍站起子,清風霽月的臉上,連眉梢都帶著喜。
“既然擔心,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您?”武藝高強但不諳世事的小年龍廷,忽而冷不丁來了句。
龍月轉了轉眼珠,呼吸忽而了。
陸清衍角那抹和上揚的微笑忽而僵住,愣了一瞬。剎那間,四周空氣似乎凝固,烏在后山響起,剛剛還在笑的人,此刻也在笑,不過剛剛笑得似儒生,此刻笑得似死士。
“龍廷,你還小,不懂這些。你們夫人呢,就是擔心我,知道嗎?”
看似和的語氣,卻著一冥幽森。
龍月悄然朝后面挪了挪步子。龍廷歪了歪腦袋,似乎還是不理解,“可主子不是說過,最討厭嗎?若是擔心你,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啊。”
之前在越州。
陸清衍確實這麼說過。
誰能想到,這小子記得這麼清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幾個字,此刻明晃晃,寫在陸清衍,略顯蒼白且僵的臉上。
“是,沒什麼好高興的。”
“我也沒說我高興。”
龍廷眼神嚴肅起來,“沒事,主子若是不高興,派我去。我把人殺了,免得主子不開心。”
陸清衍臉上笑意全無,全是黑線,眼睛里的寒,變利劍,向無辜龍廷直刺過來,“龍廷,以后記住,也是你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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