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索不再幹涉，想起幾日未曾見到湘禾，心下難免擔憂。

“我要去李家。李家兄長死裏逃生，湘禾留信說要回家探，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李湘禾便是我那位還未過門的嫂嫂嗎?哥哥可千萬別忘了自己的份，你如今這模樣，我真擔心那李姑娘對你日久生，誤了終。”

上思忍不住調侃，李湘禾的事跡他略知一二，自然猜到這不過是哥哥為了掩護自己兒的擋箭牌。

正說著，管家急急來報，宮中派人送來賀禮。

來人正是沈嶠，隻見他後跟著幾個小侍衛，正抬著兩個實木大箱子往裏走。

“恭賀秦大人，上大人喬遷新居。這是陛下命我等送來的賀禮。

秦大人子可還好，陛下擔心你的子，這幾日特意免了你的早朝，讓您好好調養子。

不過明日夜宴西戎使臣，秦大人和上大人可萬萬不能缺席啊。”

秦念之臉上始終笑意淡淡，那日浴室共後，雖一直呆在宮中養病，可已有幾日不曾見過陛下了，這樣也好，省得見麵尷尬。

上思倒是頗為好奇地打探，“聽說這次西戎王為了賠罪，彰顯誠意，特意又進貢了五百匹戰馬，其中還有匹汗寶馬，很是珍貴，也不知有沒有機會瞧上一瞧。”

沈嶠：“上大人倒是消息靈通，怎麽，你對戰馬興趣？”

“戰馬珍貴，西戎水草，擅長養馬，因此騎兵實力最強，大啟遠遠不及。

若我大啟能招募善於畜牧的人士，則戰馬的供給便不依賴於西戎，北胡。訓練出一支強悍的鐵騎指日可待，此消彼長，於國大利也。”

沈嶠聽後雙目放，“上大人高瞻遠矚，在下佩服。”

“一時淺見，倒讓沈大人見笑了。沈大人若不著急，不如進府喝杯茶歇歇腳。”

沈嶠很是欣賞這位年紀輕輕，便富甲一方的青年才俊，有意打好關係。

“那就叨擾了，不過，我剛瞧著你們是打算往外走，可是有事要外出啊。”

秦念之冷不丁地接過話茬，“聽說李大爺平安歸家，我正想去李府拜訪，順便看看湘禾。”

沈嶠瞬間頭皮發麻，尬笑。他可沒忘記陛下的命令，李湘禾還是他親手送回李府的，連忙開口勸阻。

“李大爺九死一生才回到京城，他們兄妹倆久別重逢……

秦大人現在上門，是否過於叨擾？

再說，雖然李太傅夫婦不在了，可長兄如父，秦大人打算登門拜訪，連張拜帖都未送，便空手上門，未免有些失禮。

明日夜宴，陛下特許李大爺出席，秦大人何必急於一時，反倒顯得不夠鄭重。”

見秦念之還有些猶豫，沈嶠隻能搬出宣和帝。

“秦大人是不是忘了進宮謝恩。”

秦念之一愣，按理說旁人得陛下賞賜，定然歡天喜地地進宮謝恩。

可宣和帝隔三岔五都會賞些東西給自己，有時隻是一塊和田暖玉，有時是一件狐裘，或是孤本，甚至偶爾也會賞些吃食……

次數實在頻繁，自然不可能次次都專程進宮叩謝聖恩。

如今猛地被人提醒，倒是愣了一愣，有些拿不定主意。

“可我今早才出宮啊，不如明日夜宴時在叩謝聖恩。”

沈嶠深怕秦念之轉頭去了李府，再次開口勸道，“秦大人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上大人也才剛剛職，還是小心為上。

若是讓言抓住把柄，說你藐視天恩，參你一本可就糟了。”

上思眸深沉，看破了沈大人的意圖，“沈大人說的是，陛下賞賜了這麽多寶，我們兄弟倆確實該進宮謝恩。兄長不妨陪我一同去吧。”

秦念之無可奈何，隻能再次踏上宮的馬車。一想到那日宣和帝半赤，將自己圈在浴桶中，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心底忍不住心緒煩躁。

往日不是沒聽過背後人對自己的議論，坊間謠傳時，自己也未曾放在心上……

馬車晃晃悠悠，秦念之的思緒越飄越遠，陛下今年也二十有三了，邊竟連個暖床的丫鬟也沒有，確實有些不正常了。

秦念之突然想起好男風的康王世子，又回想起先皇奢靡樂，在位時，邊也有兩個男寵，很是招搖。

難道宣和帝也……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是時候建議陛下選秀，充盈後宮了。

“哥哥想什麽呢？怎麽神這般凝重。”

馬車隻有秦家兄弟二人。

秦念之糾結片刻想到自己也無人能問，斟酌一番，“你如今也二十了，也不曾娶妻，邊可有近伺候的人?我隻是指暖床丫鬟，和小妾之流的。”

上思一愣，麵上竟浮現紅暈，頗有幾分惱的模樣。低了嗓音，“你莫不是男子扮久了，真忘了自己的份，這種話也是你能問的?”

秦念之眉眼上挑，姿態散漫肆意，“食也，你這麽大反應做什麽?我就是問問，不願答就算了。”

“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

秦念之見他白齒紅，答答，骨子裏的惡劣突然冒了出來，手指輕挑，挲著他的下，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嘖嘖嘖，你這模樣若是放在南風館，隻怕會被人搶破頭。”

眼見他越說越離譜，上思嗤笑，“那你不如找麵銅鏡照照自己，你和我，究竟誰更像兔兒哥?

也不看看是誰日招蜂引蝶，連世子都敢招惹。說來這世子倒對哥哥一片癡心，竟連"視如己出"，"三人行"，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秦念之回手，嫌惡地在他袖上了，語氣肯定，“芙蓉樓是你的產業。”

“不是我的，是我們的！”

上思眼底像是淬了一團火，像是被秦念之的態度惹火了。

“從我京的那一日起，咱倆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再也分不開了。哥哥何必還總想與我劃清界限。難道我的存在就這麽令哥哥難以接嗎。”

秦念之闔上雙眸，斂下眼底複雜的緒，靠在車壁上休息，不願在搭理他。

上思嗤笑，“我有李湘禾的消息，哥哥想不想聽，哥哥若是求我，我便告訴你。”

秦念之睜開眼，冷哼一聲，手開車簾，探頭對著車夫說道，“改道，去李府。”

沈嶠驚得險些掉下馬，冷汗涔涔，“誒喲，我的秦大人，這……這是做什麽?馬上就要到宮門口了，怎麽又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