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起來的瓷碎片劃傷了賀青宜的臉頰,鮮順著的臉頰淌下來。可早就不知道疼了。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萬倍。可不管多麼痛苦,都要咬牙活著。活著,賀國還在。若死了,賀國就真的徹底不存在了。
王敗寇王朝易主,在歷史的流里不停發生。
可是齊英縱殺了賀國所有人。
齊英縱下令屠殺賀國八十萬人口,上至皇室下至百姓,不管是耄耋老人還是剛出生的嬰兒,無一放過。屠殺耗時整整三個月。這亓國皇宮之下,埋著賀國皚皚白骨。
賀青宜不僅是賀國公主,也是賀國最后一個人。
冷漠看著齊英縱發瘋,站起,推開門,走進滿庭的里。用力吸一口氣,讓自己有活過今日的力氣。
今日是中秋佳節,又有勝仗的好消息,整個京城都很熱鬧。賀青宜被亓帝鬧了這麼一通,趕到思鴻寺的時候便有些晚。
到時,施云琳和沈檀溪剛從寺里出來。
沈檀溪著皇貴妃,犯難地蹙起眉。曾后悔了皇貴妃的傷心事。再見皇貴妃,心里不是滋味兒,可若主去賠禮,好像又顯得刻意和沒道理了。
皇貴妃并沒看們倆,邁進了寺中。
沈檀溪和施云琳立在門口了一會兒,相視一眼,默然離去。一直到下了山,兩個人才閑聊起來。
沈檀溪問:“你給大將軍起了個什麼名字?上次聽你喚他。”
“瑯玉。”施云琳拉著沈檀溪的手,在姐姐手心里一筆一劃寫下來。
沈檀溪眼前浮現亓山狼威風赫赫的樣子。總覺得這名字不太適合亓山狼,他應該元霸、雄霸……這樣的名字。不過瞧著施云琳眼里的笑,什麼也沒說,只是跟著笑笑,違心地夸:“很好聽的名字呢。”
“當然啦!”施云琳翹著角笑。
沈檀溪又說:“聽說他又要走了?這次會走得更久嗎?”
“我不知道。”施云琳搖頭。
最近亓山狼很忙,白日幾乎見不到他。甚至就連晚上,他昨夜也沒回來。原先他還說要帶回亓山、去海邊,今日已是八月十五,他馬上要走了,還沒帶施云琳去。
不過施云琳倒是不介意,只是覺得他這麼忙有些辛苦。
兩個人趕在午飯前回家,今日過節要吃大餐。到了家,施云琳意外地看見亓山狼回來了。
廚房的門窗開著,從窗口看見亓山狼正在切菜。付文丹立在他邊,和他說著什麼。
施云琳立刻眉眼一彎,提起角奔過去,站在窗外向他:“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啦?”
亓山狼沒回答,將切細的蘿卜倒進付文丹手里的碗中。然后對施云琳說:“下午回亓山。”
答應的事,他怎麼可能忘。
中午,所有人都坐在一起吃飯。就連也青和柳嬤嬤也沒因為害怕亓山狼躲去廚房吃。
忽略沉默的亓山狼,其他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很有幾分過節的模樣。
滿桌菜肴,花花綠綠。亓山狼倒是吃的不多,他看著施云琳的夾菜喜好,幫添了幾次菜。
吃完飯,沈檀溪笑著提議:“下午去逛逛嗎?”
施云琳知道亓山狼要帶回亓山。搖頭:“你們去,我們就不去了。”
一直沉默的亓山狼忽然開口:“收拾行李,明日搬走。”
眾人面面相覷,付文丹遲疑了一下,才問:“我們搬去哪兒?”
付文丹說話慢,剛說時亓山狼還坐著,說完亓山狼已站起。本以為亓山狼不會回答了。
他卻答了——“靖勇王府。”
沈檀溪臉上的笑微僵。
亓山狼帶施云琳走出小巷,一聲口哨,黑馬急奔而來。他抱著施云琳登馬,一路疾馳往亓山去。
幽潭旁的排屋還是老樣子,只是多了葳蕤的花草。
施云琳提跑上木橋,站在橋頭低頭看,平靜的潭水隨著的跑震出一層層漣漪。不再,漣漪消散,逐漸映出帶笑的臉。
已是落日十分,轉頭向亓山狼,笑著問:“今晚還去海邊嗎?”
“明早去。”
施云琳點頭說好,褪下鞋,坐在橋頭,將雙足懸下去玩水。亓山狼則是拿了刀去山林里。
這次回來,施云琳沒一直讓亓山狼背著。自己走了好些路,有些累。玩了一會兒水,打著哈欠回屋,想小睡一會兒。
可悉的地方讓睡沉,亓山狼回來的聲響也沒吵醒。
睡醒時,竟是天大亮。
亓山狼不在邊。
施云琳疑地起下床。“瑯玉……”著眼睛走出房門。
看見檐下的亓山狼,也看見檐下懸著的無數串珍珠,在晨曦的微里閃爍。
施云琳眨了下眼。
亓山狼將又一串珍珠懸在檐下。晨曦照暖珍珠,也照清亓山狼手上的痕。
他那握慣刀劍與搏斗的手,也不知剝了多只蚌,才傷這樣。
“云琳,我以前做過不傷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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