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硯年道:“任何事都是從無到有,從不會到掌握。云琳這一年學得很快很好。”
很快走到議事廳,施云琳一眼看見施璟立在門口等。
施璟似乎等了很久,有點嫌姐姐來得慢,沖姐姐扮了個鬼臉。施云琳手食指抵在眼角往下,回了個鬼臉。
姐弟兩個相視一笑。
可等他們進了議事廳,立刻收起玩笑,端莊而又嚴肅。
施云琳坐在父親邊,聽君臣議事。認真地聽、認真地學,偶爾也會發表見解。
跟著父親上朝時,施云琳全神貫注去聽每一樁政事。可提到賀國時,總是忍不住更加注意。
提到亓山狼的危險與險勝,會心焦。
提到亓山狼收降別國后并不□□,反而施恩惠民,會不由彎,真心歡喜。
又忍不住去想,是那頭笨狼變聰明學會那麼多東西了,還是宿羽給他獻策。哦,宿羽現在應該稱賀羽,他已經是賀國的攝政王了。
他那麼厲害,學會那麼多東西,也應該更努力去學理政才是。
朝堂之上,亓山狼被提起的次數越來越多。
很多小國不戰而降甘愿向賀稱臣,湘國朝堂之上也開始議論若賀國攻來,湘國要如何應對?沒人敢提“降”字,可沒人不思量日后。
每到這個時候,總有朝臣說不著急。畢竟魯國強大,賀魯兩國這一戰至要打三年。
可是亓山狼用兵越來越險,險象環生。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亓山狼急了。朝臣揣,行軍打仗最忌心急,亓山狼恐怕要跌大跟頭。
他跌了,又爬起來了,然后以雷霆之勢攻進魯國都城。此時是四月,比朝臣預測的三年,提前了兩年又八個月。
魯敗,依附魯的幾個小國立刻投降。
五月初,四分五裂諸國林立的狀況被打破。這天下,只賀湘二國。而二國國力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如此,湘國朝臣徹底慌了。不再忌諱,在朝堂上大肆商議著要不要投降。
施云琳雙手疊置于前,立得筆直端莊。目視前方,可是知道無數目落在上。
甚至在想,若現在不是太子,這些臣子說不定會提議將送去賀。
早朝結束,施云琳腳步匆匆去了藏書閣。昨日朝上商議固城之事,一竅不通,來尋些建造書冊回去熬夜通讀。
回東宮的路上,周澤明攔住。
“你不會還在等他吧?”周澤明問。
“讓開!”施云琳沒給他好臉。若一旦討厭一個人,那便是怎麼都看他不順眼了。
“快兩年了,若他還記得你,早派人來接你了!”周澤明追著施云琳說,“他現在一心打天下做天下的霸主,等他一統天下時,無數人擁上去,他更不可能再要你!”
施云琳轉過,冷冷瞪著他。
“周澤明,你腦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麼破爛事?他在做造福天下的大事,才不會像你這樣狹隘!”
“還有,休要再踏足孤的東宮!也青,趕人!”
施云琳黑著臉轉,抱著書冊回房。
氣惱地掀開珍珠和碎玉相伴的垂簾,掀起一陣清脆之音。說要讀書,將所有人攆走。可書冊放在桌上,卻無心讀。
爬上床榻,掀開枕頭,去拿藏在枕下的和離書。
“你在做最正確的事。我不生氣。嗯,我一點也不生氣。哼!”施云琳把和離書塞回去,氣惱地坐回書案專心讀書。
架子上的鸚鵡歪著頭看,叨叨附和:“對對對!”
三日后的早朝,下臣稟賀國來了使臣——亓山狼下個月要來商議媾和之事。
施云琳手里的折子忽然掉了地。這是自隨父上朝之后,第一次失態。
媾和二字讓滿朝文武高興起來,一時間,往日嚴肅的朝堂也一陣歡聲笑語。
施云琳著開懷的朝臣們,心想似乎也不用拼命著角,也可以笑。
施彥同轉頭,便見兒一臉燦爛明的笑。
施彥同慨地嘆了口氣。
下了早朝,施彥同回去之后在庭院里曬太。付文丹從屋里走出來。施彥同朝手,便挨著施彥同坐下。
付文丹:“陳嬪和文嬪在戰事里罹難,我想著追封們為皇貴妃。”
“戰火真是……”施彥同嘆了口氣,“你看著辦。”
付文丹再道:“今日早朝上的事我聽說了,日后安頓下來,也該再納人了。我看蘇將軍……”
“文丹。”施彥同打斷的話,“當年父兄遇害,外敵虎視眈眈。我倉促回京赴任,多方制。年時詩酒茶確實能力不足,不得已納妃籠絡朝臣。如今兒都大了,哪里還會再讓你委屈。”
“我不委屈。”付文丹搖頭,“天下安定才最重要。”
“對了,你真的打算讓云琳繼位嗎?”
施彥同道:“讓跟著學,若有這個能力就走下去,若不能勝任,我也不能因一己私心將國家給。再說吧,我一時半會死不了,怎麼還不再活個二三十年?”
付文丹不聽什麼死不死的,起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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