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之前端來茶水之時已經在小廚房之中晾涼了片刻,現在正值冬日,茶水再涼下去就算不上是熱茶了,在端來之前也試過溫度,并不會燙到人手。
立于原地,知曉現在沈初姒的境況不好,先是先帝駕崩,又是和世子和離,京中不人等著看殿下的笑話,遠伯府和沈初姒向來沒有什麼嫌隙,若是現在遠伯府落井下石——
雙咬著下,膝彎剛剛彎曲之時,卻突然聽到沈初姒的聲音。
“雙。”
沈初姒手指在茶盞旁挲了兩下,“到我邊來。”
夏云瑤似乎是沒有想到沈初姒居然現在會開口庇佑一個小小的婢,面上仍然是帶著笑意,“誒呀,剛剛一時氣急,替九妹妹教訓了一個僭越的婢,實在是有些不妥,倒是我的不是了。”
沈初姒垂著眼睛看著,“郡主知曉就好。”
夏云瑤自討個沒趣,臉上的笑意也略微收斂了些,漂亮的眼睛覷著沈初姒。
這位殿下,生來就是順風順水,自在先帝的庇佑之下長大,即便是母族沒落,先帝的一紙圣詔,也依然能嫁給謝容玨。
尋常人見到沈初姒這樣的態度,多就準備告辭了,可是夏云瑤卻又坐在原地,手指撐著下頷。
“九妹妹這樣的脾,若是從前皇舅舅還在的時候,有些脾倒是無妨,可是不日就已經要舉行登基大典,”語氣仍然帶笑,“可就實在是有些不太討喜了。久聞太子表兄與九妹妹親緣甚淡,我想著,大概就是因著九妹妹這脾,嘖。”
搖了搖頭,像是替沈初姒惋惜的模樣。
即便是曾日里盡圣寵又如何,先帝早逝,終究庇佑不了這位殿下一輩子。
這樣的二嫁之,又是公主,尋常富庶人家不敢娶,家世低了皇室又不愿,家世高的,相貌才樣樣出眾的世家子弟,又哪里會愿意娶這位落魄公主。
即便是再嫁,恐怕也只是世家大族之中相貌平庸的,又或者是小妾群,家宅不寧的子弟。
若是再慘些,說不得還要做人續弦,又或者是遠嫁異族,當是和親的工。
這麼想著,還當真是可憐啊。
沈初姒抬手飲了一口茶,只是垂著眼睛看著夏云瑤,卻又沒答。
夏云瑤只當是沈初姒自知自己今后舉步維艱,“九妹妹又與鎮國公世子和離,誒,我之前也是聽了些風言風語,親月余,那世子就又從未踏九妹妹的院落半步,九妹妹還曾經去別院尋過世子,大概也是當真不喜,不然怎麼會……毫不留地就和離呢?”
說完,還佯裝失言般掩住了口,“誒呀,怪我,怎麼就說到了九妹妹的傷心事。”
世態炎涼。
沈兆死還不到一月,往日里對不說諂有加,至也應當是溫和有禮的人,也會找準時機前來落井下石。
沈初姒自認和這位表姐從來沒有產生過什麼嫌隙,的手指在杯壁上輕輕了。
輕聲開口:“我與謝容玨和離,對于郡主來說,不是應當是好事嗎?”
沈初姒看著夏云瑤,“如此這般,應當正好可以讓賢于郡主。”
沈初姒向來識人很清,夏云瑤口中提到謝容玨之時,那似有若無的嫉妒,聽得分明。
對于這位并不相的表姐前來的用意,也已經了然。
夏云瑤霎時間從自己的座椅之上起,畢竟年歲還小,被人揭了心思,臉上是無所遁形的慌。
“你胡說什麼!”
原本披在臂彎的披帛垂落,“原本我今日只是想來寬九妹妹幾句,誰想先是有刁奴為難,現在九妹妹又是胡言語毀我清譽,既然如此,就當是我今日未曾來過!”
“原來是我誤會了郡主,那想來日后應當是看不到遠伯府和鎮國公府議親的場面了,”沈初姒頓了頓,看向夏云瑤,“郡主慢走。”
夏云瑤翕張了一下,大概是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隨著丫鬟轉離開。
邊的丫鬟還在輕聲安夏云瑤,大概是聽著心煩意,呵斥一聲打斷了邊丫鬟的話。
夏云瑤走在路上慢慢思索,還是實在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何了心思,現在讓沈初姒知曉了,實在是大意。
夏云瑤的年紀在京中已經是算是比較大的貴了,像這般年紀的貴,大多都親了,要麼就是早就有了議親的人家。
只除了這位寧郡主,生得相貌不凡,家世又是一等一的出眾,兄長更是在朝著擔任要職,前來求親的世家也不在數,可卻遲遲沒有見定親。
也只有自己知曉,是在等……謝容玨。
若不是圣上的一紙婚書,鎮國公府的夫人原本就當是和遠伯府相看八字了,偏偏圣上已經病膏肓,還為沈初姒求得這麼一樁婚事。
也幸好,如今也已經和離了。
喪期三月不得籌辦婚事,但是遠伯府已經和鎮國公夫人崔繡瑩通過氣了,自己相貌出眾,才也是一等一的,盛京中貴有出其左右的,崔繡瑩也是極為滿意這樁婚事,只是還在略微思慮。
但是多也是八-九不離十。
日后多帶些嫁妝就是了。
其實遠伯原本并不同意這樁婚事,畢竟謝容玨頑劣,不務正業,但是他畢竟是獨子,基業深厚,日后就算是當真不仕,就這家底和鎮國公府的人脈,也能給夏云瑤的兄長有所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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