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繡瑩低聲問道:“你在威脅?難不你還想弒父弒母不?”
“嗯?”謝容玨挑眉,“鎮國公夫人怎麼會這麼想?”
他接住自己手中剛剛拋出去的銅板,“不過夫人若是實在是好奇的話,可以試試。”
作者有話說:
謝狗除了對老婆,對誰都很拽。
第77章
謝容玨從鎮國公府離開的時候, 崔繡瑩的面上還是愣怔的神,看著一旁同樣也是面沉的謝玄,思忖片刻后道:“這孽子本就不聽我們的話, 現在這可怎麼好?我之前就與那遠伯夫人說好了, 恐怕現在寧郡主與遠伯夫人早就已經去了他的別院。”
崔繡瑩扶額,“也不知曉怎麼生出個這種東西出來, 不若我們現在派人前去攔下遠伯府的馬車?若是當真讓他見了遠伯的人, 恐怕還不知曉會鬧騰什麼樣子來。”
謝容玨剛剛說的話一點面不留, 謝玄的面也說不上好, 此時正在沉。
片刻后,“不必攔。”
“可是如若是不攔, 今日往后,鎮國公府恐怕是要與遠伯府惡了,遠伯富庶, 家中那個長子也是個有抱負的, ”崔繡瑩憂心忡忡,“他與這麼多人惡,日后就算是有鎮國公府護著,對仕途來說,也實在是有礙。”
“夫人難道到現在還在想著讓這個孽子繼承鎮國公府?”謝玄嗤笑一聲, “看著今日這架勢, 只怕是覺得你我擋路還來不及, 可像是有半分留的模樣?”
崔繡瑩長嘆了一口氣, “這些我也知曉, 但是這麼些年來, 他終歸是你我唯一的孩子, 日后的門楣——”
“若是心不在此, 即便是這唯一的嫡子,我也能廢。”謝玄冷哼了聲,“剛剛那壇酒,是不是那個混賬從拂江院中拿來的?看著這麼寶貝的樣子,可不是他自己的東西,之前聽李弘才念叨過什麼酒壇的,是從前那位公主埋在拂江院中的,我瞧著,恐怕是八九不離十。”
“九公主?”崔繡瑩手上拿著帕子,“之前不是還想著和離,現在怎麼又與九公主扯上聯系了?難不還想著又娶一次不,又無家世的這麼個公主,難不是當真得了失心瘋不?”
謝玄沉片刻,“他若是想要求娶那九公主,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那位公主不過是個毫無依仗的落魄公主罷了,但是若他只是個庶民之的話……”
崔繡瑩聽得一愣,“老爺的意思是?”
“他現在這般,本就不是把你我放在眼里,即便是扶持了,也就只是個吃里外的白眼狼。他不是想娶那位九公主麼,看著失了這層世子的份,他又拿什麼去娶,”謝玄輕聲嘖了一下,“至于這世子之位,即便是從宗族旁支里面過繼來個孩子,也比給這個混賬要好。”
這話的意思,居然就是要廢世子了。
原本謝容玨是鎮國公府嫡支唯一的子嗣,這世子之位,無論如何都落不到別人的頭上,誰能想到現在謝玄的意思,居然是寧愿將世子的位置給旁支,也不愿意留給謝容玨。
今日之事,只怕是氣的狠了。
從前的謝容玨即便是再過行事不忌,也沒有到要廢世子的地步。
崔繡瑩皺著眉頭,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寄托,即便是再不喜,終究也還是有點兒割舍不下。
還想著再勸,謝玄卻仿佛先一步知曉的想法,“夫人不必勸我,這件事,我心意已決。其實我之前就已經想過這件事,日后過繼個年歲小些的,看著聽話的,往后也當好好孝順你我,哪里會像那個混賬一般,日里就只會頂撞我們,與我們本就不是一條心。”
“這幾日上朝,我就向圣上言明此事。”
*
沈初姒送走宋懷慕之后,因著許久都沒有在盛京城走了,就想著出去走走散散心。
巷前是一溪流,之前在黎城的時候,因為想著避人耳目,都不曾如何出門過,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留在屋中看典籍,之后衛來到黎城的時候,也只是偶爾出門看看黎城的近郊山脊。
在離開黎城的時候,春意才姍姍來遲,倘若再早些的話,說不定還能多出門看看黎城的春景。
這麼想著,其實還有點兒可惜。
溪流穿過巷弄,岸邊載種的柳枝芽,枝條,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初姒倏然想到了從前下雪之時,謝容玨撐著竹傘在不遠的景,彼時,也從未想到過,現在會和他是這樣的境地。
實在是有點兒世事難料。
時沈兆訓誡時說凡事當三思而后行,一時莽撞日后多半會后悔。
懵懂之際又反問,倘若三思之后仍然不得其解,又當是如何?
沈兆沉思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輕了的頭,嘆氣道:“那就隨心而為吧。”
沈初姒想,或許現在,也當真是如沈兆當年所說,是隨心而為。
從當年至今,對于謝容玨,或許一直都沒有死心。
從前沈兆一直說執拗,時不以為意,因為什麼緒都藏得很好,無人知曉,即便是當真喜歡,也能藏得住,面上不分毫,不爭也不搶。
或許也只有這麼個人,即便是藏住了,也會從其他地方溢出來。
如當年那樁讓所有人都覺得驚詫的婚事一般。
沈初姒想到今日推開窗的那枝桃枝,手指稍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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