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將軍的婢長得還好看。”

“不對，那個婢，怎麼看起來像虞笙笙？”

“快看，快看，好像就是虞笙笙。”

“虞家人不是都死了大半嗎，竟然還活著？”

“想以前一副高高在上，不搭理人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淪落了奴婢。”

一時之間，庭院里的人頭接耳，指著虞笙笙議論紛紛，嘲諷的笑聲也陸續從各個角落里傳來。

拜見過長公主后，慕北在庭院中的一落座。

虞笙笙恭順地站在一旁服侍，只是始終沒有勇氣抬起頭來。

“虞笙笙，這奴婢的襦，倒是和你很搭嘛。”

昔日書院里的死對頭，戶部尚書的千金柳依依，牽著其同窗，隔著大老遠，幸災樂禍地高聲奚落著。

“快過來，給本小姐倒杯茶，讓我看看你做的活計合不合規矩。”

們的笑聲異常刺耳，如一把把刀，將虞笙笙的棱角一點點削掉，連同過往的尊貴和驕傲。

慕北則手柱著太，偏著頭，煞有介事地觀察著虞笙笙的窘態。

他的角習慣地帶起一抹頑劣的笑，心想這折磨虞笙笙可比折磨虞日重，有趣得多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慕北又當著眾人的面，指尖敲了敲了桌面。

“你這奴婢好沒眼，還不趕快給本將軍倒酒。”

虞笙笙屏蔽掉周圍的閑言碎語，為了能去見父親一面，得討好慕北，哄他開心。

俯提起酒壺，要往酒盞里倒酒。

慕北卻甚是不滿，抬手摟住虞笙笙纖細的腰肢，一把將拖坐在自己的榻邊。

“跪下給本將軍倒。”

“五皇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到~~”

太子二字，牽著虞笙笙的所有神經。

與太子魏修己在今年及笄禮上，便被圣上賜了婚。

若虞家沒有出事，明年立春，便會與太子大婚，當一個萬人跪拜尊崇的太子妃。

可如今，不僅沒有資格再嫁給太子為妻，還要留在慕北的邊，做一個卑躬屈膝、永世不得翻的奴婢。

思及至此，虞笙笙間發，鼻子一酸，就紅了眼。

太子魏修已穿著尊貴的紫長袍從遠走來，他神俊朗，材拔，舉手抬足間盡是王室的威嚴與風華。

虞笙笙和慕北的視線都被魏修己一人牽著，只是一個目憾，一個目審視懷疑。

“拜見姑姑，侄兒今日公務纏，無意來遲，還請姑姑見諒。”

太子魏修己同長公主寒暄了一番，落座。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魏修己驀然回頭，

朝虞笙笙所在的位置過來。

四目相對之時，魏修己眼中起初是驚詫，隨即是略微的不舍。

虞笙笙是都城里數一數二的絕，得不到的人，換誰都會失落。

可礙于他的太子份，魏修己眸中的緒轉瞬即逝，又變了那個泰然自若、喜怒不形于的太子。

虞笙笙有些失落。

看太子這視若無睹的態度，顯然是在同他們虞家劃清界限。

賞宴上，歌舞升平，一曲罷，一舞起。

進行到一半，柳依依突然起坐朝長公主行禮作揖，并揚聲提議“長公主，臣今日有一事相求。”

長公主“說吧。”

柳依依“之前便聽聞虞貴妃跳得一曲極的霓裳舞，貴妃份尊貴，我等無幸欣賞。既然虞笙笙是虞貴妃的親妹妹，想來也必得姐姐真傳，不知可否讓在場的人都見識見識這虞家姐妹的霓裳舞呢？”

一些年齡相仿的紛紛附聲，“是啊，我們也好想看看啊。”

虎落平川被犬欺。

虞笙笙就知道，到這種賞宴上，定是有一大幫子的人想要看的笑話。

尤其是魏修己未來的側妃柳依依，更是不會輕饒的。

虞笙笙看向慕北，卻見他無于衷，自顧自地飲著酒，休閑自在的模樣儼然是在等著看好戲。

虞笙笙恨恨地剜了慕北一個眼刀。

別的男賓客都沒帶婢來，唯有他帶著自己來這賞宴，壞心思再明顯不過。

怎麼竟會對他抱有期待。

昔日高高在上的尚書千金，虞貴妃的親妹妹，如今竟要淪落到在宴席上為眾人跳舞取樂的地步。

獨辱變眾辱。

慕北這招真是夠狠的。

“修己，覺得如何啊？”，長公主看向太子魏修己，有些為難。

魏修己攥著酒盞，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可他卻淡淡地回道“姑姑開心便好，侄兒無妨。”

周圍的人暗自笑，那些曾經垂涎太子妃之位的人，笑得最是歡心。

雖明知魏修己不會為自己出頭，可虞笙笙聽到那句姑姑開心便好，仍懷有期待的心徹底跌至谷底。

“可是，我不開心。”，慕北突然揚聲道。

他側眸看向柳依依，挑眉冷笑，眸底的寒意卻如冰劍從地面拔起。

將軍的威嚴帶著極盛的迫，隔空傳來，柳依依心中

不由發怵。

局促地低下頭去，不敢與慕北對視。

“虞笙笙是我將軍府的奴婢，無本將軍的命令，又豈有給柳小姐跳舞的道理，就算是跳，也該是回將軍府給我跳。莫不是柳小姐本不把本將軍放在眼里，所以連本將軍的奴婢都敢擅自使喚？”

柳依依忙作揖賠罪。

“小柳依依并無此意，項將軍英勇神武，驍勇善戰，名震九州，百姓敬仰，小豈敢冒犯將軍。今日是小思慮不周，多有得罪，還項將軍見諒。”

長公主隨意起了個話題，賞宴照常繼續。

不用當眾跳舞，虞笙笙暗松一口氣。

也知曉，慕北這不是為出頭，只是單純地想跟魏修己過不去而已。

席間，虞笙笙注意到魏修己同邊的隨從待了幾句，幾首曲子歌舞結束后，那隨從又回到了席間，并給魏修己手里塞了樣東西。

虞笙笙隔得太遠，并未看得清楚。

沒過多久，長公主府上的一名侍在上菜上酒時，給虞笙笙傳了句話，說太子魏修己讓去長公主府后院的荷花亭一見。

虞笙笙收到口信后，心中惴惴不安。

知道慕北懷疑慕家的事與太子有關，而又是仇人之，貿然離開與太子見面，若是被慕北發現，惹怒了他，恐怕是永遠都沒機會再見父親一面。

猶豫間，虞笙笙瞥見魏修己起離席，朝公主府的后院而去。

心里張得像是揣了一面小鼓，咚咚地跳個不停。

去還是不去？

跑去與太子相會，很難不被慕北發現。

且去了，又有何用？

事到如今，魏修己要明哲保，又豈會出手救于水火？

虞笙笙心不在焉地給慕北倒酒添菜，全然未注意到慕北打量的目。

一時走神兒，酒盞里的酒滿溢出來，虞笙笙都未曾察覺。

“酒灑了。”

慕北扶起手中的酒瓶，將那杯倒得滿滿的酒盞遞到了虞笙笙的邊。

“酒壯熊人膽，要不喝一杯？”

虞笙笙心虛地看著他，有些不清頭腦。

酒壯熊人膽，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話里有話。

難不是剛才侍傳話時被他瞧見或聽到了，又或者他從蛛馬跡里看出了什麼？

未等虞笙笙接過那酒盞，慕北便著的臉頰，順著，霸道地將那一杯都灌進了的口中。

烈酒過，嗆得虞笙笙咳嗽了幾下，捂著頸部，只覺從那里開始，

都是火辣辣的。

“酒喝得有些悶，陪本將軍到轉轉。”

虞笙笙亦步亦趨地跟在慕北的后，酒勁上頭，暈乎乎的，臉還有些發燙。那憔悴發白的臉，也終于有了點，的，宛如夏日里的水桃一般，十分地人。

慕北回頭瞧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傾慕太子？”

虞笙笙搖頭，冷聲否認道“回將軍，談不上，只是之前圣上賜婚，便比旁人親近了些。”

“聽說太子為討你歡心，花重金搜尋天下奇珍異寶，作為聘禮迎娶你，如今倒是用不上了。”

“”

虞笙笙未再言語。

如今那些富貴尊榮已與無關，也無需惋惜和哀怨什麼。

二人走著走著，來到了一片早已凋敗的荷花池，荷花池中有一座亭子，亭子與岸邊有長廊相連。

虞笙笙這才驚覺，他們竟然走到了魏修己與約好見面的地方。

慕北冷笑一聲“真是巧得很，你的太子哥哥就在那里。”

虞笙笙朝荷花亭去，蕭瑟凋零的景中，只見一抹紫的背影，正在亭中來回踱步，正在那魏修己轉看過來之際，猝不及防的一下，虞笙笙近被慕北拽了懷中。

慕北正對著荷花亭，當著魏修己驚詫遙的目，他一手鉗制虞笙笙的腰，一手按住虞笙笙的后腦勺，不容抵抗地俯吻下。

陌生的氣息帶著濃郁的酒氣，霸道蠻橫地從虞笙笙的闖，并在的齒之間肆游走。

越掙扎，那雙手就越用力，那吻也就越蠻橫，越深，完全不給息的機會。

心一橫，虞笙笙狠狠地咬破了慕北的，甜膩的腥氣瞬間在兩人的間彌散開來。

慕北疼得悶聲哼了一下，松了口，虞笙笙這才得以息。

掄起手要打他，卻被慕北一把抓住，錮在的后，讓本無法彈。

慕北的掛著，泛著鬼魅般的妖艷。

他著下的珠，抬眼遙看著荷花池太子所在的方向，目挑釁且興，角勾起的笑意既張狂又邪。

曾經魏修己害得他失去了家人，那現在，他慕北就先奪走他的人，讓魏修己也嘗嘗失去的滋味。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

慕北的腔劇烈起伏著，重滾燙的氣息打在虞笙笙臉上，讓本就紅了的臉，燙得不能再燙。

他也分不清這是復仇的興和快，還是懷中的人兒喚醒了他的。

“虞笙笙，你不是想見虞日重嗎？把本將軍親舒坦了，就讓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