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虞笙笙語氣淡淡,臉上更是無半點波瀾。
“婉爺也有這個心思。”
“嗯,婉爺與慕北很般配。”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一如虞笙笙此時的心,好像沉了海底,永不見天日。
“那笙笙姑娘,是如何打算的?”
武尚景小心翼翼地問著,目探究地瞧著虞笙笙。
“人言可畏,以你笙笙姑娘現在的份,在都城那種地方,慕將軍恐怕連妾室的份都很難給你。”
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可從別人里聽到,卻是別種“滋味”。
虞笙笙心里又酸又,一瞬恍惚,浸著墨的筆尖,不小心在宣紙上暈染出一滴墨花來。
收斂緒,強歡笑,繼續抬筆往下寫著。
“慕將軍已有安排,待南征結束回到都城時,便會將我送到流放之地,與我父親團聚。”
“流放?”
武尚景瞳孔驚,眸眼中的桃花意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張不已,連磨墨的心也沒了,放下墨錠,神認真又嚴肅地看著虞笙笙。
“笙笙姑娘,你若是不嫌棄阿景……我愿意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
雖然武尚景比自己大兩歲,虞笙笙卻覺得他比自己還要年單純。
搖頭笑道“我要去的是塞北嚴寒之地,武副將是要在這南州城捍衛疆土的,一南一北的,開什麼玩笑。”
“我愿意為了笙笙姑娘,去塞北流放之地。”
武尚景俊朗,格大方爽快,且為人正直憨厚,若是沒有慕北,虞笙笙覺得自己保不齊也會對武尚景心。
可是眼下,心里真的裝不下其他男子了。
虞笙笙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武尚景,含笑的目極盡真誠。
“武副將,你玉樹臨風、儀表堂堂,一武藝超群,人品更是沒得說,除了我虞笙笙,你還會遇到更好的子。我已心有所屬,何時能放下對慕將軍的,我也不好
說。所以啊,莫要在我上浪費大好的時和力。”
武尚景不以為然,他重新拾起硯臺上的墨錠,繼續給虞笙笙研起墨來。
年的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如月。
他道“笙笙姑娘喜歡誰是你的事,阿景喜歡笙笙姑娘,是阿景的事。”
“…”
虞笙笙垂著眸眼,未再言語。
對慕北,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寅正。
虞笙笙趕慢趕,終于把今天與茶肆老板約好的話本子給趕了出來。
武尚景午后無事,便隨虞笙笙一同來到茶肆。
按照慣例,茶肆老板為虞笙笙備了位置極佳的雅閣。
因為慕北與沈婉的事,虞笙笙今日心有些憋悶,便同茶肆老板點了一壇子桂花糯米酒,又要了些下酒菜。
茶肆老板向來大方,也不收虞笙笙的銀子,上的還都是好菜好酒。
自昨日撞見虞笙笙流淚,青竹就沒現過,虞笙笙只覺得好笑又愧疚。
好好地卻拿青竹發火撒氣。
沖著窗外喚了一聲,“青竹~~進來一起吃酒吧。”
須臾。
青竹也是貪酒的,聽到虞笙笙他,就從窗外翻了進來,一屁坐在了武尚景的旁。
虞笙笙好奇茶肆里的客人對新話本子會是什麼反應,是以當說書先生拍響醒木時,便從二樓的勾欄上探頭往下瞧,仔細觀察著那些聽客的表。
“今日,老夫要講的故事,是關于一位絕世子與威猛將軍的故事。話說,這位世子俊無雙,就算天上謫仙站在他旁,也要遜幾分。他的這半生,有數不清的子和男子心悅于他。而他,
挑挑揀揀的,卻只對那一人有獨鐘”
有聽客打斷道“等下,世子一般不都是男的嗎?莫非這位世子是子?”
“不,這位世子是位男子。”
“男子?不聽不聽。”
“就是,我一個大老爺們聽兩個大男人的故事干嘛,走了,走了~~”
頃刻間,茶肆里的大部分男子陸續甩袖而去。
說書先生面尷尬,卻聽座上的子磕著瓜子兒,不斷起哄道“繼續講啊,我們聽。”
茶肆老板見狀,忙跑來找虞笙笙。
“笙哥兒,你今日的這個話本子不行啊,你看,客人都走了一大半。昨日給你的銀子,是不是該退給我?”
茶肆老板現實得很,可收到手的銀子,哪能輕易還回去。
再說,虞笙笙昨日給慕北買玉扳指時,都用得差不多了。
便承諾茶肆老板,若是一直都沒人聽,就過幾日再給他寫份新的。
…
半壇子酒下肚,虞笙笙有些飄飄然,隨手就扯下了有些礙事的帷帽。
酒微醺,人微醉,此意最闌珊。
拄著腮,面頰帶著淺淺的紅霞,一改往日的嫻靜清冷
虞笙笙眼睛笑瞇瞇的,紅貝齒,狹長的酒窩,水潤,十分可人。
武尚景覺得甚是可,想要手的頭,卻被青竹抬手擋了回去。
“我家將軍吩咐過,止武副將對虞姑娘……手腳。”
“…”
另一邊,說書先生講得口沫橫飛,席間一眾子聽得聚會神。
“只聽,那世子對將軍道,將軍,我饞你的子,你給不給?……”
茶肆里頓時驚呼一片,聽客們聽得興不已,一些留下來的男子也聽得甚是帶勁兒。
而此時,茶肆的某
間雅閣里。
齊淵世子慵懶地靠著椅榻上,手撐著頭,聽書聽得甚是投。
“慕北兄,你不覺得說書先生講的那世子像我,威猛的將軍像你?”
他倏地側眸睨向慕北,意味深長地道“若你我真如書中這般同我恩就好了。”
慕北隨不羈,一雙大長,一條大喇喇地直著,另一個拱起踩在椅榻的邊緣,撐著那只戴著玉扳指的手,不釋手地用手指盤玩著。
見慕北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齊淵世子悻悻然道“慕北兄,本世子明日就要回素月國了,你就不能對本世子上點心?”
慕北本就孤冷,再加上心不佳,更不怎麼搭理人。
此次南州城一行,齊淵世子見他對虞笙笙用至深,也早已打消了收慕北府的念頭。
齊淵世子一臉悵然。
“慕北兄,金銀財寶本世子有,我不喜歡,想來想去,除了饞你的子外,真不知道該讓你回報些什麼。”
慕北總算有了反應。
盤扳指的手頓住,他抬起眸來,過雅閣漫不經心地朝樓下那說書先生瞧了一眼。
“那世子就回去繼續想,何時想出來了,差人給我送信便是。”
齊淵薄微翹,撇了撇。
默了半晌,那風流多的桃花眼微挑,歪頭看向慕北,笑著試探了一番。
“拖拖拉拉的多無趣,若是你日后忘了不認賬怎麼辦?不如,今晚陪本世子睡一次,你欠本世子的救命之恩,便一筆勾銷,如何?”
慕北面無表,可周散發出的氣場卻是森冷鷙,宛如一柄出鞘的劍,隨時一擊便可取人命。
齊淵世子見了,忙改了口風。
“開玩笑的,慕北兄,那麼當真作何,真是無趣。”
就在這時,慕北騰地起,雙手撐在二樓的勾欄上,定定地看向一樓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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