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去哪里?”我隨口問道。
并沒有想要明確得到什麼富含科學的回答,不過是尋找能和紀晨風一起探討的話題罷了。
紀晨風想了想,道:“可能會回家吧。”
回家?
“對小鳥來說,家的概念存在嗎?”
“倦鳥歸巢人返家。小鳥疲憊時回去的巢,棲息的樹枝,休息的,就是它們的家。樹林、山川、溪流,也可以為它們的家園。這片土地包容萬,熱每一個生靈。小鳥是它的孩子,它是小鳥的歸。”他停頓了下,用十分嚴謹的語氣作下結論,“所以,小鳥應該是有家的。”
天地為家嗎……
我以為小鳥和我一樣,永遠在找尋下一可以降落的樹枝,原來它們有家啊。倒是我格局小了。
“紀醫生真的很喜歡小呢。”輕他臉上的傷。昨天洗了頭的關系,他臉上的創可也報廢了,還好經過一夜,刺目的已經消失,剩下的紅腫,過兩天應該也能痊愈。
可能有些疼,他不控制地擰起了眉,我以為他要避開,下一秒他的臉卻更往我掌心里蹭過來。
“偶爾也會……喜歡人類。”說到最后四個字時,就跟剛才的小鳥一樣,他掀起眼皮看著我,模樣純真至極,語氣也曖昧至極。
隨著一次更比一次深的親行為,紀晨風是越來越粘我了。盡管有時仍會出于防機制顯得過于冷漠和沉悶,但只要抓住規律,看表面直達心,就會發現他其實還好琢磨的。
欣賞了會兒他溫馴的模樣,我將手從他臉上拿開,改為去牽他的手。
“走吧,進去吃飯了,外頭有些冷。”說著,我拉著他往泡泡屋走去。
從泡泡屋回來的第二天,我住的酒店套房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紀晨風他們醫院的院長,吳榮。
“小小心意,不敬意,希您能喜歡。”吳院長坐在對面,將一盒高級茶點緩緩推向我。
我掃了眼,淡淡道:“客氣了。”
“其實早該來看您的,上次我們醫院的小狗不小心將您咬傷的時候就該來了,但那會兒我在出差,就給耽誤了。”吳院長笑呵呵道,“這次得您解圍,正好兩次并一起,是道歉也是道謝。”
我和他實在不,聊了沒兩句便面面相覷,氣氛尷尬。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吳院長干笑著,作勢要起。
“吳院長。”我住他。
吳院長形一頓,又坐了下來。
“您說。”
雙手環,我長久地盯視著他,盯得他臉上的笑容逐漸難以維系,眼里的疑也越來越濃。
我遲緩地開口:“如果醫生在實習期表現不佳,也可以選擇不錄用的吧?”
“呃……是這個道理。”
“紀晨風的表現怎麼樣?”
“紀醫生專業水平過,對待小非常耐心,寵醫院的客人對他評價也都很高。”他像是誤會了什麼,“您不用擔心。麻醉意外是誰都不愿意發生的事,紀醫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力去搶救那只小貓了。貓沒救回來,他可能是除了寵主人外最難的人了。這些我從醫這麼多年,都是明白的,不會因為一個意外就對他個人評價產生什麼偏差。”
吳院長笑著道:“我已經打算短實習期,提前錄用他了。”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吳院長,喜歡錢嗎?”
他明顯地愣了愣,才消退的疑再次出現在臉上。
“……您的意思是?”
“需要多錢,才能收買吳院長做一件既不違法,也不會太難做到的事呢?”
對方這把年紀,又是經營醫院這種需要經常跟人打道的行當,很快就聽出了我的話里有話。
他嘶著氣道:“明人不說暗話,您還是直接告訴我您要我做什麼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口舌。
“那我就直接說了。多錢,才能讓紀醫生無法通過實習呢?”
吳院長眨了眨眼,模樣頗為震驚。他可能怎樣也想不到,我會提這樣奇葩的要求吧。
確實,為朋友實在不應該這樣背地里使壞。不過……我又不是紀晨風的朋友。
“開個價吧。”我沖他出了今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吳榮走后,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撥通了嚴善華的手機。
幾聲鈴響后,嚴善華接了起來,很久才“喂”了聲。
面對存著恐懼的聲音,我置若罔聞,簡明扼要地與說了自己打電話給的原因。
“想補償我嗎?”潔凈的玻璃上顯現出我模糊的倒映,臉是常年缺覺引起的過度蒼白,狹長的眼眸除了冷,毫無生氣。這是一張……說得好聽點是桀驁難馴,說得難聽點,總是在憤怒邊緣的臉。
“不管你用什麼理由,告訴紀晨風,你需要錢,很多很多錢,讓他來找我。”
最美麗,莫過於聽說你還回憶,其實我也還感激,當我聽說你還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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