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這下子，可真的是兩眼一黑。

陳意朝著他們那邊看了一眼，估計也是猜到兩人是劉明慶的父母，眼底有些憎惡，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而傅蘊庭在陳意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邁步朝著寧也的病房走過去了。

江葎和陳意也跟著一起過去。

劉父劉母想跟過去，卻發現都是的。

陳意邊走邊說：“不過幸好沒有傷到臟，本來應該不會有那麼嚴重，應該是當時本來就有點碎骨折了，寧也朝著劉明慶砸過去的那一下，估計加重了病，現在淤明顯的。”

是被劉明慶那一腳踢得骨有點碎骨折。

傅蘊庭始終沉著臉，一個字都沒說。

幾人很快到了寧也的病房。

寧也這時候正躺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

但應該是沒睡著的，眼角還在不停的流著眼淚。

陳意心里有些難，說：“上次被打了，我給藥的時候，是真的一滴眼淚都沒流過，我重了點，給道歉，還安我，說沒關系的，我不要害怕，沒那麼疼。”

江葎朝著傅蘊庭看了一眼，這會兒他臉上是真的沉得駭人，半點表也無。

而這個時候，外面的警察也過來了。

他們也還要做筆錄。

傅蘊庭去到窗邊，點了一支煙，沉沉的著。

來做筆錄的警察，也還是剛剛對著阿姨做筆錄的那兩個。

剛剛問話的警察看了一眼傅蘊庭，征求傅蘊庭的意思。

按照正常的流程，只要病人不是真的回答不了問題，他們都是要盡快把流程走完的。

但是傅蘊庭的份在這兒著，他們也不好不征求他的意見，就去問寧也。

傅蘊庭道：“你們要問什麼，就問。”

兩人于是走了進來，來到寧也的病床邊，那警察對寧也說：“你好寧小姐，我姓謝，是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察，想問你幾個問題。”

寧也閉著眼睛，沒睜開。

謝警問：“請問把你關在科技樓廁所里面的人，是不是劉明慶？”

寧也鼻子酸酸的，說不出話來。

傅蘊庭站在不遠的窗戶邊，他形筆直，外面的燈從窗戶斜切進來，將他的影子拉長放大，剛好投在寧也上。

他了一口煙，道：“你最好是回答他的話，不要讓我來問你。”

寧也細白的手指攥了攥，眼淚又一波波的流了出來，但是太害怕傅蘊庭了。

所以還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的眼睛腫得厲害。

謝警問：“請問考試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去科技樓？”

寧也這時候的神狀態很不好，連日來的失眠，生病，加上經歷一科科的高考失利，已經快要把摧垮。

的神是真的有點恍惚，過了很久，才轉頭朝著謝警看過去，的聲音小小的，哽咽的，說：“因為去考場那邊，他們會打我。”

“誰？”

寧也說：“把我關起來的那個人。”

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是被你打的那個人嗎？”

寧也點了點頭：“我很害怕。”

“我聽說他們在考場對你侮辱，排你，甚至誹謗你，有這回事嗎？”

寧也沉默著，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請回答我的話。”

寧也聲音沙啞，又，說：“嗯，很難聽。”

“那你當時為什麼沒反抗？”

“我想把高考考完。”

“你為什麼要拿板磚去砸他，你知道這是犯罪的嗎？”

寧也死死的咬著。

然后，搖搖頭。

“你朝著他沖過去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寧也說：“我當時神有些恍惚，我被他關進去之前，是被他施暴了的，又被他關了很久，在此之前，每一場考試，又被他們誹謗，力很大，最后一科沒考，神就有點恍惚了，我不知道我怎麼撲上去的。”

“你當時是什麼想法？是想報復，還是想殺了他？”

傅蘊庭朝著謝警看過來，謝警冷汗都下來了。

寧也過了很久，搖搖頭：“我沒有。”

“可是你當時確實有這個舉。”

寧也的聲音的帶著鼻音，轉頭看著謝警，說：“謝警，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聲音很小，因為哭得久了，幾乎要發不出聲音，說：“我說了，我當時，已經被他們弄得神混了，我只是想讓他也跟著我疼一疼，想讓他也疼一下，讓他知道，我心里到底有多疼，我沒有想那麼多的。”

轉頭看著謝警，輕聲的問：“我是不是要被判刑？”

“現在還沒有定論。”

寧也沉默了下來。

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謝警沉默下來。

而一旁的傅蘊庭，也始終沒搭腔。

寧也又轉頭，朝著頭頂的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又轉頭看著謝警，很是不解，像個不懂的小孩兒一樣，問：“謝警，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謝警沉默下來。

旁邊做筆錄的是個警，聞言，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哪里做得不夠好呢？

但凡換個人，這會兒估計，收到的，就是對方冰冷冷的尸了。

這樣的事，他們見過太多太多了。

謝警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寧也抿著，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不知道過了多久，問：“他是不是……還沒有醒過來？”

“暫時還不知道。”謝警道：“因為醫生還沒出來。”

寧也就沒出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問：“你們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謝警張了張口，卻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寧也就輕聲的說：“我好疼，也好累，我想休息一下，你們要是問完了，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嗎？”

謝警朝著看了好一會兒。

寧也這時候躺在床上，整個人就是的，特別聽話的樣子，和那位考生說的，沒有半點區別。

他頓了頓，說：“那你先休息，到時候有什麼問題，我們再過來聯系你。”

寧也說：“好。”

說完又說：“對不起。”

謝警沒說話，兩人一起轉出去了。

他們出去以后，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寧也和傅蘊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