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崩逝之後,聖上為之發國喪，素服守喪九月，同年萬壽節,追冊生母為太後，比照往年太後應得的份例賞賜陳氏母族。

　　原本天子服先帝喪是以日易月，三年服喪以二十七月計,更何況太後並非先帝,不用守喪這麼久，聖上若是有心,隻要服喪一月也就可以了,不過皇帝想到當年為先帝服喪一年整而後才娶妻,連為太妃守喪也有六月之久，於是便為母親服喪九月，彰顯孝道。

　　雲瀅對聖上的傷也很能理解,皇帝對先太後的還是大過恨意，而隨著太後的梓宮陵,皇帝對的那些怨恨也就徹底消失了,還是會記起種種好。

　　不吃還沒什麼,但服侍皇長子的娘卻不行,總得吃點葷的不帶鹽的才好有,聖上也清楚這一點，他傷心歸傷心，私下還是默許了幾位母可以進食一些葷腥，省得孩子吃不夠,又或者吃傷了腸胃。

　　而皇後雖然是已經調養好了子，也不去喂三七，但是人上的沒了好些,聖上也不肯雲瀅在坤寧殿裏日子過得難，讓按照舊俗，不必陪著自己一道的。

　　宮中在太後發喪的三個月後就能進葷食了，但雲瀅還是陪著聖上又服素半年，頭上的寶石珍珠首飾頭麵都被放在了匣子裏麵。

　　國喪期間，不能宴飲，也不能有什麼過分的歌舞娛樂，之前未出太後喪期的時候有一位宗室親王在自己家中為孩子舉辦滿月酒，宴請了賓客，帖子剛發出去三日，人便被聖上召到宮中責罵了一頓，一點麵也沒有留，直接不許他在京中居住了。

　　在這種形下，朝野之中沒有敢趁著皇太後喪期之際把馬屁拍到馬蹄子上，說出令陳太後進陵陪侍先帝，而張太後暫居外側的建議，聖上明顯並沒有先帝陵寢裏多出第四人的意思，他們沒必要這個時候為君王排憂解難。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對自己生母的母族不算特別的好，倒也不是說聖上對生母一點追思沒有，隻是起碼對比如今雲皇後的家裏，賞賜顯得很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破格的恩賜。

　　但是張相自知靠山傾頹，沒有用聖上開口，自己就上書乞骸骨，告老歸鄉，聖上略留了兩回，便恩準了。

　　雲瀅一直是到聖上除了服才重新搬到福寧殿來，他們夫妻新婚也不算太久，總是膩在一多會容易起心思，而且讓外人看著，也覺得聖上這份孝心是摻了一些演戲的分，守孝的時候依舊留皇後的，並不是誠心誠意。

　　偶爾也能看看皇帝的奏折，有些事既是國事，也牽扯到宗室皇族和外戚，聖上也願意多看看書，省得將來自己一旦山陵崩，做太後臨朝聽政會被臣子們糊弄。

　　“七郎怎麼不舅舅他們宮見您呀？”雲瀅看折子的時候不太老實，從聖上的後背上環住他的肩頸，著他的麵頰問道，“反而要把人留在蜀地？”

　　聖上之前是將陳家的人遣返原籍，但是又派了額外的人手保護，如今太後去世也有一段時間了，蜀地的員揣著聖上這陣傷心勁兒已經過去了，所以寫了個折子呈上來，說起陳家對聖上賞賜的激和思念，想要進京謝恩。

　　如今陳太妃變作太後，那跟著皇帝，就變了對陳氏家中人的稱呼。

　　雲瀅看著聖上批複的簡潔，隻有“不必”二字，心裏稍微有些詫異，雖說聖上與生母素無來往，其中分多靠天生一份緣關係的親近，而陳太妃在凝和殿去世以後，聖上也暗自傷懷。

　　便算是從陳太後這裏推恩下去，聖上對陳家似乎也有些太無了。

　　就連的親戚，聖上都有心將人調到京中，一來彰顯對皇後的恩寵，讓家中跟著也榮耀一些，隻要雲瀅想見家裏的人隨時就能見到，二來也對人形約束，京中盯著的人多些，即便是皇後的家族要做些什麼出格的事也容易及時發現。

　　然而聖上對待陳家的做法卻是將人放在蜀中，讓人在繁華地段賞賜了一座大宅院，賜了許多莊子田地，讓這些人食無憂。

　　毫不提見親人的事。

　　“皇後覺得朕應該見他們嗎？”聖上被纏住，手中筆頓了頓，把奏折遞給，“阿瀅自己瞧一瞧。”

　　雲瀅接過來看了看，蜀地的員也是有心結這位太後的弟弟，花了一些篇幅介紹陳家人如今的狀況和對天子的激思念。

　　可是瞧著瞧著，在他頸側輕輕一咬，說話帶了酸意，“家的表妹可是到了婚配之齡的，七郎該把接到京中來，給尋個好人家才是。”

　　往常的奏折也看過，不見有員這麼盡心盡力描述一個子的。

　　員在奏折中對天子提起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總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都說外甥肖舅，兒隨父，我瞧著家這個樣子，真不知道陳家娘子出落什麼人了。”

　　聖上輕笑出聲，無奈地拍了拍雲瀅的手，示意將那幾乎要將人勒死的力道放鬆些，“朕若是睡到半夜回，見到一張與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麵孔，難道還會有和對阿瀅一樣來上幾回都不夠的心思嗎？”

　　如今早就不用哺，已經都回去了，但是前卻變得分外綿，偏偏還不自知，一定要同自己挨在一，人心猿意馬。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心裏自然不大正經，略有調侃，但是雲瀅抓住的重點卻不大相同，略有些生氣地鬆開了他：“我說什麼了，家連和人家躺在一張床上的事都想到了，可見是七郎自己想的，最近不是又進貢了許多打磨清晰的銅鏡嗎，以後您自己對著銅鏡自己來，我瞧著也很好。”

　　“好了好了，舅舅他們請知府寫這道奏折的意思無非是要些更多的賞賜，順便讓朕給弟弟妹妹們指定親事。”

　　聖上知道現在是他們兩個人私底下這麼議論，輕浮也就輕浮一點，可讓別人知道，還當皇帝對自己的表妹是不是了一點別的心思，那個素未謀麵的表妹也不該被這樣議論，“但這卻是個燙手的山芋，朕也不想扔給阿瀅，還是他們自己選好了。”

　　太後的娘家人，還是會有不蜀地的富戶會去結的，但是陳家想要再多的東西，皇帝卻不打算再給的。

　　陳氏這樣的出，之前要是配富裕些的書香門第，恐怕人家都是不要的，然而如今水漲船高，這些人家他們已經看不上了，想著和世族通婚，娶一個高門兒媳，也把兒嫁給權貴。

　　可是人家京城裏的權貴憑什麼要和這些外戚結親呢，若說本還爭氣些，像是皇後母族家裏還能考取進士，皇帝又分外寵，或許還有些其他的可能，但是就是這樣毫無基，也沒什麼未來希的外戚，實在沒有下注的必要。

　　等到皇帝這一朝過去了，新君繼位，這些曇花一現的恩寵慢慢也就淡了，如果不是聖上指婚，大抵不會有權貴人家主求親到新貴人家裏的道理。

　　這樣得罪人的事皇帝不打算做，他也不想雲瀅做，“惡人難做，咱們也別耽擱人家的姻緣，阿瀅權作不知道就好。”

　　雲瀅點點頭，乖巧地被他拉到懷裏坐下，“七郎我知道了，我不管這個。”

　　這些其實都該是管的，但雲瀅也清楚高門深宅的兒媳婦不好做，陳家的姑娘說是皇帝的表妹，生得或許也很麗，但是真高嫁做兒媳，總會有一邊不滿意，這個皇後不是得罪了皇帝母親的娘家，就是得罪娶了這個不般配兒媳婦的人家。

　　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聖上納了進宮，做皇帝的嬪妃比做外命婦還要風，而且又是親上加親，皇後也不好太難為這個嬪妃。

　　可雲瀅當然也不願意給自己添堵，索像是聖上說的那樣，不過問才是最好的。

　　聖上這時節也沒有心思去批閱奏折，攬著的子，看依舊不大老實地去夠放在案邊沒被人過的果盤，去摘上麵冰鎮過的葡萄，低著頭在自己懷裏剝好喂過來，知道自己這樣做心裏喜歡，半張了口等送，漫不經心咬了一下的指尖。

　　“七郎，葡萄甜不甜呀？”雲瀅將手指從他的口中出，麵微紅，但還是期待地詢問。

　　這是西域進來的葡萄，又是雲瀅這麼個氣的主兒難得不用人喂反而親手剝給他，聖上當然不會掃的興，笑地道了一聲很好，看著接著剝葡萄喂人。

　　宮裏和上林苑的葡萄早就了，這是當時雲瀅吃慣了的品種，覺得還比外地送來更好些，聖上怕供不上，特意加派人看守種植，可等生下孩子之後再嚐，卻覺得牙酸得不行，從此對葡萄都不太喜歡了，因此才有這麼一問。

　　因此第二顆，自然而然地就送到自己口中了。

　　雲瀅吃完之後眼神亮了一些，親了親郎君，起要水淨手，“確實甜的，一會兒我給三七送一點過去，讓他和母們都嚐一點點。”

　　三七馬上都要滿一周歲了，他偶爾能啃一點水果，但是也就是那麼一點，聖上與皇後都不許母多給他，三七每次看著爹娘吃，都饞的不得了。

　　雲瀅看著他張口哈氣想吃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憐，於是每次都在孩子麵前吃些水果，然後逗弄他玩。

　　聖上原本是有心旖旎親熱，看懷中的人笑著把葡萄送自己檀口中時不免有些香豔的猜想，然而雲瀅就真的隻是拿他當第一個試吃的，心裏惦記的還是孩子，甚至準備走出書房，連折子都不準備陪著他看了。

　　“阿瀅要到什麼地方去？”聖上握住了的手腕不許走開，但麵上還是一片溫和，“一會兒天都要暗下來了，你還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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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遠沒有那麼早天黑，雲瀅不過是去側殿一次，被聖上這樣一問，忽然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奇怪道：“七郎再批一會兒折子，我同三七玩一會兒再回來和你用膳。”

　　他稍稍咬了一下雲瀅的麵頰，“再剝些葡萄。”

　　雲瀅從前都是要皇帝反過來喂的人，忽然喂了人一次，就被人纏住在這裏剝葡萄，笑著瞥了聖上一眼，手去摘葡萄枝上的葡萄，卻又被聖上製止了。

　　“七郎這是做什麼，你不吃葡萄了嗎？”雲瀅稍微有些疑不解，看著聖上的神，覺得有些不妙，問得一點都不理直氣壯，“我伺候好了陛下再去瞧皇子，總該郎君滿意了吧？”

　　“這些不大甜，朕想吃些阿瀅的甜葡萄，”聖上垂眸去看雲瀅的襟，附耳輕聲念了一句詩“‘一雙明月前，紫葡萄碧玉圓’，朕這些日子不知道送了多葡萄給娘娘，娘娘送兩顆回禮總也行的。”

　　雲瀅被男子手上準卻不安分的作一下弄得子，無力地打了他一下，叱道：“七郎的手在撚什麼，好不正經。”

　　夏日的裳，隻要他覆上來，稍微一，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在哪了。

　　雖然還有些小姑娘的害，但兩人出孝之後聖上其實也很同親熱，雲瀅被他欺負得臉都漲紅了，但檀口半張，除了迎接的郎君，卻沒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遮掩著葡萄的外皮被已經半躺在桌案上的郎自己含剝開了，是與聖上共同品嚐過人間至樂的子，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承接著郎君溫且急切的親熱，正想要不要主去解他裳係帶，可卻被聖上擋住了。遮掩著葡萄的外皮被已經半躺在桌案上的郎自己含剝開了，是與聖上共同品嚐過人間至樂的子，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承接著郎君溫且急切的親熱，正想要不要主去解他裳係帶，可卻被聖上擋住了。

　　雲瀅從一片如霧朦朧的幻境中清醒，聖上輕輕握住的手腕，輕輕吻了一下細的掌心，起到書架旁去尋什麼東西，從來沒被聖上這麼對待過，雖然知道聖上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才過去，但是想不明白皇帝這個時候是要去尋什麼東西。

　　腦子裏本來是很清明的，但是猜著猜著慢慢地自己就了一堆漿糊，閉上眼睛不敢看，生怕是聖上又哄拿什麼新鮮玩意兒夫妻調。

　　“七郎，你在幹嘛？”

　　雲瀅披著裳尋過來，如今就像是從哪個深山裏走出來的妖，對男子純潔無知，卻又需要男子元的滋潤，也沒有男子能拒絕得了現在的。

　　然而皇帝的神卻變得有些難堪，他著書架的手微微一頓，所幸雲瀅的子還沒有被他剝得幹淨，而他的服除了有一點還是好好地穿在上，所以隻是走過來輕輕安了一下，替穿戴好了褙子。

　　“朕今日午間和臣子喝了些酒，人便胡說一些，唐突阿瀅了。”

　　聖上勉強平定了心神，原本他也不是想在這裏就把人要了的，但是偏偏在這裏，就有一些控製不住想要同多進一步的親熱，結果卻尋不到藥了，“娘娘哭了，是朕的不是。”

　　他將看了又看，稍有些安意味地去擁住：“朕伺候阿瀅歡喜幾回怎麼樣？”

　　雲瀅被他欺負又不是一回兩回，每每不得到些好，聖上便不會想到拿這些甜言語哄，能到郎君的尷尬，子微微一僵，連忙也笑著道：“沒事，人飲酒了不就這樣嘛，我不怪郎君欺負我，先去看三七了。”

　　心如麻，人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出書房的，江宜則怎麼看，雲瀅也沒心思去管，夫妻不諧這種事又不是隻一個，聖上畢竟也三十一二歲了，偶爾兩人有一點不愉快不是不能理解。

　　他們之間的誼又不是指著這一個的，隻要想要，七郎懂得那麼多，也肯定願意放下君王的段伺候舒服快活。

　　但是卻有些不好的猜測，一些都不好同皇帝明說的心思。

　　雲佩去南邊采購藥材，順帶玩了一圈，如今已經回到了汴京，忽然被皇後召進宮，屏退左右說話還有些疑，結果聽了之後卻忍不住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笑？”雲瀅生氣道：“人家這裏擔心得不，你還來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