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人送走了鄭公,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做這件事雖然早有預謀,但是並沒有和雲瀅商量過,雲瀅還是希孩子滿了五歲再去讀書的,之前一直都是帝後二人在教導皇子在識最基礎的字。
他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太子,溫和地同兒子說道:“懿仁平常便喜歡讀書,鄭公為國家棟梁,當年教導過爹爹,現在教你也合適。一會兒你回去同你阿娘說,過幾日爹爹親自送你去書房好不好?”
懿仁看了一眼他的父親,從榻上跳下來有模有樣地行了一個叉手禮,白的手背上還沾著一點紅印泥,那羅漢榻相對於太子的小胳膊小還是太高了,看得邊服侍的侍心驚。
“兒子會同阿娘說是兒子自請書房讀書的,不會娘娘說爹爹的不是。”太子對能早日啟蒙似乎並不像是旁的孩子一樣舍不得離開爹娘須臾:“阿娘肯定是舍不得責備兒子的。”
聖上雖然存了怕被妻子說教的心思,但兒子自己能看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他稍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懿仁,跟著鄭公讀書同跟著爹娘還有曾相公可不同,你若書讀得不好,會遭人打手心板。”
說起來聖上對這個兒子確實是額外寵了一些,有時候他不懂事,雲瀅作勢要打,他心裏都有些舍不得,曾弘毅更是不敢對皇太子手,哪怕是被問得狼狽,也隻是含糊其辭。
但是鄭公,是真的會打人。聖上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一下自己的長子,這個人脾氣上來的時候真的連太子的屁都敢打,除非懿仁像他一樣年極,否則不了挨一兩頓打。
“那也是因為兒子做的不對才會人打我,”太子平靜地應答道:“爹爹對兒臣寄予厚,兒子若不能做得好,鄭公憂心,之過切也是常理。”
“阿娘常常教導兒子,天下讀書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又言為君者需謹言慎行,晝獄夜書,聞聖人之言,虛懷若穀,禮賢下士。”
太子走到聖上的膝邊,深深一禮,聲音卻還帶了些稚的氣:“阿娘還說,爹爹每日鳴便要起,一日在廷的時候屈指可數,夫妻也隻有午間與夜間見麵,爹爹冊封兒臣為皇太子,天下臣民矚目,若不早早開蒙,如何早些為爹爹和娘娘分憂呢?”
聖上很喜怒形於,但是自己的兒子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聖上還是稍微一滯,他注視懿仁很久,忽的一笑:“這些都是阿娘教你的?”
雲瀅自己這些年也讀了不書的,對朝政雖然不大關心,但是偶爾也會過問一句兩句,勸郎君生一點氣。
的婉就像是治愈人心底怒氣的一劑良藥,聖上每每怒,見到皇後地依靠在他肩頭,攬住他的頸項,都不必開口說些什麼,聖上的怒氣自然而然地就會消下去,開口同說話的時候帶了些平和溫。
隻是聖上眼中的皇後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平日裏他對待妻子,是要比對太子還要下耐心去哄,一個半大的孩子教導一個小孩子,聖上反而有一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之。
太子搖搖頭,“除了阿娘教的,還有兒臣這些日子看著爹爹批折子,心裏這樣想的。為君者了天下人的供養,能給自己心子最好的一切,不能抱怨辛苦,但是兒臣為人子,卻想早一些為父親分憂。”
聖上現下或許稱得上是作為君主最好的年歲,有了近二十年為君的經驗,理朝政得心應手,力也最是旺盛,也有心的子與孩子在側,可以從容不迫地教導下一任帝國的君主。
因此他雖然偶有疲倦勞累,但也不會輕易開口抱怨,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也會這樣想。
做父母的就是這樣,哪怕小孩子說幾句心的話,心裏的疲倦也會一掃而空,甘之如飴。聖上麵緩和,他含著笑意去問:“三七今日怎麼這樣乖,你想要些什麼,爹爹侍拿給你好不好?”
江宜則在一邊看著太子與聖上父慈子孝,心不由得歎一句,皇太子果然是聖上與皇後親生的兒子,雖說素日的神與聖上別無二致,但對家說起話那些甜言語卻如皇後一般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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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要是想賞我些什麼,不如和阿娘給我再生一個小弟弟和小妹妹,”懿仁被父親抱到了懷裏,他不假思索地看著聖上,小聲請求道:“兩位姐姐都不和我怎麼玩得來,我素日也見不到,不如請阿娘再生一個,我來和他玩。”
嘉公主跟著母親,幾乎是不會有機會到福寧殿來的,隻有聖上一個月會去見自己的兒三四回,延壽公主這兩年病好了許多,但是跟著養母還有太妃住在一起,小小年紀,倒是會背《般若波羅多心經》了。
皇帝在做君主的方麵遠比做一個父親擅長,他把所有的都傾注給了雲瀅生下的孩子,剩下的兒自然要一些,而這些孩子一是庶出,二來們的母親也懼怕皇後的妒忌與聖上的令,不敢孩子總往福寧殿來。
聖上輕笑出聲,他了一下兒子的鼻子,笑著道:“你一個就夠朕與你阿娘心的了,哪裏還有閑心生第二個?”
太子卻搖搖頭,“我和阿娘說,阿娘是同意了的,說我來問爹爹。阿娘還說爹爹在娘娘懷我的時候還許給公主封邑,不知道還作不作數?”
這個確實是夫妻枕畔私語,要是雲瀅不同孩子說,太子肯定不會知道。
聖上略微頓了頓,把三七抱到自己懷裏,教他認奏折上的字,而後抱他站到了自己書房中的山河輿圖上,“懿仁看這圖上,河流之畔便是西京,爹爹用你名義為阿娘建的佛寺也在此,等以後你阿娘生了小妹妹,又或是你再大些,朕讓欽天監擇個出遊的日子,咱們過去一起看看。”
……
雲瀅今日等著聖上與三七一起回來用晚膳,沒想到郎君會傳話說同孩子在前麵吃,讓娘娘不必等著他們父子倆,等到聖上回來的時候,三七已經困得不,先被母抱到側殿睡了。
“七郎果然是說到做到,是個實誠君子,當真帶著孩子出去了一日,不我沾手半分,”雲瀅手去解聖上的裳外衫,替他解開了腰帶,吩咐人送水進來,主給他按一按子,“又要見大臣,還得哄孩子,肯定辛苦壞了。”
“朕能有什麼好辛苦的?”聖上淡淡一笑,握住了雲瀅的手,語中微有慨:“阿瀅確實是給朕生了一個好兒子。”
雲瀅經常會被郎君誇讚,因此對這些好話都不大疑心會因為什麼事家才會誇獎:“在七郎眼裏,我和三七哪一點不好?你日誇我也就算了,孩子還小呢,萬一被聖上寵太過,反而輕狂,對他不好。”
聖上搖搖頭,按住了雲瀅替他按的手,他笑著親了一下妻子的掌心:“阿瀅還好意思對朕說這個,你平日裏同孩子說朕許給他妹妹的東西,惹得他同朕討要弟弟妹妹,這件事你說怎麼辦,朕到哪給他變一個出來?”
雲瀅麵微紅,兩人在床榻上說話,現下是跪在聖上的後,隻好稍稍環住他,把郎君裏的都悄悄寬褪了:“夜裏不用那個,七郎過幾個月不就能變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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