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時請的七大姑八大姨和眾多親戚,保不齊里面就有一個素質不好的,一醉酒原形畢。小地方總免不了一些人落后的思想,尤其表現在酒桌文化上。那天醉酒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長輩,喝醉后愣是要讓別人和他一起喝,否則就是不給面子。不料對方脾也剛強,非說不喝就是不喝,誰要給你面子?
于是先吵,后要手,桌上的玻璃酒杯摔碎了一地。
當時謝肅坐在隔壁一桌,眼看著事態發展不妙,就上前按住了人。他倒是不怕得罪人,說話鏗鏘有力:“叔叔一把年紀的人了,大喜的日子鬧這樣就沒意思了。”
旁邊的人原先本不敢阻止,見謝肅這麼一個高大的男人將人摁住了,便分別將兩個拉開。
宋清心全程目睹了一切,心說這男人還帥。可是剛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頗有點做好事不留名,深藏功與名的意思。
周清妍說:“我跟陸弘和打聽了下謝肅,他說這個人人品一直不錯,高中學習優異,后來大學考上了一本,后來他們聯系不多,不知道怎麼的現在去當了特警。”
“人品好那就好。”
周清妍左右看了看,見邊沒其他人,小聲地問宋清心:“湯蔓這段時間有什麼奇怪的表現嗎?”
宋清心搖頭:“沒有。”
周清妍嘖一聲:“你仔細想想啊。比如又一個人發呆啊,哭啊,傷害自己啊之類的。”
宋清心又搖頭:“真沒有!你別杞人憂天了,這都過去多久了,現在好得很。”
“你別只看表面。”周清妍聲音低,“最擅長偽裝,不讓我們任何人擔心。”
陳翼剛走的那一年,湯蔓看起來和往常并沒有不同,該吃吃該喝喝,每天依舊笑嘻嘻,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炎炎夏日,有一次周清妍無意間掀開湯蔓的長袖,才發現手臂上有很多傷,都是自己弄傷的。周清妍問湯蔓疼不疼,說沒有什麼覺。那段時間湯蔓似乎喪失了覺,尤其夜深人靜時,心深蔓延出無盡的空虛和痛苦,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決,至□□上的疼痛能夠讓停止無休無止的思念。
慶幸的是,周清妍及時發現湯蔓心理上的問題,立刻帶去找心理醫生。
周清妍和湯蔓自在鄉下認識,和陳翼的關系也不錯。湯蔓和陳翼是鄰居,兩家就隔著一堵墻,周清妍住得要遠一些,在一條小溪后面。
小時候那會兒,他們沒有手機沒有電子設備,一幫孩子每天群結隊,一起玩游戲,一起過家家,關系都是實打實的好。
宋清心是在大二時才認識的湯蔓,那時候參加社團,和湯蔓結伴。因為們都住清鎮,可以隨意切換地說別人聽不懂的方言,一回生二回,彼此關系也就逐漸好起來。湯蔓是個直爽不扭的人,宋清心也大大咧咧,兩個人做朋友很合得來。
如果不是周清妍,宋清心本不知道湯蔓上所發生的一切。
宋清心只是在照片上見過陳翼,長得很帥氣,據說格也很好,可惜永遠沒有機會認識他。
湯蔓下樓的時候巧聽到宋清心談到陳翼,停下腳步,背靠在樓梯拐角。
陳翼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從別人里聽到過。
是周清妍的聲音:“算算時間,陳翼離開也有十一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他小時候總是喜歡給湯蔓烤紅薯。我求他給我一個,他都不給。要是他還在的話,也三十歲了,或許,和湯蔓結婚的人是他。”
宋清心語氣平淡:“那也不一定吧,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都會變的,小時候關系再好,以后也不見得真會在一起。”
“你沒見過,湯蔓和陳翼兩個人真的很好,從小過家家他們就在一塊兒做夫妻,他們一起上小學,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就連大學就考了同一個學校。陳翼對湯蔓有多好,就是我對男朋友的標準,如果不是那年夏天的意外,他們兩個人應該會永遠都……”
周清妍正說著,聽到有人上樓梯喊了聲:“蔓蔓,你站在這兒干嘛?”
湯蔓這才從拐角下來,見到周清妍和宋清心時一臉輕松:“又在背后說我壞話了,繼續說啊,我正聽得起勁呢。”
“哪有說你壞話。”周清妍神一變,心里打著鼓。這麼多年時間過去,不敢在湯蔓面前提起陳翼的名字,因為太清楚湯蔓有多痛苦。
湯蔓走到前臺的電腦前輸了一些信息,而后走到周清妍邊:“你兒子呢?”
“喏,那邊。”周清妍朝不遠努努,陸尼正捧著氣球玩得開心。
有悉的顧客上門,宋清心連忙去招呼。
湯蔓問周清妍:“要不要給你做個臉?”
“行啊。”
店里這會兒有兩個技師歇著,可以幫忙照看一下陸尼,湯蔓領著周清妍上樓。
容館燈明亮,周清妍走在湯蔓的邊,上樓,走進專門做臉的房間。
周清妍躺在床上后小心翼翼開口:“我剛才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湯蔓白一眼周清妍:“就要放在心上!”
周清妍抬手掐了一把湯蔓:“真是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擔心什麼?”湯蔓練地拿起清潔工,坐在周清妍面前,首先幫做簡單的面部清潔,“我這麼大的人了,做事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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