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番外:琮琮X苓苓.蒸包子3
“娘。”
“嗯?”甯氏應了一聲,頭卻沒抬,繼續盯著手裡翻的圖樣。
“眼睛不累麼,歇一歇吧?”紀初苓勸道。
今兒天大好,們正坐在院子裡頭,沐著日,曬得人暖和又舒服。
亮還撒在娘親隨意挽好的發上,撒在手裡的樣冊上,一跳一躍的。
寧氏自那回之後,便一直如此,就連打扮穿著也很隨意。這在紀初苓記憶中是極為見的。
自今日來衛國公府後,寧氏就一直坐在邊上翻看手裡的,也已經許久了。
寧氏聽問,便笑著搖了搖頭道:“娘親不累。對了阿苓啊,你看,還是這個好。”
紀初苓便著肚子探頭過去瞧。
“就用這樣式吧,差不多百日就可穿了,不管男娃娃都適合的。”終於挑下,寧氏似十分開心,將圖樣做了標記擱在一旁,換了竹簍捧在手裡,裡面有做了大半的孩兒。
自寧氏明白過來兒懷孕之後,整日就是在忙這些。娘親做得好,紀初苓瞧著都不需要自己手了。
“娘,孩子的小又不著急。娘親不做,他又不會沒服穿。別熬壞眼睛才是。”
雖然這麼多年來,寧氏一直都對很嚴苛,可當面對著眼前這個滿心思全是的溫娘親,紀初苓便覺得那些不愉快好似都消散了一般,難以再去怨懟什麼。
回憶裡小時候的娘親,就是如此的。也不知什麼時候,似乎漫長,又似乎只是一個轉眼,娘親就變了後來的娘親。
寧氏聽勸,抿著看一眼:“你在娘肚子裡的時候,娘也是這麼給你做的。那時候娘就慢慢做,想著你會是何模樣。那時候都沒熬壞過眼,現在那孩子在你肚子裡呢,娘當然更不會累著了。”
說著寧氏又低頭順理針線去了。
紀初苓見勸不,也就不說了。由著娘親開心就好。
寧氏一邊做著,一邊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問懷子的況。聽紀初苓說到不舒服的地方,還會皺起眉頭,好像是在不舒服似的。
懷子果然是件辛苦的事,紀初苓肚子裡揣著一個了,才會得到。
正聊著,紀初苓聽見靜,尋聲去看,原是爹與大哥過來了。
便扯了扯寧氏袖子,指著大哥問:“娘,爹旁邊那個是誰,今天想起來了嗎?”
寧氏便抬頭去看,視線先是落在丈夫上,眼底飄起了見到人的欣喜,後才去看邊上那個。
點了點頭:“知道。”
紀初苓心猛地收了一下。
“是你爹的朋友,時不時就來玩的。好像是跟你爹一塊在朝為的。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本事,比你那蠢爹爹厲害多了。”
原來是說這個啊。紀初苓默默歎了口氣。
正說著,兩人也已過來了。
紀郴一來便喚了聲娘,引得甯氏又抬頭看他,眼中有一瞬的疑跟不解。
見狀爹忙去旁蹲下道:“這是郴兒在你呢。咱們的兒子啊。”
紀初苓也趕附和了兩聲。
“是啊,那是我大哥,不是爹的朋友。”
寧氏聽著頓了兩頓,眼神游離了片刻,又忽然收了回來,笑盈盈的繼續忙活手裡的。
好似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沒聽見紀郴喊娘,也沒聽見他們的話。
忙著忙著好像才看見邊上蹲著的紀承海,驚訝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三人互視一眼,皆搖了搖頭。
寧氏每回都是如此,是真將這兒子從自己的腦海裡摘乾淨了。
慢慢來吧……
紀承海想著,便也當沒事一樣,同說了會話,細心地幫著弄,給裡喂果子吃。
直到時候不早,紀初苓也該回去了,他才送了閨出去。留紀郴單獨陪著寧氏。
因肚子大了,墜著重,腰時常是酸的,紀初苓便一手撐著腰,一手著肚子與爹慢慢地走。
爹問子如何,便側過頭看著他說話。自襲爵換了差事,娘又如此了之後,紀初苓發覺爹好似也變了一些,看起來更加穩重,也比以前更為可靠了。
畢竟衛國公府都是他一雙肩在挑了。
遠琮其實有私下跟提過,說以實話來講,爹在為一道上雖然是有些不及他人,但爹勝在一個穩字上。
因他子如此,沒大瞻念,也就沒那些七八糟的心思。以前是沒有過機會,所以顯得平庸碌碌無為,如今有機會了,他踏踏實實辦著自己手裡的事,也是能做得比旁人要好的。
眼見府門在眼前越來越近,忽然喚道:“爹。”
“嗯?”
紀承海等著下文,卻聽問了一句:“爹,你喜歡娘什麼啊?”
他怔了一下。
這個問題紀初苓也是突然間從腦子裡竄出來的。娘的脾氣不好,這麼多年來定沒在爹跟前埋怨,又著爹一頭,可爹好似最多對無奈,拿沒法子,自個兒在那頭疼,卻沒見他真的怎麼對娘親不耐過。
娘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子轉好了,但變得不容易記事,可爹還是對娘那麼上心。
所以有點好奇。
紀承海愣了下後很快回神,似乎想到什麼,頷首笑了下。
“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娘那時候起,就是個很驕傲的人,心氣也極高。”說著他看了兒一眼,“比你所瞭解的還要驕傲。”
“而我什麼也不,哪哪都不出眾,埋在人海裡都找不出來。可我看上你娘了,卻怎麼也沒想到,竟也從人海裡看見我了。”
“慕你娘的人很多,份地位樣貌才能各有所長。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我,肯定是娶不到的。但是當最後,你娘將的驕傲,虛榮與心氣全都按下了,哪怕人議論笑話也要決定嫁給我時,我就下定了心,要待一輩子好的。”
紀承海說著就想起了當年很意氣很張揚的樣子。嫁給他之後,一年年過來,卻是再也見不到了。他不怪脾氣越來越刁鑽古怪,也不介意事事干涉都要拿主意,因為那是他一直不夠爭氣,讓沒法不心。
這麼多年,他們吵過架也有過爭執,特別是為了孩子。現在這樣了,他有時候竟覺得也好。
心裡不必再裝那麼多雜事,不必求而不得按耐天,就像是剛嫁給他時那樣,只要同說句話,便會笑,開心又無慮。
喜歡什麼呢?自然是因為是,所以才喜歡。喜歡了,就是一輩子的事,無論變何種模樣。
紀初苓邁出大門檻時,來時的馬車早已停在衛國公府門前候著了。
謝遠琮忙著,是一個人來的衛國公府。之前打算要回去時,就已吩咐下去,車夫自也是趕忙將馬車牽了來。
可車就停在前頭了,如意卻見紀初苓站在原地沒有邁步。
紀初苓雖出來了,可尚浸在爹的一番話語中,神思有些游離,直到如意喚了一聲,才回過了神。
正搭著如意的手小心地要上馬車時,忽聽不遠有馬蹄聲由遠至近而來。
馬鞭揚在空中的聲響聽來清晰可辨,是有誰的馬車往衛國公府門前來了。
紀初苓下意識循聲了一眼,只見那馬車小小一個出現在視野裡,轉眼的功夫就靠近變大了。
待認出來後,雙眸微微睜大了些,要往馬車上邁的腳步也停住了。
如意亦在邊上掩笑笑,原來是爺來接人了。
謝遠琮的馬車停在不遠,他低頭鑽出,一眼就鎖住了捧著大肚子,有些傻呆呆地站那看向他的妻子,眉目剎那間就彎了一彎。
“遠琮?”紀初苓遠遠著他,喃了一下,突然就鬆開了如意的手沖他走去。
因爹的一席話而未平復的心緒,在見到謝遠琮的一刻竟又翻滾了起來。
其實有些。原來爹比所想的還要娘,而娘現在,是不是也能夠心無旁騖地去爹了。
一心一意一人一世,大抵是件極其奢侈卻又好不真切的東西。
的手裡卻握住了。
謝遠琮見紀初苓獨自朝他過來了,忙從馬車上一躍跳下。
馬車停得遠了些,兩人之間距離也離得遠了些。
紀初苓扶著肚子,走得有些急。懷了孕子笨重,一步邁出去,卻只有一丁點的距離。的腳步不知覺間越來越快。
他就在前面,籠著日好似在發亮。
他一直在看得見的地方。
且也還在看不見的地方,一直都等著,護著,守著。
讓他等了很長一段路,所幸最後遇上了。後面的路他們會一起走,會生兒育,也許偶爾還會因為瑣事而鬧得不開心,也會逐漸老去。
但遇上了,就分不開了,牽住了,就松不開了。
謝遠琮見紀初苓朝著他疾步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嚇得兩一,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
人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過去。
他才一了手去接住,紀初苓便整個人都撲到了他上。
謝遠琮被撲得後退兩步,一手護在肚子上,小心翼翼將人扶了個穩當,額間已沁了細汗,臉都煞白了。
他頓時氣極,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下去,擰眉板臉道:“苓苓你跑什麼?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紀初苓兩條胳膊卻摟著他,寬袖隨風緩緩在他後垂落,眉眼笑彎如月鉤:“因為你在啊,你不會讓我傷著的。”
的聲音甜甜地撲在他耳邊,裡頭著滿滿的信任,還有慣有的那點小狡猾。儘管謝遠琮覺得不能就此算了,但火氣還是被一下就澆滅下去了。
真是被拿得死死的。
“以後不許這樣了。我的命都要被你嚇沒了。”
紀初苓在他頸窩蹭了蹭:“你來接我的嗎?”
苓苓蹭得他有些,謝遠琮畔便不知覺微微勾了起來:“趕來接個人,手都嚇了,還得強撐著扶穩我的妻兒。”
謝遠琮還打算說上幾句,好讓苓苓明白此事的嚴重,下回絕不可再如此的來,可卻被突然冒出的一句給打斷了。
“遠琮,我對我真好!”紀初苓往他頰上親了口。
謝遠琮頓時一僵。
他這才察覺到苓苓今日有些什麼不一樣,不知是開心還是什麼說不上來的緒。
原是因為歡喜,所以才會跑了起來麼?
他雙手也環了些,問:“突然間的,怎麼?什麼事這麼高興呢?”
意想不到的,紀初苓卻驀地大聲喊了一句。
摟的纖臂,微震的軀,還有喊聲裡藏也藏不住的如脆鈴般的笑聲。
“遠琮,我好你啊。”
聲音在半空中一,眨眼往四周遠飄了出去。
四周的下人們全忍笑別過頭去。
紀承海在看見謝遠琮的馬車時,就已笑笑轉回去了,剛往府沒走幾步,就聽見了兒清清晰晰傳進來的喊聲。
這丫頭,他也跟著哈哈笑了。
謝遠琮卻是被這一聲震得暈了半晌。
這,真是……
鬧什麼呢!
見到他就如此開心麼?
當著這麼多人,突然不知道害了?
雖如此想,角卻越揚越高。
“傻娘子,怎麼越來越傻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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