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琮琮X苓苓.蒸包子4
燭火通亮,大敞著的窗子送進來徐徐晚風,一掃房中的悶之氣。
謝遠琮正伏案批著幾本摺子,提了筆剛要落,便聽見外頭有腳步聲緩緩而來。
接著吱呀一聲門就被推開了。
紀初苓輕推開門,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扶著秋,著門檻往裡進,見謝遠琮從桌後起,便沖他笑了一笑。
“苓苓,你怎麼突然過來了?要找我讓人來喊一聲就是了。”
謝遠琮忙大步過去扶住,秋一見便退下去了。
紀初苓的力氣就全撐到了他的上。搭著他的胳膊往裡邊走邊說:“我剛在院子裡走了幾圈,走累了,正經過,就想來找你了。”
紀初苓眼下七個月的子了,肚子高高隆起,不太靈便。太醫嬤嬤都說了要多走走。
只是近段日子天熱了,白日裡不敢往日頭底下走,怕中了熱氣,都是等晚上涼了再走。
每回都是謝遠琮陪著的,但他今晚看摺子耗了太多心思,一下沒留意到時辰。
“你怎麼不等我?要是有什麼不小心該怎麼辦。”
謝遠琮蹙著眉宇扶紀初苓去邊上坐下,又拿了大枕給墊好。
“我又不是瓷做的,肚子大了些而已,沒你還能走路走摔了?況且還有如意們呢?”
話雖這麼說,但謝遠琮還是覺得自己跟著安心一些。
這會月份大了,苓苓就總說腰酸腫脹,起夜多了,睡得也就不大好,的腳他自然看過,可遭罪了。
所以他眼也不眨理直氣壯的又告了一回長假。
紀初苓見他桌上堆了不,想來他告假後,還是有不大事在等著他拿主意。
於是就對守著不挪步的謝遠琮擺了擺手:“你忙你的呀,我就在這坐一會。”
謝遠琮手上確實是有要事急需理,他湊上去親了口,又過去將窗關了半扇,才在紀初苓旁重新坐下。
想著快些批完也好陪娘子。
謝遠琮在一旁看,紀初苓也就在邊上瞅。這些事雖不管,但他也從來不會避著的。
雖不想分他心,但謝遠琮坐下後就將一隻手握在掌中,另一隻拿筆,沒打算鬆手的樣子,於是也就對著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大且溫厚,還有層繭子,平日裡有事沒事就掰著他手玩,眼下就低著頭忍不住玩了起來,一會掌心相合,一會刮刮他的指腹,或是撐著他的指頭相扣。
好像怎麼也不會膩。
如此一轉眼的功夫,謝遠琮就放下了手裡的最後一本。
紀初苓這才不怕打擾,出聲道:“遠琮,你好陣子沒去上朝了吧?其實我沒什麼關係,你不用每天守著我的。”
唉,想想也知道外頭定有人怨霸佔著人。皇帝還小,謝遠琮就老不見人,偶爾也是覺著有些罪過。
“你這子,走兩步我都不放心。”謝遠琮說道,牽了紀初苓起來抱過,將人好好的放到了自己上。
“朝廷養了那麼多人,拿著俸祿各司其職。若何事都指著我,還要他們幹什麼?”
謝遠琮說著,手自然地搭在了紀初苓腹上。
雖說主要還是因為苓苓,但他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小皇帝登基以來,這一屆的朝臣真是惰太足了,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當時清理了一批員,或是外放調職或是理了。如今朝中剩下的這些人,被夾在兩頭派爭裡面多年,眼下好不容易一切結束,會鬆懈下來,也可理解。
但也不能一直這麼安逸舒適的過日子。
除了科考之後新提的一批,與一些老臣外,其餘可謂過於惰怠。
他告告假,既能著督促他們,也好趁機多陪陪娘子。
不過他也不能真的全撒手不管。盯了宮裡宮外不算,一些難以理之事,也不能真全小皇帝頭上。
所以要的摺子還是往府中送。
謝遠琮說的頭頭是道,紀初苓越聽越好笑。
摟著謝遠琮道:“你休便休吧,理由還真多。你不在就能督著他們了?”
謝遠琮聞言挑眉嗯了一聲。
他給小皇帝佈置過課業的。讓他每日朝議時,都要想好足夠多的問題,並每日提問至半數的臣子。
有疑,問一句眾卿是沒用的,個個都等著旁人來答。必須得點到名才有效。這日沒點到的大臣,隔天必要點到。他讓小皇帝不必擔心其他,也別怕所問之事不夠高深,會沒了為皇帝的帝威。
他要的是汲取和長。既然前頭有他這個攝政王了,諸事尚要他決斷,還想著什麼帝威。
皇帝還小,如何給他樹帝威,是將來他該考慮的事。
紀初苓聽完沉默了一會,再看他時抿了眼神揶揄:“如今外頭都把你這攝政王誇得天上有底下無的,實際上你卻同以前一樣,可詐了。”
“苓苓怎麼能說自己夫君詐?”
“嗯……實話如何不能說了?不過嘛,我喜歡。”
紀初苓歪了歪腦袋,眼如鉤,在那吃吃笑。
“這話我也喜歡。”
不詐,怎麼討得到這樣的妻子。
謝遠琮正擁著人得意,突然間愣了一下。
“剛?”
剛剛手掌心下似乎了一。
“啊,他了。”紀初苓更早一些發覺,拉了他手往邊上移。
謝遠琮順著去,覺到裡頭又了一下。
紀初苓肚子裡的極鬧,胎陣勢大,不過這些天倒安靜了一些,謝遠琮都有小半月沒到過了。
就吧,只要不使勁踹他娘親就好。
於是他湊上去附了耳,隔著肚皮問裡頭的:“孩兒,你也喜歡?”
話落,裡頭就跟應和他似的,又了下。
……
等到王妃的月份再大起來,王府裡便又重新忙碌了起來。
雖說紀初苓一切都好,但該酸的,脹的疼的,自始至終都沒怎麼消停過。
晚上若睡不好,謝遠琮就會半坐靠而起,抱著睡。如此才算是好一些。
只是紀初苓在他懷裡,一點靜他都能察覺,晚上也睡不了幾個時辰。
一回他都抱著了,紀初苓還覺不適,睡夢中蹙了大半夜的眉頭,將他憂煩壞了。
最後謝遠琮忍無可忍,深夜之中沖著的肚皮惡聲狠言的威脅了一大通。
鬧得比誰都厲害,都說極大可能是個兒子了,他還跟他客氣什麼?
紀初苓睡得淺,迷迷糊糊中也給鬧醒了,睡眼惺忪地抬眼去瞧他,嘟囔著問:“怎麼了?你剛說什麼了?”
謝遠琮語氣轉眼一變,溫聲和氣地哄去睡:“沒什麼,跟咱娃談心,給他講故事聽呢。”
紀初苓聽得好笑,沉沉的眼皮耷拉又閉了回去:“還真是個好爹爹,不過能聽得懂麼……”
謝遠琮哄睡了人後自己也睡著了,睡夢之中,一直有個娃的聲音在夢裡哭到天明,吵得他腦子發脹。
翻來覆去哭兩句話,爹爹兇,爹爹不要臉。
只是謝遠琮一醒來就不大記得了。
不過肚子裡頭這個大概是真給他爹的那子殺氣給唬住了,自那之後就消停了不。
為此紀初苓還納悶呢。
肚子裡的懂事了,紀初苓覺著最後的幾月日子過起來也飛快。
時日眨眼晃過,按楊軻所說,離紀初苓生產統共也不過十餘日了。
不過這只是大致之數,日子越臨近,越是得隨時做好準備。
紀初苓每日照舊,但一想到孩子快出世了,心裡就滿是新奇與期待。
謝遠琮卻跟不同,心裡頭除了張,還是張。
每日晨起,問狀況如何,都要先沉沉重重地深吸一口氣緩緩才行。
好似要生的是他一般。
也不知怎的,越到這種時候,他腦子裡七八糟往外冒的也就越多。
特別是當初剛親時,他看過的那些,記載婦人生子兇險的案例與況不就上腦。
悔得他恨不得從沒看過。
但張歸張,謝遠琮還得強下,面上裝得鎮定,免得過分顯影響了紀初苓,連帶了也張。
於是在紀初苓這嘩啦一下就過去的天數,在謝遠琮那仿若漫長如一世。
等臨近了楊軻跟太醫們算的最後那幾個日子,這日紀初苓趁著天大好,想要去花園子裡逛。
拉著謝遠琮逛完了一整圈後,兩人在園中的小亭裡坐下。
紀初苓坐在厚厚的墊子上頭,覺得今個食特別好,看著一樣樣被擺上桌來的糕點小菜,險些控制不住直流口水。
一口氣吃了大半,覺得每個都絕頂味。
等到桌上的幾乎全被卷乾淨了,紀初苓才滿足的了下肚子。
謝遠琮見吃得香,自然是安心的,陪小坐一會兒後便起過來,要扶回去。
紀初苓搭著他的手,剛要起來,下腹驟然一,出現了一種古怪的覺。
屁還沒有挪離開又一下坐了回去。
還打算再坐一會嗎?謝遠琮疑問的視線看過來。
紀初苓眨了兩下眼,直愣愣地盯著謝遠琮半晌,著一下下竄出來的疼痛,慢慢地說:“遠琮,我站不起來了……”
“嗯?”
吃太飽了麼?
“我好像要,生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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