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一紅,“不多了, 我那疊里應該也有能使的嘛, 再說崔先生不至于太嚴厲吧。”
“殿下還是用臣的吧。”放下紫毫尖, 歪頭尋公主躲閃的眸子,“雖然畫得不好,但畢竟用心了,殿下賞臉的話,臣會很高興。”
茜雪玉奴,雖然心里樂開花,面上還要端著份,“好吧,那我就試一下。”
“臣榮幸之至,謝殿下。”
他一本正經地施禮,惹得茜雪笑出聲。
蘇澤蘭扭過頭,繼續將注意力放在筆下,問:“殿下的老師還是禮部侍郎崔彥秀?”
茜雪說是,“從小就由崔侍郎教,雖然人古板一些,但特別有先生的樣子。”
對方點頭,嘆道:“我當年春試時也和崔侍郎有過一面之緣,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雖然做了帝師卻兩袖清風。”
聽到帝師兩個字,公主笑出來,“帝師可算不上,他不過教了很短的日子,后面就是國子監祭酒專門輔導陛下,崔侍郎只看我們讀書。”
玉奴張打哈欠,將茸茸的頭靠在公主上,尾卻翹到蘇澤蘭手邊,懶洋洋地爪子。
茜雪心里說不出的舒服,落下的,案幾邊擺放著花兒,蘇供奉還有自己的貓兒,若是這輩子都能如此便好了。
不想離開他,這個想法越來越清晰,永遠都不愿意分開。
“供奉,你對……將來有什麼想法啊?”茜雪支支吾吾地問:“比如人生大事!”
蘇澤蘭捋了捋玉奴的尾,不太明白人生大事的意思,他一個被囚十來年的人,此生還能有什麼大事,榮華富貴也過,幽暗死囚也待過,人若浮萍,飄飄,早就看淡。
手把玉奴抱過來,了小東西的耳朵,“臣就準備伺候小殿下,沒別的念想。”
這句聽著中意,可又覺得含糊,像場面上的奉承話似地,茜雪垂下眸子,用手夠那些畫紅格子的紙,一張張翻著道:“供奉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
“公主哪里不明白,說出來臣慢慢解釋。”
茜雪也不看他,繼續笑:“首先伺候兩個字就不清不楚,供奉乃前朝大員,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公主,萬萬不到這兩個字,再說也沒有拴住別人一輩子的道理,就算是邊宮也需安年份放出去,嫁人家,以天倫之樂,何況供奉。”
聽話聽音,蘇澤蘭何等聰明,原來小殿下拐彎抹角想問自己會不會親,他忍不住笑,好像在說一件毫不相關之事,半帶揶揄,“皇恩浩,眷顧宮們青春年華卻白白耗費在宮闈,所以才按例放出去,我一個無牽無掛之人有什麼可惜,難不還要家。”
說得輕松,茜雪倒糊涂了,抬眼問:“供奉也還是大好年華啊,如何不愿意尋一個如花眷,而且——”猛地噎住聲,腦海里浮現出段夫人麗的臉,扭扭道:“說實話,就連段殊竹一個宦都娶了絕佳人,供奉為何不可!”
說完便瞧他,提起段夫人自己卻臉紅,但對方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抿角似在嘆息,“段殊竹運氣好,不是人人都有那個福氣,再說人家可是樞院主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出簪纓世家,我是個才從死牢里放出來的人,怎麼比得上。”
不肖說,肯定是由于當年未婚妻被奪走心有不甘,故意這麼講來自嘲。
茜雪不由得心,供奉之前過不苦,怪不得樞院胡編個理由,便把對方囚若許年,如今看來就是為了段夫人!
可惜段殊竹勢力太大,就算做出傷天害理,有違人倫之事,也拿他沒辦法。
公主湊過來安,淡紫披帛到玉奴眼睛上,小家伙了,蘇澤蘭手去抓,卻與迎上來的小殿下撞個滿懷,茜雪“哎呦——”了聲,往后倒的腰肢被對方扶住。
沖勁太大,發髻間的金步搖就要打上他的臉頰,鼻尖上紅,羽拂過般輕輕一,不住打個激靈。
子卻沒往后退,長而烏黑的睫下是如漆點的眸子,蘇澤蘭愣一下,將手松開。
沉默,空氣里升起曖昧之,他扶過腰肢的手溫熱不已,指尖還留有記憶,綿綿纖細,已經不是小姑娘的腰了,不似他記憶中在雪蘭湖畔的那一抱。
窗外蟬鳴聲四起,火辣辣地惹人心焦。
“皇后娘娘來了——”耳邊傳來杏琳的聲音,兩人方才回過神。
李白紫帶著侍細娟,春風十里地走進來,乍一見蘇澤蘭十分意外,不過很快恢復笑臉,“公主,今日母親帶來單籠金,拿來與公主嘗嘗。”
茜雪吩咐杏琳接過來,客氣道:“皇后大駕臨,承香殿已是蓬蓽生輝,怎麼還帶禮,真是折煞我。”
皇家的人天生會說漂亮話,蘇澤蘭笑了笑,施禮告辭,走出門又被杏琳住,塞一盒金過來,“殿下說供奉帶回去做夜宵吧。”
公主還是拿自己當寵養,他無奈,點頭說謝,又道:“殿下若是晚上再打格子,還要勞煩你給我送過來,省得熬壞眼睛。”
杏琳忙回是,眉眼彎彎戲謔:“供奉也太寵了,明日一大早還要去翰林院待職,依奴說更要仔細子才對。”
“沒事——我喜歡打格子。”
他轉離開,杏琳嘖嘖兩聲,怪不到招人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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