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笑,翻迎上天子秀氣的睡,調皮地親了親對方閉角,瑞龍腦香可真好聞啊——最尊貴的陛下,這些日子朝夕相,總算是有點上自己了吧。
雖然只有擁抱,親吻,但比之前井水不犯河水地共一室強太多了,知足。
蘇雪盼出指尖,一點點對方鼻尖,自言自語,“陛下,我知道你心里有個檻,也許是什麼事,或者真的有一個人,但臣妾沒關系,臣妾愿意等,就連瓷燒壞了都能有極的品種①,心碎了也一樣可以——完好如初。”
說著笑出來,清淺笑聲飄棠檀桓夢里,也讓他輕牽了角。
冷不防聽到珠簾外有靜,靈兒怯怯的聲音,“陛下,貴妃,段主使求見,說有重要的事需要商議。”
棠檀桓嗯了聲,該來的總要來,瞧對面人一臉驚恐,笑了笑,“貴妃別怕,還有朕在。”
他起穿,并不著急,緩步來到大堂,冷冷地看對方施禮,抿口茶,問:“主使一大早就來,有什麼急事?
段殊竹滿面笑容,仍舊一副清俊儒雅的模樣,恭敬地回:“陛下,那臣就有話直說了,其實這件事臣早就想講了。”頓了頓,云淡風輕地:“臣,想要辭還鄉。”
作者有話說:
①蘇貴妃說的是冰裂紋瓷,段殊竹給過。
周二大結局。我設置了獎,哈哈。
第99章 紅豆相思暗結蘭(五)
清晨的洋洋灑灑, 落在段殊竹紫金長袍上,泛起一層流彩,擋住了后躍躍試, 想要奪門而的盛大芒。
剛煮出來的白茶滾燙, 在舌尖了,棠檀桓不咬了下,將茶碗放到案幾上。
他想過段殊竹為何而來,宮或是攤牌,直接將自己囚, 但絕對沒料到對方要辭。
“主使——此話怎講!你——”
段殊竹笑笑, 云淡風輕,“陛下,臣早就想辭了,陛下還記得臣去年來長安,說的就是住到夏天就回金陵, 其實臣已經在九華山待得很習慣,早已經不適合朝堂,而且—— ”
抬起那雙波瀲滟的金瑞眼,語氣格外真誠, 惹得天子都幾乎以為不認識對面人。
“陛下,臣前段日子狩獵時不小心弄傷膝蓋, 醫說恐怕過段日子便站不起來,后半生只想好好養,不能再為陛下分憂,實在有罪。”
棠檀桓方才注意到對方的, 左邊確實微微彎曲, 隨即賜座, 心翻江倒海,實在不段殊竹這個人,眉間微蹙。
段殊竹自然看得出來,左手隨意放到膝蓋上,滿面笑容,整個人顯得雅至極,道:“陛下,臣已經做了快二十年樞院主使,雖然年紀不算大,但心里疲憊,說實話,臣這次來長安,主要是考慮到陛下剛親政,所以來看看,如今瞧見陛下年英武,也就放心了。”
棠檀桓詫異,不知這些場面話該不該信,但看對方言真意切,心里忐忑得七上八上。
他愣了愣,接話道:“主使如果想回九華山養傷,盡管去好了,何必辭。”
“多謝陛下,臣既然一心居,實在沒必要還掛個虛名,朝中能人眾多,樞院主使的位置,臣可以舉薦一位,陛下邊的李公公,李瑯鈺就能勝任。”
居然連接手的人都想好,棠檀桓垂下眸子,試探地問:“主使覺得他——哪里合適?”
段殊竹慢悠悠抿口茶,“臣以為樞院這個位置非同小可,必要對皇家忠心,李瑯鈺跟了我許多年,說實話才能平平,但貴在對陛下一心一意。”
說到這里,眼尾不自覺挑一下,立刻讓人到一殺氣,但很快又歸于平靜,淡淡道:“陛下這次設計讓蘇澤蘭獄,李瑯鈺早就知,但他雖然為樞院的人,卻沒有對臣半點口風,難道還算不上對陛下忠心嗎!”
他如此直接,反而讓天子不知所錯,段殊竹說話辦事從來滴水不,今日這幅姿態,看上去確實來攤牌,只不過與預想的不一樣。
棠檀桓并不搭話,面對狡詐詭譎的權臣,說的越多,把柄只會越多,與自己沒有好。
對方反而打開話匣子,與過去判若兩人,“陛下,臣最近總想起以前在子華殿的日子,那會兒陛下尚在襁褓之中,薛貴妃還是昭儀,子華殿里的梨花開得真好啊!”
居然在這里憶往昔歲月,他記得他素來最不喜歡提子華殿,只能附和著:“嗯,現在可能已經芽了吧。”
段殊竹低聲音,悠悠地:“我與陛下——還有子華殿都頗有緣分,當年陛下出生時,薛昭儀難產,先皇與臣守在外面好幾日,總算見到母子平安,陛下從小就乖,臣一直十分喜歡。”
語氣像個親昵的長輩,提起自己母親,不知為何有一種說不出的愫,他抬起眼,瞧對方青睫微垂,落下的影平添一分俊,這樣的人,哪里有半分權臣影子,突然有點理解當初的母親,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自己貪皇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也是同樣道理。
這若許年來,他一直深深地恨著段殊竹,認為母親被對方害死,如今看來,雖然依舊不開關系,但卻不是謀害母親的直接兇手,最終也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吧。
母親啊——又會是何種模樣,短短一生藏著太多憾,讓人憐惜,宮里人總是三緘其口,諱莫如深,他實在好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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