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煩!”
“我好煩?”
烏雨墨去撓林知書,兩人迅速扭作一團。
笑到快不過來氣,林知書終于投降。
熱氣從服領子里往外冒,兩人并排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院子。
林知書的角很難扯下來, 烏雨墨從實招來。
“我給他打電話了。”
“說什麼了?”
林知書眨眨眼睛:“我直接說我想你了。”
“牛啊, 林知書。他說什麼?”
“他笑了。”
“沒了?”
“對啊, 沒了。”
“他沒回答什麼其他的嗎?”
林知書搖了搖頭。
“因為我一說完,我就立馬說拜拜拜拜!”
烏雨墨發出大笑。
林知書也跟著笑。
不需要梁嘉聿一定要回什麼,只想告訴他, 想他了,僅此而已。
“好的,我覺得。”烏雨墨說。
“我也覺得好的。”林知書把頭靠在烏雨墨的肩上。
當不再對結果有所執著的時候,行就變得自如。
林知書覺得輕松, 也覺得開心。
從廚房探出半邊子。
“有沒有人來幫我燒火?”
林知書率先發聲。
“我!”
農村土灶燒火是林知書從前從未有過的驗,在前面的大鍋嫻揮鍋鏟,林知書和烏雨墨在灶臺后面一起燒火。
年夜飯需得從中午燒起,四個人也要吃得圓圓滿滿。
爺爺騎三上街買東西, 下午時分給林知書和烏雨墨帶來兩捆煙花棒。
林知書興至極, 同烏雨墨各出一開始在院子里“華山練劍”。
兩人追著跑了大半個小時,熱得都了。
中午吃得略微簡單, 下午兩人繼續在廚房幫忙。
年夜飯在晚上六點左右開始, 鄉間的晚上安靜極了,林知書幫忙上菜。
今年同過去的任何一年都不一樣。
林知書記得從前的除夕夜, 林暮必定要在大飯店訂桌子。熙熙攘攘的一大群親戚,平時本都見不到。
林知書最為懂事,席間敬酒從未林暮失過。再遠的親戚也得上稱呼,端起酒杯保管把人說得大笑連連。
一種虛浮的、沒有實的熱鬧與歡樂。
關上門,家里只有四個人。
桌子是老舊的八仙桌,放上五六個盤子就已顯得有些擁。
爺爺最先端起酒杯,說:“歡迎小書來過年,雨墨總是提起你。我們都很想見見你。”
林知書在這一瞬間想要落淚。
似乎很難再做到游刃有余,端起飲料的瞬間甚至有些張。
“謝謝爺爺招待。”
簡單的幾句話后,再無繁重的禮節。
林知書無需整晚都保持警惕,隨時應對親戚們的敬酒,被允許安心地、松弛地、快樂地這個夜晚的時間。
吃完飯后,兩人收到紅包。
烏雨墨拉著林知書去院子外放煙花。鄉下購買的煙花并無城里的花哨,每支十響,更像是送上天的一個響炮。
但是握在手里的煙花棒傳來真實的熱,確認這一切是真的。
放完煙花后,兩人回到屋子里。
電視上已開始播放春節聯歡晚會,烏雨墨把電暖打開,和林知書一起坐在椅子上看。
林知書頻頻去看手機,問烏雨墨:“我覺得我要發條新年祝福嗎?”
烏雨墨甚至沒回頭:“廢話,當然要啊。”
“可是我早上才給他打過電話,而且我不知道他過不過春節。”
烏雨墨:“那也發。”
“沒到擾的程度吧?”
烏雨墨義正言辭:“發消息怎麼能擾?”
林知書笑出聲。
點開手機,查看倫敦時間。
這里十點五十,倫敦是下午三點五十。
梁嘉聿在做什麼呢?還在醫院嗎?心好不好?有沒有吃過午飯呢?
應該吃過了吧,都已經下午了。
林知書思索了一會,點開梁嘉聿的對話框。
開始編輯:你好,梁嘉聿。你在做什麼?
林知書迅速刪掉,什麼玩意。
對話框空白,從頭開始:忙嗎?
刪掉。
林知書:有空說話嗎?沒空也行。
刪掉。
烏雨墨探過頭來:“你在寫高考作文嗎?打那麼多字。”
林知書剛要捂住手機屏幕,手機就震起來,把和烏雨墨都嚇一大跳。
下一秒,林知書看清來電人,幾乎是跳起來。
“我去外面接電話!”
怎麼憋得住笑臉,簡直要用手住,才不至于顴骨飛升上太空。
夜里涼得厲害,林知書子熱得像炭。
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接通了梁嘉聿的電話。
梁嘉聿撥來的是微信電話,院子外面wifi雖不強,但也夠用,比白天電話信號好多了。
林知書把電話在臉頰上,盡量保持語氣淡定:“你好哦。”
梁嘉聿也學:“你好。”
“我說的是,你好哦。”在“哦”上加重聲音。
電話里傳來梁嘉聿悉的低笑。
“心很好。”梁嘉聿為下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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