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覺已經僵掉的時候,便又若無其事返回房間。
在床沿呆坐片刻,舒云覺得自己不能再待在這里。
再待在這里,會死掉的。
一刻也等不了,從床下拖出箱子,開始迅速地收拾東西,并且拿出手機,買了晚間票回耀城,高鐵已經沒有了,只有綠皮。
一刻鐘后,舒浩給切了水果端過來,卻見在收拾行李箱。
他意外一瞬,但更多是早已料到:“現在就要走?才大年初四,不再多休息幾天?”
舒云疊著服,搖頭說:“不休息了,準備回學校寫論文……”
舒浩沉默幾秒,問:“票買好了?”
“買好了。就一會晚上九點的。”
“連夜走啊?不安全,要不改簽到明早走吧?”
舒云仍舊堅持:“不要,我都習慣了。”
舒浩沒再勸了,他尊重妹妹的選擇,并且也希走得越高越好:“行,那你收好箱子,我一會送你去高鐵站。”
“嗯。謝謝哥。”
舒云拖著箱子出來的時候,免不了又和嬸嬸糾纏一番,但很是堅決,非走不可。
舒浩則一把奪過的箱子,扔下一句“走了”便二話不說推門下樓。
舒云跟在后頭跌跌撞撞打手機照明,后是嬸嬸驚慌失措的呼喊。
到了高鐵進站口,舒浩將送到安檢門外,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一個厚實的信封遞給:“喏,你的兩萬塊。以后別再給我媽錢了。”
舒云愣了下,遲疑幾秒,“你拿你的錢補給我,那你還有錢用嗎?”
“我又不是沒工作,怎麼可能沒錢。放心吧。”
舒云便也接過,放進書包里。
推著箱子,過了安檢,回頭,舒浩仍站在原地,背影獷,朝揮手:“去吧!好好的!”
舒云鼻尖莫名一酸,也踮腳揮手:“哥哥再見!”
第20章 積雨云
[誤空中樓閣的我, 宛如一只誤闖區的小。還好他把我帶走了。]
-
還在寒假期間的學校,幾乎沒有什麼人,道路空空曠曠, 只有食堂和校園超市還在營業, 給留校的學生提供服務。
方杳和高詩琪都回家了,舒云獨自留在宿舍,專心寫自己的畢業論文。
嬸嬸沒打過電話, 終于又回到自己原先的軌道上來。
兩天后的一個下午, 宿舍門“滴”地一聲, 被人從外面推開。
方杳拉著箱子出現在門口,兩人看見彼此,不由都愣了下。
舒云把寫的實證分析點擊保存, 推開電腦:“你怎麼也回來了?”
“我來睡幾天。”方杳一臉厭煩,“我爸不知又從哪帶了個的回來,惡心死我算了。”
方杳是耀城本地人, 家境優渥, 但過于大大咧咧的作風, 總會人忘記是個富二代。
“你呢?”放好箱子, 走過來, “和嬸嬸吵架了?”
“沒吵。”舒云搖搖頭,“就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方杳一癟, 哭嚎著飛撲向:“唉!難姐難妹啊!”
傍晚飯點的時候, 兩人在手機上找餐廳,準備出去吃頓好的, 一下彼此孤苦伶仃的心。
驀地, 方杳抬頭問:“小云,你去不去酒吧?”
“嗯?”
“我高中同學的一個姐姐回國了, 在Light包了外場。就上回姚池請我們去的那家。”方杳一邊回消息一邊說,“要不要一起去湊湊熱鬧?”
舒云思考幾秒:“但你同學我又不認識,會不會有點尷尬。”
“怕什麼,去一次不就認識啦。”方杳笑瞇瞇地看一眼,“而且我預你這個月會有艷遇噢!而且就在今晚,你會遇見那個糾纏一生的男人。”
舒云眼皮一跳,腦海里卻瞬間浮現南城的最后一天,梁遇臣站在干凈明亮的玻璃門口,回頭朝淡淡一笑,上車離去的景。
清晰地記得那日的天、場景,還有工時表上,他利落沉穩的簽名。
思緒一時凝固住了,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誰聽:“……唯主義者不信這些。”
“你最好信我。我很準的。”方杳湊過來,“別忘了,我副業就是給人算塔羅和星盤的。我好評如噢。”
舒云依舊半信半疑。
方杳則挑眉,一語中:“那你倒是說說你剛剛腦海里閃過了誰?”
“……”
-
最后,舒云還是跟著方杳去了。
出門前,兩人從頭到腳收拾了一番,方杳化了個張揚妝容,舒云不太喜歡濃妝,所以只上了底,涂了個顯氣的釉。
Light在江岸邊的一個商圈里,四十五層的高度,可以一直看見不遠嵌在璀璨夜景里的明珠電視塔。
過安檢進了酒吧,估計是包場的緣故,刺眼的燈與之前低調靜謐的風格渾然不同。男在舞池里進進出出,潔的手臂與大都暴在空氣里,竟然還有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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