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走啦。”
床上的男人沒有說話,他昨夜玩到太晚。
於若歎了口氣,換了鞋子,背上包出了門。
是個公司的小白領,有一個男朋友,男朋友是另一家公司的業務總監,馬上就能升業務經理了。
他們已經相十二年了。
昨天,看到男友襯領口上有印。
——
於若自知沒什麽前途,和沈洵一起高考,一起大學畢業,一起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可最終還是雲泥之別。
於若一直怕追趕不上男人的腳步,如今卻也不用怕了。
有些遲鈍,有些笨,但這些總還是明白的。
2
“小孟,薄總你過去一趟。”
於若從一堆材料裏抬頭,迷的推了推眼鏡,難道是報表又出錯了?
薄總是集團新的總裁,聽說是有些手段,突然更新換代的坐上了總裁的位子。
年輕有為,長的也是富家公子的矜貴模樣,手段更是雷厲風行,公司員工都敬而遠之。
於若歎了口氣,推開了副總辦公室的門。
薄矜遠沒有抬眸看,一邊翻閱著手裏的文件,一邊說道:“聽說你是互聯網專業畢業的?我有個文件打不開了,你幫我看看。”
“啊?哦,好的。”
於若這才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拿起鼠標點開薄矜遠說的那個文件,電腦沒問題,就是文件版本有點過高,需要重新下載最新版本的文檔,開始慢慢作。
薄矜遠角掛上一抹笑,於若離他離得很近,他不聲的仔細觀察了一番。
如果不是因為太瘦,還有那副笨重的眼鏡,應該也是個很好看的人。五致,皮很白,尖下頦,一雙桃花眼,就是眼神有些呆,遠不及那個人的伶俐睿智。
“好了薄總。”
“謝謝。”
“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一出門,同事就興衝衝的過來問:“怎麽了?”
“沒什麽,幫領導修一下電腦。”
沒什麽八卦,同事失散去。
3
晚上開門,客廳燈亮著,沈洵穿著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有去看於若。
於若放下鑰匙,邊問道:“你今天回來好早。”
沈洵回答:“今天休息。”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沈洵關掉了電視,住了於若,口氣並不好,但於若早就習以為常。
走過去,就看見桌子上有一張照片,有點模糊,卻依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照片裏的人是自己。
照片裏,薄矜遠目深沉的看著於若,因為角度的問題,於若就好像是撐在桌子上和薄矜遠著說話。
那一刻,於若有過一瞬間的慌,還沒想到怎麽解釋,一抬頭就看見沈洵在看。
那人的神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如果非要找出點什麽,那應該就是一嘲諷,帶著笑意的嘲諷。
於若忽然不想解釋了。
跟沈洵在一起這麽多年,知道沈洵現在地位很高,手腕很,卻不知道,他已經能夠威脅到薄矜遠了,能夠讓薄矜遠設計拍自己……
“今天吃餃子吧?也快冬至了……”
沈洵嘲諷的一笑,下一秒抓起照片站起來砸到於若的臉上。
“我說我讓你待在家裏好好養著你為什麽不願意,合著是在外麵傍上別的大款了?”
於若覺得想笑,其實沈洵也笨的,如果真的是他和別人有染,怎麽會有照片流到沈洵手上。
“於若,我還真以為你蠢,實際上你不蠢啊,還知道跟薄氏集團總裁能有一,我真是小看你了。”
沈洵沒再說什麽,狠狠的一下下著於若的心口,說道:“你好樣的!”
然後他就走了,門被狠狠摔上,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於若無力的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想自己不應該哭。
4
於若爬起來,鑽進廚房,燒水,和餡,搟皮,開始包餃子。
切菜的時候,刀劃傷了食指指頭,湧了出來,於若木然的看著被染紅的餃子皮,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一點都不疼。
隨便用水衝洗了一下傷口,就繼續包餃子。
也不,卻包了滿滿一桌子的餃子,最後煮了好幾大碗,沒辦法,找了幾個便當盒封存好放進了冰箱。
沈洵回來還要吃呢。
於若給自己留了十個餃子,第一個還沒嚼完,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他隻能吐出來腥黃的胃,卻仍舊幹嘔不止。
最後,看到了地上的照片,下意識的過去撿了起來。
把照片撕碎片,全部塞進了裏,滿滿當當的塞滿了整個口腔,嚼也嚼不爛,就直接咽了下去,刮蹭著嚨痛。
有病……
生命中唯一重要的,就是沈洵,沈洵也不要了。
所以,生病了。
很久以前,於若父母死於一場車禍,跟著長大,上了高中後,也去世了。
課業重,隻能在晚上大家都離開教室後才敢發泄痛哭,卻吵醒了隔壁班因為睡著沒有離開的沈洵。
沈洵第一眼看見於若,就記住了。
於若的皮很白,那時候還沒有戴眼鏡,頭發很長,兩個眼睛哭的紅紅的,瘦弱的肩膀隨著泣微微抖。
於若說,沒有親人了。
所以沈洵打心底裏可憐。
於是,他就罩著於若。
於若是文科生,績很好,長的也好看,又乖又聽話,老師同學都很喜歡。
沈洵喜歡上的梔子花香,喜歡到後來變了著迷,他跟表白,膽子小不敢答應,卻被他是連哄帶騙的得到了。
後來,高考績優異的於若,又跟著績並不好的沈洵去了一個大專,學了個複雜的互聯網專業。
往後一點點滋生出來的喜歡,變了現在的淡漠,隻是對於若來說,再淡漠,那份也變了刻進骨子裏的習慣。
5
第二天在公司,薄矜遠進辦公室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工位上的於若,人低著頭,認真的核對著報表。
“於若,跟我進來一趟。”
包括同事在的大多數人都有些驚詫,勤勤懇懇但碌碌無為的於若,怎麽就了薄矜遠的眼?
於若進到辦公室,看著薄矜遠的目再沒了昨天的恭敬怯懦,卻也沒有半點厭惡和恨意,更沒有質問,隻有一點點……悲傷。
“很抱歉,昨天利用了你,我最近在和你的……也許說是金主比較合適,有業務上的往來,想警告一下他,所以……”
薄矜遠說的時候,沒有一點歉意,他又繼續說:“我可以給你神損失費。”
於若愣愣的看著薄矜遠說,一句都沒有聽清楚,也不想聽清楚。
最後出去的時候說:“陳總,其實你大可不必,他……”於若看著薄矜遠的目深沉悲傷,一字一句的說:“他早就不我了,這些沒用的。”
於若離開了好久,薄矜遠都沒有反應過來。
6
晚上下了大雪,通堵塞,於若也打不到車,隻能站在公司門口運氣,卻沒想到又和薄矜遠上了,他停在於若麵前,說可以送。
於若搖頭拒絕,淡淡一笑,往後退了退,示意薄矜遠可以離開了。
“上來吧,我看你穿的,別凍病了,還要請病假影響公司運營呢。”
於若覺得薄矜遠很可笑,這個時候他們不正應該避嫌麽?
“你都說沈洵不你了,還怕他誤會嗎?上來。”
於若打了個冷,迫不得已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謝謝薄總。”
薄矜遠沒說話。
他很會對什麽事耿耿於懷,卻破天荒的對這種小小的事覺不舒服,覺過意不去。
也不是後悔自己這麽做,就是看不慣這種傻人被騙,第一次想當個好人勸一勸。
“其實沈洵那種男人對你就是玩一玩,你也別扯到上去,說不好聽你隻是他後宮三千裏最不起眼的一個。他不要你了,你就大不了換一個,你模樣不錯,隨便可以找到下一個金主。”
“可是他親口說,他喜歡我,想對我一輩子好啊……”於若怔怔的開口。
“那話值得相信麽?看你也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跟個竇初開的小孩一樣?”薄矜遠覺得可笑。
“他十幾年前的時候,說的那麽認真,所以我才會信。”
“十幾年前?你們認識多年了?”薄矜遠有些震驚。
“十三年了吧,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我們會過一輩子,可我太沒用了,隻能讓外人看著像被金主包養的蠢人。”
於若說一切的時候,語氣平淡到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薄矜遠再沒說話一句話,他低估了於若,他以為……可是又難以相信,沈洵是怎麽拋下相十幾年的人……
於若下了車,恭恭敬敬的點頭致謝,直到車走遠,風雪模糊了的影,薄矜遠才回過神來。
於若回到房間,就覺到了沉的氣息,剛關上門,男人就走過來抓住的手腕把拽到了地上。
於若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坐了起來,靠在鞋櫃上息。
這是沈洵第一次打,以前沈洵還說,他一輩子都舍不得打於若。
於若想著想著就笑了,笑過往的甜,笑如今的落寞。
“你笑什麽?”沈洵著的臉,看著的眼睛,克製住了自己的憤怒和暴,馳騁商場這麽多年,他的冷很能被抑下來,他想再給於若一次解釋的機會。
“這麽晚回來,跟薄矜遠幹什麽去了?”他狠狠的質問著於若,卻毫不能控製自己腦海中關於他們兩個人的糾纏的模樣。
“隻允許你娶別人,跟那麽多人搞,不允許我找點樂子麽?”於若推開他的手,笑的有些怪異,像是枯萎以後落魄的玫瑰一般努力綻放最後的妖豔。
下一秒,就被狠狠推開,一下子撞到牆上。
於若腦子嗡嗡的響。
沈洵沒有半點被揭穿後的恐慌和愧,反而一把托起幾近昏迷的於若說道:“我做一切都是為了未來讓你過上好日子,這麽幾年你都等不了麽?這是你跟薄矜遠好上的理由麽!你是沒有腦子麽?你這副模樣,真以為薄矜遠看得上你?不過就是因為我威脅到了他沒坐穩的位子,朋友在哪裏你知道嗎?在監獄裏!被他親手送進去的!”
“等不了!我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了!我等不了了!我不是著你,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別自命清高了,這麽多年都我護著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麽寶貝疙瘩了?我能看著你不反都已經不錯了,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比?”
沈洵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纏著於若,說:“阿若,我好喜歡你,你要是也能多一點喜歡我就好了。”
後來的沈洵,一腳一腳的踩在了於若的上,他不珍惜那點喜歡了。
他說,他惡心自己。
於若終於真正的上了沈洵。
可是沈洵不於若了。
於若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暈了過去。
沈洵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看見於若醒來了,高興的急忙走了過來。
“醒了,阿若,覺怎麽樣?”
阿若?
他好久沒這麽喊自己了。
“傻了?怎麽不應我?了沒?”
於若怔愣著點頭,遲緩慣了。
沈洵有意無意的跳過於若的手,上麵還有自己出的印子,所以不敢去看。
“阿若,我錯了,我混蛋,你原諒我好不好。”沈洵把於若擁到懷裏,用下磨蹭著的發頂。
於若怔愣著點頭,的確遲緩慣了……
他們不再去提薄矜遠,也不再去提沈洵的未婚妻。
過了幾天,於若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遞辭職報告。
薄矜遠皺著眉看他,歎了口氣,希能繼續留下來工作,在公司待了這麽多年,馬上就要升部門組長了。
於若笑著搖了搖頭,最後隻留下四個字。
謝關照。
沈洵說要帶於若出去旅遊,那時候沒有能力的時候,於若就說很想很想去瑞士。
沈洵知道於若為什麽想去瑞士,那裏有一座很的教堂。
他準備好了戒指,布置了場地,藏好了驚喜,在瑞士跟於若求了婚。
於若的目冷淡到了極點,視線穿過戒指,過過去的十二年,定格在了沈洵臉上,任由他把那個銀燦燦的戒指套在自己手上。
沈洵很高興,他不介意於若的冷淡,因為他知道於若因為上次的事很傷心。
於若想,是不是沈洵真的變好了,是不是應該回頭。
他們回來的那天,兩個人在機場上等著車來接機。
於若愣了很久,最後牽住了的手。
沈洵驚喜的回握。
於若親了親他的,語氣悲傷:“阿洵,你不能再辜負我了。”
沈洵有千言萬語說不完的甜話能回複於若,卻在還沒開口的時候有電話打了進來。
沈洵接通後神逐漸凝重起來,江家老爺子很是看中沈洵,隻要他能幫自己對付薄矜遠。
老爺子說,隻要沈洵現在能到定好的地點來見他,就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阿若,你等等我,我去理一件事,隻要理好了,就不會辜負我這麽多年的努力。”
於若言又止,可他明白沈洵的雄心壯誌,始終是沒有其他重要,包括自己。
最後隻能說:“好,那你去吧。”
沈洵覺得那一刻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收獲了名利,也重新找回了人。
他起離開,正要上來接機的車,臨上車前,他回頭深的看著於若,說:“阿若,等我。”
於若點頭。
會等,也一直在等。
沈洵那天以為自己獲得了一切,卻不知他是失去了一切。
“薄先生你好,這是從罪犯手機上提取到的犯罪證據,裏麵是他們實施犯罪時拍攝的過程。”
沈洵抖的拿過手機,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打開看。
視頻很模糊,像素很差,裏麵是那幾個混混罵出的下流的詞,於若昏迷倒在地上,視線混沌,裏說著什麽,一張一合。
到了庭審那天,罪犯供求事實。
那是幾個總喜歡機場不斷徘徊的混混。
於若等沈洵等到了半夜十二點,決定先回酒店,卻被混混盯上尾隨。
是為了搶劫,他們打暈了於若,把拖進了深巷,想侵犯,於若反抗中,被撞到了牆上。
於若腎髒破裂,後腦頭骨碎裂……難以想象一個生經曆了什麽慘無人道的對待。
沈洵就在陪審團的位置上看著四個混混,目冷峻。
混混說,他們本來想搶那個戒指,誰知道於若死活攥著,一個人力氣那麽大,是把戒指護住了。
等到宣判完,沈洵忽然衝上去抓住其中一個混混,目狠厲的問道:“說了什麽?死的時候在說什麽?”
很多人上前阻攔,卻都攔不住,沈洵像是發瘋了一樣。
沈洵那是恨到了極致。
混混渾抖,害怕的說了出來:“好像在喊什麽阿尋……喊的阿尋!”
不是阿尋,是阿洵。
沈洵力一樣倒在地上。
沈洵放棄了江老爺子給他的一切,還是從前的一個小經理。
他還是能活的下去,就是不會再上別人了。
最近總是做夢,夢見於若被自己冷落在家裏的時候特別難過,又夢見於若在生命最後一刻,在那個寒冷的深夜,是多希自己能去救。
如果於若那天沒等自己就好了。
在這之前,他總是想,於若都等了12年,這最後幾個小時應該也是能等的了的。
沈洵在冰箱裏看見了幾個便當盒,盒子裏是餃子,因為時間太長已經壞了,有幾個餃子著紅,那是於若的。
沈洵想起那個晚上,於若一遍遍問他吃不吃餃子,他卻罵了他,扔下他。
沈洵一口一口的吃著那些沾著於若的壞餃子,做餃子的人再也不會給他做餃子了。
於若,我好想你,我心髒總是經常疼,是不是馬上就可以來找你了?
你可得等我,你說過會等我的。
——
“我走啦。”
照片裏的孩兒沒有說話,依舊笑的看著沈洵,那個戒指擺在相片旁邊。
沈洵歎了口氣,換了鞋子,拿上公文包出了門。
他是個公司的副總,他有一個朋友,他朋友是另一家公司的小白領,馬上就能升業務經理了。
他們已經相十四年了。
他昨天晚上,看到友回來了,讓他好好活著。
哪個女人不想要個長情的男人,我卻在他的長情中水深火熱。剛見到沈寰九那會,我還不知道他富到什麼地步。他寵我護我罵我,是最烈性的人。我姐叫他九哥,而我,喊他姐夫。偷偷愛了他很久,後來我說想嫁給別人。沈寰九猛烈地吸著煙:“怎麼這麼突然?”我盯著他:“不好嗎?”沈寰九赤著腳,眉頭皺著很深:“那小子要敢欺負你,隨時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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