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會也不是糾結的時候。
得先確保小命無恙。
阿姒把心思放到如何一事上,就著晏書珩與婦人套近乎。
“對了!他那雙眼尤其漂亮,和夫人您有幾分相似,且他眼里總藏著笑……他很笑,笑起來人覺得如沐春風。又很聰明,與人往來時左右逢源。”
邊說,邊留意婦人神。
婦人聽得認真,角不自覺輕揚:“他竟很笑麼?我記得他時不說話,和他父親一樣安靜,生來氣度矜貴,乍看著拒人于千里之外……”
話戛然而止,婦人捂著心口,秀眉痛苦蹙,宛如溺水之人。
仿佛到了無法面對的傷口。
不顧一切奔出營帳外。
阿姒一頭霧水,見如此難,也不忍在此時繼續試探。
這位夫人和晏書珩必關系匪淺。
會是他的姑母或姨母麼?
可只是親戚,為何會在提到晏書珩父親時如此悲傷。
.
婦人離去后,那侍婢回來了,對恭敬許多:“夫人尚有些話未問,但因子骨弱,不宜多說。郎且放心,有夫人在,您和您的都不會有事。”
阿姒長舒一氣。
“敢問姐姐,究竟是何人把我帶來這里,又是為了什麼?”
侍婢道:“是主帥的幕僚,至于為何,婢子不清楚。夫人心善,聽聞來了個南周郎,怕那些他們來,讓我前來看看,這才發覺您上長命鎖樣式獨特,和小主子的很像。眼下夫人子不適,小主子很快回來,或許郎可問問他。”
說完便走了,雖所言不多,但阿姒從中摘出一個重要線索。
那侍婢稱為“南周郎”,那群人雖蒙著面,但個個高大。
莫非是胡人?
可他們漢話說得練。
且胡人大多殘暴,大多視漢人為兩腳羊,而這群人中有不漢人,那位夫人也是漢人,還與晏書珩有淵源。
莫非,是慕容氏的人?
慕容氏是鮮卑的一支,一直效仿漢人,多與漢人通婚。
幾年前慕容氏趁自立為燕,又分裂三部。其中南燕與漢人為敵,北燕中立,而西燕與大周往來甚。
看來他們是北燕或西燕人。
侍婢還說長命鎖和他們“小主子”的一樣,那又是何人?
是他派人把帶過來的?
這夜阿姒輾轉難眠。
清晨,營帳外一陣,有人在外高喝道:“小主子回來了!”
死水一潭的營帳活了起來。
阿姒忙爬起,到簾后側耳細聽。
一行人朝這邊走來,腳步聲皆沉穩有力,看來皆形高大。
有人上前匯報,說起什麼郎中時,一行人正好走近,阿姒聽到了。
“日前您不在時,周先生帶了個人回來,說是南周的線人。那線人和周先生說了些事,昨日周先生派了五百人出去,帶回了什麼南周貴妃之妹。這就算了,夫人一向不理俗務,這回竟還去見了那郎,出來后才悲慟病倒。”
沉穩的步子頓了下。
“貴妃之妹?”
來人嗓音清潤,很好聽,但寒意涔涔,半點緒也無。
聽到這個聲音,阿姒愣了須臾。
掀簾奔出。
這番靜引得眾人矚目,來人淡漠的目掃來,繼而猛一滯。
阿姒亦滯住了。
兩個人都定在原地久并未言語。
“江……江回?”
.
阿姒記得清楚,江回最后一次出門辦事,是在去歲七月中。
到如今正好過去一年。
然而再次與年面對著面,卻有恍如隔世之。
過去一年發生了太多事。
多到足以讓那萍水相逢數月又分離的年在記憶中模糊褪。
若非這與晏書珩相似的嗓音,恐怕阿姒也無法即刻聽出是他。
如今再聽,也僅六七分像。
阿姒怔愣的片刻里,江回已緩緩朝走來,他比一年前還要淡漠,只在見到是時失神了須臾。
他在前站定。
他量雖高挑勁瘦,但和晏書珩相比還是一眼便能看出些區別。
眼下面對面,阿姒更是納悶。
怎麼會認錯夫君的?
對面的人沉默地立著。
他深深地看著阿姒。
阿姒從他淡漠的眼里看到些微困,猜測這是因為份變了——
從前未告訴他失憶的事。
正想著如何解釋,如何理二人如今的關系時,江回已開口。
“阿姒?”
“啊,是我。”阿姒應了聲。
二人再度無言而立。
稍許,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開口。
“抱歉,我……”
“對不起。”
說罷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江回先道:“你不必抱歉,是我先丟下你,讓你認錯人。”
阿姒未再說話。
之所以抱歉,是因當初對這年郎的逗弄和挑撥,僅此而已。
未再說話,如今一切顯而易見,江回是北燕人,是那位夫人的兒子,與晏書珩有著所不知的淵源。
是他們的人把擄來此。
疑太多了,不知該先試探什麼,每一樁又都比他們的過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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