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想否認,又點了頭:“嗯……有一些,尤其是捉弄你的時候。”
他笑了:“那可喜歡被我捉弄?”
阿姒沒說話。
自然喜歡偶爾使壞的他。
規矩得連親個吻都要鄭重詢問的話,就不是喜歡的晏書珩。
但不會告訴他。
就像沒告訴他,早在十三四歲,便相中他做未來夫君。
有些事,他總會知道。
只說:“還早,再睡會。”
第89章
正是秋盛時,漫山遍野的楓葉燃得正紅,山道上人來人往。
掛著“晏”氏徽號的馬車停在攝山山腳,阿姒下了車,曼妙姿引來周遭側目,幾個年輕郎君紛紛投來欣賞的目:“佳人風姿迢迢,翩然若仙。”
走出一段后,阿姒的侍婢竊笑道:“夫人每每出行,必引周遭矚目,難怪郎主不放心。要派這麼多人護著。”
一提這事,阿姒眉頭便惱怒凝起,但笑意仍溫和:“不可提他。”
侍婢笑著噤聲。
們險些忘了,夫人同郎主鬧別扭,撂下話半月不會理郎主。
如今才是第六日。
到了千清觀,阿姒見到建康王。
一個月前,在阿姐的促使下,阿姒和建康王于私下相認。
這是說破父關系后,第一次來見建康王,“父親”這個稱呼在舌尖過了數遍,化為一句隨意的問候。
“您很喜歡紅楓?”
建康王正對著漫山紅楓,一黑白道袍隨秋風飄揚,似要羽化而登仙。聽到阿姒的聲音時,他眉宇間有一瞬冰消雪融,但并未立即轉。
“你母親生前,最喜紅楓。”
他平靜陳述著,聲音聽不出緒。
阿姒向火紅楓林,問出那個縈繞心頭許久的問題:“在您的眼中,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
建康王畔揚起細微弧度。
“世人眼中,端正嫻淑,是賢后,起初我亦如此以為。后來才知,把自己的本藏得極深。”
他只說了這一句,但足夠阿姒想象。記憶深那個溫端方的姑母,逐漸變得鮮活,了那溫之下藏著棱角的母親。阿姒不笑了。
建康王仍保持著游離于世外的態度,不遠不近,這樣的態度反而讓阿姒覺得放松。父二人像一對友人,談過朝堂局勢后,又一道賞楓。
出道觀后,已到了黃昏時分。
阿姒照舊往別院走。
這別院并非曾與晏書珩同住的那,而是阿姐留給的嫁妝。
不理晏書珩,也是因為幾日前在這別院發生的事——
前一陣中書省事務繁多,晏書珩忙得不見人影,阿姒索來別院小住,正巧,別院里來了位年輕的新管家,年郎生得白凈,亦隨和。
六日前的黃昏,晏書珩剛到別院,年管家來給阿姒送賬冊。
那年做事利索,阿姒聽得滿意,對他多有稱贊。
隔著屏風,晏書珩把阿姒抱到上,旁若無人地出聲:“夫人,中書省的事已忙完,今夜回府可好?”
說著還攬住阿姒腰間,輕掐,阿姒推開了他,用氣音輕嗔道:“邊上有人呢,老實點。”
晏書珩松開,坐在一旁安靜聽年匯報。青年面上笑意溫融,連贊年管家能干,可人走后,他把阿姒在桌上,弄到三更才放人。
晏書珩的醋意并不止于此。
那夜后,他給年漲了一倍的月銀,把人調去別做事。
阿姒邊還有其他能用之人,調走一個年也無妨,真正讓不悅的是晏書珩的占有和獨斷。
哪怕是夫妻,也不想被他肆意拿、干涉,便打算借此契機“整治”他。故意發了一頓火,嚴正聲明自己并不喜歡那年,而是對他的專斷不滿,并宣稱這半月不會再理他。
眼下已經是第六日了。
六日里,晏書珩遵守約定,連信都不曾遞來別院。
掀開車簾,看著天際晚霞,阿姒忽然想起一雙笑盈盈的眼。
拉上車簾。
這十五日怎才過去六日?
馬車剛走出一段距離,一名晏氏家仆騎馬前來,大驚失道:“夫人!郎主今日赴宴,在宴上不慎中毒!”
阿姒面驟變,急急詢問。
家仆只道不知:“今日似乎是什麼棘手的毒,郎中已在看了。”
阿姒再顧不得別的,讓車夫調轉馬頭,趕回晏府。
晏書珩不在水榭。
趕到湖心的暖閣,穿云候在外面,見阿姒走近,大驚失地攔住:“夫人!郎主他,正在解藥……”
閣,傳來杯盤落地聲。
阿姒擔心晏書珩出什麼事,面張。想到主子在里頭做的事要是被夫人撞見恐怕不妥,穿云比更張:“夫、夫人,您先回水榭等等?”
這年郎一向把心事寫在臉上,此刻晏書珩都中毒了,阿姒卻見他眼中并無擔憂,只有慌張和心虛。
察覺不對,威脅地剜他一眼。
穿云當下便老實了,哭喪著臉,但仍不敢讓開路:“夫人,您要是進去,郎主他會殺了我的……”
“他敢?”
阿姒利落。
剛邁上二樓臺階,便聽到一聲悉又勾人的急,難耐又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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