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洺看了看僅剩的被拆的零七八碎的孔明鎖,勉強找出一個自己還有些印象的,讓先試試這個,自己則開始研究剛才遞給他的那個。
可是一直研究到晌午吃飯,他都沒研究明白,只能訕笑著說先吃飯,吃完飯他再想想。
唐芙吃過飯后一般都要歇午,他趁著這個工夫溜出了府,來到城東一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小院。
小院有些破舊,幾堵高矮不一參差不齊的黃土墻圍攏在一起就了個院子,院里七八糟的擺放著些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東西,有豁了口的瓦缸,長了青苔的石頭,還有已經生銹的鐵,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收拾打掃過了,除了從院門往里走的那條路是干凈的,其他地方都得不樣子。
傅毅洺一個滿綾羅綢緞的權貴子弟,怎麼看都跟這里扯不上關系,但他卻仿佛是這里的常客一般,見怪不怪地直奔院里那間勉強能稱作正房的房間,推門就要進去。
眼看著他的手都要到房門了,卻又想到什麼,收了回來,輕咳一聲,老老實實地敲了門。
“先生,您在嗎?”
房中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低頭擺弄什麼東西,聞言皺了皺眉,向門口憋了一眼,嗯了一聲,道:“進。”
傅毅洺這才推門走了進來,見他正忙,便倒了杯茶放到桌上,然后安靜地站在旁邊,不言不語。
男人眉頭挑的更高了,心道今日竟然知道敲門,還端茶倒水,肯定沒什麼好事!
他故意裝作沒看出來,繼續忙自己的,過了一會年輕人果然有些站不住了,開始抓耳撓腮,他這才說道:“有什麼屁,放吧。”
換做往常,傅毅洺肯定立刻急眼了,跳著腳就能跟他罵起來。
但今日有事相求,他只能咬了咬牙忍了,從上掏出那個被拆的七八糟的孔明鎖道:“我忘了怎麼拼回去了,先生你再教教我唄?”
原來這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兵大師王重天,也是當年教傅毅洺讀書,讓他恨的咬牙切齒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的那位西席。
王重天哎呦一聲,仔細看了看那孔明鎖。
“你怎麼又想起玩這玩意兒了?我都跟你說了你腦子不好使,不是這方面的材料,有那功夫還不如多讀兩本書……不是,多打兩套拳去習武,別的就算了,差不多學學打發打發時間就,別太認真。”
“你這孩子從小就笨,除了好些在練武這方面有些天賦,其它都不行。當年是長公主著你不得不學,如今都不管你了,你又何必為難自己呢?”
話里話外都說傅毅洺朽木不可雕,爛泥扶不上墻。
傅毅洺氣的額頭青筋直突突,卻還是忍了下來,皮笑不笑地道:“該不會是先生也不記得了,所以才顧左右而言他吧?”
王重天這才嗤了一聲,把那孔明鎖拿了過去,又看了幾眼,道:“不對啊,你不是忘了方法,是當年就沒拼起過這個。”
他當年給了傅毅洺不孔明鎖,但從來沒教過他方法,全憑他自己研究。
有的傅毅洺解開又還原了,有的則死活拼不回去,最終放棄了。
雖然時隔多年,但王重天從這孔明鎖的難易程度就看出了這是他當初本就不會的。
這小子對孔明鎖這些東西向來沒興趣,當年也是為了不讀書才認真研究了一段時間,怎的現在又忽然想起來,還為了這東西耐著子來請教他了?
不對!
非常不對!
他隨手拿起那孔明鎖中的一塊,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問道:“你這是幫誰問的?”
傅毅洺面微僵,避開他的視線說道:“你別管了,只管教我就是了。”
王重天卻笑了一聲,一邊把那孔明鎖還原一邊自言自語。
“你這次來蜀中除了沈大和孟五之外就只帶了你那新娶進門的夫人,可你與你夫人親也才不足三月,生不出孩子來,即便生了也還不到會玩孔明鎖的年紀。”
“沈大和孟五比你還笨,也不喜歡這些東西,即便喜歡也請不你的尊駕來幫他們詢問。”
他說著抬起眼皮看了傅毅洺一眼:“聽說你對你夫人十分寵,難不……對這些有興趣?”
傅毅洺知道肯定瞞不過他,也沒理他,只顧看他還原孔明鎖的手法,生怕記了,回去沒法教給唐芙。
王重天笑了笑,說道:“不是我說你啊,就算想哄孩子開心,也想些別的辦法。若喜歡玩孔明鎖,你就先從那些簡單的教給,讓慢慢琢磨,哪有一上來就用最難的為難人家的?拼不出來一不高興,豈不是玩兩天就膩了?”
傅毅洺:“……其它的都已經會了,只剩這幾個我當初沒弄明白的了。”
王重天手上作一頓:“都會了?”
“嗯。”
“……多長時間學會的?你不會是定親時候就把孔明鎖當做定信給人家了吧?”
“怎麼可能?親后才給的,看喜歡的就帶著路上給打發時間,平常也沒見怎麼玩,誰知道不知不覺就都會了……”
王重天:“是不是你教的太快了?一撒問你幾句你就手把手的教了,那會的當然快了。”
“沒有,”傅毅洺道,“就一開始問過我幾次,我教給了,后來問的就了,到蜀中后還是頭一次問我呢,結果我一看本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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