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兩人雖然都在京城,但卻從未見過面,這還是傅桐死后頭一次相見。
長公主極力克制著才沒將心底翻涌的緒表現出來,沉聲說明了找他來的原因。
王重天聽完之后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
傅毅洺對很重要,如同傅桐一般。
這個時候他若向提出一些要求,或許會答應的。
長公主起初還能在他的視線中勉強維持著鎮定的樣子,時間長了終究是堅持不住,低下頭來,眼眶泛紅。
他還在怪吧?還在為了桐兒的事埋怨吧?是不是心里恨極了,所以三年都對避而不見,連有參加的宮宴都不去。
他上次說過,讓一輩子都不要求他,如今才過三年,就不得不再次向他開口,他心里一定看輕了吧?
算了吧,不然還是算了吧,再想辦法去找找別人,京城沒人愿意教珺兒,說不定其他地方有人愿意教呢?
長公主張了張,還未出聲,便聽房中的男人道:“好。”
一個字,讓已經準備放棄的長公主一怔,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王重天似乎沒有看到的異樣,繼續道:“你定好阿珺上課的時間,我按照這個時間來給他授課。”
說完后見長公主沒有答話,似乎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便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把時間定好后派人來告訴我,告辭。”
說完轉便要離開。
他方一轉,長公主眼中的淚水便涌了出來,下意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喚了一聲:“元清!”
王重天形一僵,停住了腳,站在原地久久未,似乎只要長公主再他一聲,他就會回地抱住。
長公主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千言萬語堵作一團,最終說出口的卻只有兩個字:“多謝。”
多謝……
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王重天想聽的也不是這個,但能說的,他能聽的,卻只有這個。
王重天深吸一口氣,將心底方才涌出的期待又盡數了回去,沒有回頭,只是背著擺了擺手,走了。
背影消失,長公主跌坐回椅子上,撲倒在桌案,泣不聲。
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要,只要開口,他就答應了。
是了,他若不愿答應,又怎麼會只聽說找他便赴約前來呢?
他三年沒有見,見卻和三年前一樣,凡所求,無所不應。
而卻什麼都不能給他……
“元清,元清……”
…………………………
從那之后王重天就了傅毅洺的西席,傅毅洺這個小頑也終于會到了一降一是什麼意思。
往常都是他把先生氣的跳腳,現在卻經常是先生把他氣的跳腳。
這位先生不僅書讀的好,武藝也十分高強,還會許多機關奇巧,每次他想整整他,最后倒霉的總是自己。
他實在沒辦法,使出了往常最不屑用的方法,裝病。
但還是沒用,這位先生竟然跟到他的病床前,滔滔不絕的給他念書,聽的他頭都大了。
奈何祖母還非常信任他,他去告狀說先生待他欺負他本不信,哪怕先生當著的面用戒尺打他,祖母也從不護著,簡直不像他的親祖母了!
半年下來,傅毅洺終于老實了,知道自己怕是甩不掉這個討厭的先生了,便認了命,雖然仍舊時常頑皮,但好歹能按時完先生留的課業,不敢再怠慢了。
而且因為王重天會許多東西,手頭還有不新奇的玩意兒,他漸漸覺得上課也沒有那麼無趣了。
這日到了習武的時候,長公主閑來無事坐在涼亭里看了一會,見孩子練的認真,便沒有打擾,直到下人有事來找才起離開了。
等理完手頭事務,發現耳朵上帶的耳墜子不知何時了一只,便轉回去找,順便再去看看傅毅洺。
可是沿途找了一路都沒找到,到了涼亭附近,發現傅毅洺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而王重天則躺在涼亭的椅子上睡著了。
附近都已經找了個遍,只有涼亭還沒找過。
按理說讓下人進去找找就是了,自己不必進去。
但是鬼使神差的,帶著周媽媽親自走了進去。
三十歲的男人躺在長椅上,一條曲起,一只手枕在腦后,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憋屈。
走到近前,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放任自己多看他幾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媽媽才上前低聲道:“長公主,都找過了,沒有。”
長公主點了點頭,看了看男人的睡,又看了看他放在前握著的另一只手,抿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走了。
直到走遠,腳步聲徹底消失,閉目“沉睡”的人才醒了過來,四下看了看,然后坐起來,小心翼翼地攤開自己握的手掌。
一枚散發著瑩瑩澤的耳墜躺在他掌心,正是長公主丟失的那只。
他看著這枚耳墜出了會神,然后笑了笑,用帕子將它仔細包裹起來,收到懷里,妥善保管。
貪玩的傅毅洺很久以后才回來,看到先生已經醒了,以為自己又要被責罰一頓。
但今日不知怎的,先生的心似乎很好,并未責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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