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言尚這般果斷點頭,仍讓人意外。
太子坐在一旁,聽言尚詢問侍郎可有注意事宜。太子微皺了眉,心中總覺得哪裏古怪。
因為言尚不是他推舉去賑災的。
太子需要言尚在朝中。言尚將出使一事理妥當,對太子來就是大功德一件。太子認為言尚在中樞發揮的作用,比去賑災有用得多。言尚這般的才能,賑災是大材用。
然而是皇帝點名,讓言尚去蜀中的。
皇帝表現出了對言尚的複雜緒,一會兒到言尚攪局了暮晚搖的和親,一會兒言尚無故告假,一會兒再言尚的位升锝太快,會讓諸臣不滿……總而言之,太子聽懂了皇帝的暗示。
皇帝希太子一言尚。
這一次的派言尚出京去賑災,便是太子對皇帝作出的代。皇帝沒再多,看似已滿意。太子卻依然覺得哪裏很奇怪……父皇真的要言尚麽?為什麽?
總覺得皇帝給出的理由,很敷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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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戶部、禮部、吏部,也終於商量出了出使諸國的朝臣名單。
韋樹赫然在列。
韋樹被命為副使,跟隨正使出大魏,使諸國。
中樞的員調名單下來,韋家便沉默了。韋樹離開長安,則一年,多則數年。他們想要用韋樹聯姻李氏的算盤……就基本斷了。
因為誰知道韋樹什麽時候能夠回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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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言尚要去蜀中、韋樹離開大魏,二人得知對方消息,約了在長安北裏的一家酒肆中為對方送行。
言尚前往北裏時,在街市上遇到返回長安的北衙軍隊。
將士在列,軍隊肅整。為首者,竟不是將軍,而是宦劉文吉。劉文吉騎在馬上,一侍服,卻無法擋住他眉目間的沉冷寒氣,和得意。
圍觀百姓們竊竊私語:
“怎麽讓一個宦領隊?陛下怎麽能用太監當?”
“狗仗人勢!一個太監敢走在將軍前麵……太沒有規矩了。”
劉文吉冷目看向人群,當即有兵士出列,綁住那多話的百姓。劉文吉就要下令抜舌杖殺之時,冷不丁看到了人群中的言尚。言尚目中含笑看著他,略有些為他高興的意思。
與他四目對上,言尚拱手點頭。
旁邊的宦聲問劉文吉:“要殺麽?”
劉文吉不願讓言尚看到自己這一麵,便皺了下眉,:“稍微教訓下,就把人放了。”
他心想等言尚看不到的時候,再殺也不遲。
北衙軍隊……皇帝有要太監掌控的意思,他要抓住這個機會才是。
言尚隻是在街上看了一會兒劉文吉的風回城,為自己的昔日朋友到欣。他沒有多看,便匆匆離去,去北裏和韋樹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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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皇帝聽著各方消息。
皇帝笑了一聲:“看來言尚真的要去蜀中了啊……”
安在旁:“奴才不解,陛下既要提拔言二郎,為何派他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皇帝:“為了收拾戶部。”
皇帝哂笑:“戶部被太子管了幾年,越管越缺錢,年年沒錢……朕便不懂,他發了好幾次財,怎麽還能這般捉襟見肘?戶部得收拾一下了。”
安道:“陛下讓宦沾手北衙,是為了削弱秦王殿下的背後勢力。老奴不懂,陛下為何不將秦王勢力一網打盡,為何仍要分心於太子殿下呢?若是言素臣沒有按照陛下的謀劃走……”
皇帝淡聲:“所以朕不是在試探言素臣麽?朕就是在試,言素臣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意味深長,喃喃自語:“看他是要為誰所用,站在哪一邊。”
安:“朝中皆知,言二郎是太子的人。”
皇帝淡聲:“不一定。
“當日他一箭殺鄭氏家主,看似是幫了太子,然而也許隻是巧合。但是無論如何……這一次,是不太可能是巧合了。朕要給搖搖找個好靠山,首先得知道這個靠山值不值。朕可以容許一時私心,不能容許一世私心。”
安心想,看來陛下是在賭,這一次言二郎會和戶部對上,和太子對上。
但是……言尚真的會這樣麽?
明明站隊站得很好,言尚真的會放棄太子麽?
皇帝忽然道:“搖搖這時候,應該到金陵了吧?”
安連忙:“是,陛下放心,公主殿下如今聰慧了許多,定能安好李氏,平安回來長安的。”
皇帝點頭,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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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此時已經在金陵。
心急如焚,想解決了自己的婚事,回京和言尚團聚。
可是金陵這邊的李氏,拿喬不見。
暮晚搖給了他們兩麵子後,就不耐煩了。的衛士們開路,和李家衛士大打出手,而暮晚搖提著劍,直接闖了書房,見到自己的外大公。
暮晚搖開門見山:“外大公隻想李氏鼎盛,非要我聯姻。然而在那之前,外大公不想李氏能不能存下去麽?”
看著那個背對著站在書架前看書的老人,暮晚搖眉目如霜,步步:“外大公難道以為,我父皇會看著李氏壯大,看著韋氏壯大麽?方桐,取我剛收到的來自長安的消息,讓我外大公看看——我父皇如今在收拾誰!
“我三哥背後勢力僅次於李氏,所以才在長安張狂這麽多年。而今三哥被在家,北衙兵力開始被宦接管……外大公莫不是以為這是巧合吧?外大公以為我父皇的安排,會是巧合麽?
“如今我雙方應該聯合起來,應對我父皇!我父皇想要李家死……你們就是在金陵待得太久,久得已經失去了敏銳的政治察覺能力……而今,到了我們合作的時候,不要被他人布局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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