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瑯炎面淡了淡，抓住的手拿了出來，才說“朕確實只是心疼澄澄而已。”

他說完，轉眸看向“朕沒有對鹿匪心，你也不要想著為鹿匪求的事，可以醫治，但不可能寬恕他。”

沈定珠噘，滿是打量地瞧著他“我沒有想著求。”

只是在想，就算這是蕭瑯炎的計劃，故意讓兒當著大家的面鬧起來，可對澄澄也實在是太縱容了。

夜里躺在床榻上，月幽涼如水，冬夜凜冽的風，偶爾呼的一聲撲打在窗子上。

沈定珠睡不著，翻了兩個，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撈去了他火熱的懷中。

“睡不著？”蕭瑯炎仍舊閉著眼，語氣帶著淡淡的慵懶困倦，“朕哄你。”

沈定珠將他的胳膊推了推，以免他摟的太不舒服。

“我是在想，咱們兩個人，不能都縱容澄澄，否則會把孩子慣壞的。”

蕭瑯炎閉著眼，薄溢出一聲笑“這是咱們唯一的兒，為何不能慣著？看著無憂無慮的長大，不正是你最開心的事嗎？”

“何況，這一點且是隨你，總是對敵國的人心，當初那個景猗，不也是你做主留他一命？”

聽了這話，沈定珠萬般無奈。

“哪有這麼比較的。”

“因為事是一樣的，”蕭瑯炎語氣淡淡沉穩，“景猗的事，朕不也縱著你的子，同意醫治他了？”

沈定珠有些不滿地咕噥“救他倒是也沒有錯。”

畢竟，后來若不是景猗，差點從地道里走不出來。

可兒卻不一樣，還太小了。

沈定珠眸在暗夜里流轉著澤，眼中是為人母的擔憂。

“話雖如此，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刺激澄澄，讓當著臣子的面，為了鹿匪跟你求，不管是真是假，澄澄已經被你寵的太過驕縱了，現在若不管，以

后長大了，我們才會頭疼呢。”

蕭瑯炎對兒太寵了，又因為蕭心澄自跟沈定珠在南州吃過苦，所以不管蕭心澄怎麼做，蕭瑯炎都縱容，像是想將那四年他沒有出現過的時，通通用濃烈的父彌補回來一樣。

可是，在書房里，當著幾位肱骨大臣的面，小丫頭氣的拍著桌子跟蕭瑯炎發脾氣，那就是不對了。

之后又不吃飯來抗議，蕭瑯炎很快妥協，沈定珠若是再不好好管一管，只怕小丫頭再上別的事任一番，那可怎麼辦？

蕭瑯炎抱著沈定珠的腰，回答的語氣低沉懶散“澄澄是姑娘家，再任，也有朕寵著，總不會捅破天去，驕縱一些又有何妨？”

沈定珠不滿他的這句話，于是不接腔，好一會，蕭瑯炎微微睜開薄眸，看著懷中的人白的臉上，滿是不悅。

他只能失笑“那你就找機會，同澄澄好好講一講道理，不過也不要太嚴格，平時乖巧得很，是不敢跟朕拍桌子的。”

“知道。”沈定珠自然是不會多麼嚴厲，因為蕭心澄的格有點隨蕭瑯炎，吃不吃。

而且，兒的自尊心很強，若是因為這件事訓斥，小丫頭恐怕還不服呢。

沈定珠決定，找個好一點的機會，母倆坐下來聊聊。

但沒想到，第二天沈定珠派人去蕭心澄來乾元殿，小丫頭還興致缺缺的不肯來。

沈定珠無奈地著眉心，扶著后腰，跟宋嬤嬤道“瞧瞧，我就說了，皇上寵壞了，鹿匪也派人去醫治了，這小家伙還擺著臉。”

宋嬤嬤送上養生的甜羹，

笑著說“娘娘，公主這八九歲的年紀，正是想法獨立的時候，又被您和皇上保護的太好，哪里懂這敵國探子什麼的道理，公主心地純善，只覺得對方為了傷，所以想救對方罷了。”

沈定珠按著眉心不說話，連眼前的甜羹也沒有胃口吃。

宋嬤嬤又寬“娘娘可還記得，公主殿下六歲的時候，被春喜牽著去玩，經過膳房的時候，看見廚抓著活兔子要殺了做菜，還哭著跟您和皇上跺腳，那時皇上就說公主天率真，脾氣有點倔強，卻絕對心地善良。”

“善良歸善良，跟皇上拍著桌子表示不滿，還讓大臣們看見了，我再不管，這小丫頭要翻上天去。”沈定珠發愁。

宋嬤嬤也沒什麼好主意。

因為公主的格，既像皇上，要強好勝，也像娘娘，倔強認死理。

若不是徹底說服，就算訓斥，還會覺得自己委屈。

主仆倆正說著話的時候，沉碧的聲音從水晶珠簾外傳來“咦？太子殿下，您怎麼在這兒站著，不進去呢？”

沈定珠這才看向隔間，坐在里殿，一道水晶珠簾隔開了外殿，蕭行徹的影就站在那，像是來了有一會了。

宋嬤嬤連忙將人請進來，沈定珠手，示意他坐到邊來。

“怎麼來了也不喊母后？”沈定珠說著，到他小手冰涼，想來是今日天氣寒冷凍得，于是又詢問太子邊的隨從，語氣稍有嚴厲，“怎麼也不給太子帶個手爐，東宮伺候的人，都是如此不上心嗎？”

隨從連忙低下頭告饒，蕭行徹笑了笑，眉宇間著清雅矜貴，一雙眼睛澄澈烏黑。

“母后，不要責怪他們，是兒臣不想拿手爐，因為今早太師和太傅一同講課，學的東西多了些，父皇說過，冬天

的暖爐可以給人溫暖，卻也會讓人覺得困倦，兒臣怕犯困，就讓人撤了一些。”

沈定珠想到，蕭瑯炎自己在書房辦公的時候，就會窗牖大敞，明明冷的像冰窟一樣，他卻說能保持清醒。

也只有每次沈定珠去了，他才閉窗子，以免凍著他。

沒想到他們的兒子也開始效仿他這點。

沈定珠萬分心疼地了蕭行徹的小臉“真是辛苦了，來，母后的手暖和，給你暖一暖。”

纖細的手掌包裹著兒子小小的手，蕭行徹就坐在邊，依偎著母親的胳膊，一張稚的小臉都因為這樣難得的寧靜，而多了幾分笑意。

“母后，剛剛兒臣進來有一會了，因為看您和宋嬤嬤在說話，所以沒有打擾你們，不過兒臣斗膽聽了片刻，母后是在為皇姐的事發愁？”

看來，連小太子亦有耳聞。

沈定珠笑著了他的腦袋“是呀，你皇姐現在正是調皮的時候，太有自己的主見，母后在想怎麼跟聊這件事呢。”

蕭行徹仰起稚的臉龐“母后，倘若你不介意，可以讓兒臣去試試，兒臣有辦法勸說皇姐知道自己的錯誤。”

沈定珠黛眉揚了揚，慨于小家伙的，雖然也沒有當真，只笑問“真的？你有什麼辦法？”

蕭行徹站起來，十分有竹的樣子。

“母后不用細問，等著瞧結果便是。”他說著，拱手告退，帶著隨從離開。

宋嬤嬤上前跟沈定珠道“太子殿下越發像皇上了，別看年紀小，那談笑間氣勢凜然的模樣，簡直跟皇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不定，還真讓公主自己想開了。”

沈定珠無奈地笑“徹兒雖有本事，可還是年，澄澄未必能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