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工夫,兩人便到了裴硯面前。
戴著口罩的男廚師開口,聲音悶悶的:“先生,這是里面的一位小姐特意點給你的。”
裴硯掀起角:“哪位小姐?”
“姜姒,姜小姐,說,您跟了一晚上,辛苦了。”男廚師憋著笑,聲音變形。
裴硯著眉頭,輕嗤:“沒你們倆個辛苦,又是變裝,又是給我送面條的。”
被看穿的秦司承不可置信地揭下口罩:“臥槽!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們可都是心裝扮過了,真是沒意思……”
裴硯不理秦司承,睨姜姒。
姜姒坦坦摘下口罩,看裴硯:“還是先生辛苦,護送了我一路,我們只是把面條從餐廳里端出來。”
裴硯的眸子掩映著路燈余暉:“我只是路過,正好看到你。”
姜姒拍著東風的車:“路過?還特意換了一輛這麼普通的車?先生是擔心我和別的男人約會,吃醋吧?”
裴硯的耳子微紅,他往后躺了躺。
車子座椅硌得他后背生疼。
“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姜姒從車窗探頭,目一瞬不瞬盯著裴硯,“我送給魏書的排骨粥,也真的是被魏書喝了嗎?”
忽然探頭,眉目俏皮,宛如是靈,燈落在致的妝容上,更是將的態一點點勾勒。
他心臟驟然狂跳,目癡。
片刻,才不舍移開:“我不清楚你們的事。”
姜姒此時才發現,原來裴硯也是會臉紅的。
不過,他不是臉紅,而是從耳垂慢慢地鋪滿整個耳廓,再由耳廓往脖頸蔓延。
姜姒的視線順著裴硯的脖頸落到了領……
過分熾熱的視線,讓裴硯不由得擰起眉頭,轉頭看向姜姒。
意識到在看什麼,裴硯手攏住領口。
“姜姒!”
低低的警告讓姜姒陡然意識到什麼,臉頰微紅,從車窗退了出去,夜風一吹,面恢復如常:“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裴硯自己長得太帥了。
裴硯推門下車,對一旁看戲看得樂不可開支的秦司承道:“你車呢?”
秦司承:“在那邊。”
“送我。”
秦司承為難:“可是我一會還要回家,我答應了,今天一定要回去。”
“那把車子給我。”裴硯冷聲道。
“那我開什麼?”
裴硯抬起下顎。
秦司承巍巍指向東風:“你讓我堂堂秦家爺開東風,不好吧,別人要是見了,還以為秦家倒閉了呢。”
裴硯擰眉,顯然是不耐煩了。
姜姒瞅準機會,站在兩人中間:“秦,我送你回去吧?”
“好呀。”秦司承可不想開東風回去。
“那走吧。”
姜姒招呼著秦司承,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臨走之前,還特意對著裴硯出一個甜甜的笑:“先生,一路順風。”
裴硯額角的青筋,在燈下若若現。
眼見著秦司承馬上就要上車,他拋下最后一理智,大步流星走向秦司承,一把抓住他的后領,將車鑰匙歸原主。
“你自己開車回去。”
說著,他便鉆進了車副駕駛,還綁好了安全帶。
秦司承:“?”
什麼病?
姜姒看著已經上鉤的“魚兒”,完全沒給反應機會,關上車門,沖著車外的秦司承愧疚招手:“秦,那我們先走了。”
秦司承目送著車子遠去,著后腦勺。
他怎麼有種又當了怨種工人的覺?
車。
姜姒問裴硯:“先生,副駕上有鐵釘嗎?”
裴硯攏眉:“什麼意思?”
“你看起來坐立不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裴硯:“……”
“跟我在一起,讓你很不自在嗎?”姜姒看著前方,一點點的敲擊著裴硯的心理防線,“既然不自在,為什麼你剛才不開秦的車子回去呢?
是擔心我和秦在一起,孤男寡,會發生什麼嗎?”
裴硯狠狠地擰起眉頭,不語。
姜姒繼續說道:“先生明明還我,但是就是不承認,該不會是有什麼苦衷吧?”
裴硯心臟一跳。
姜姒本就不需要得到裴硯的回答,自顧自說道:“是因為梅士嗎?”
話落,車子停下。
姜姒偏過頭,認真看著裴硯的側臉,聲音和,帶著幾分蠱:“先生,其實你本就不想娶棠藝暖,對不對?”
裴硯轉過頭,看姜姒,有一瞬,他那雙一向是清清冷冷的眸子,浮現出幾縷迷茫。
但極快,就像是煙霧散去。
又恢復清冷理智,不近人的疏離。
“這麼多年來,你唯一不變的,就是天真。
既然你非要刨問底,那我就告訴你真相。
沒錯,你在星海湖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之所以有那間房子,并不是因為我你,而是我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
姜姒握方向盤,盯著裴硯的眼睛:“籠絡人心?”
“沒錯,”裴硯眼底一片清明,不躲不閃,“你跟在我邊的時間是最長的,我的事,你是最清楚的,我自然也會擔心你我分開后,你會在上說,影響裴家和裴氏。
所以我在星海湖弄了個房間,又把你帶到那里去,不斷提醒暗示你,絕對不能打開那扇門。
引導著你打開那扇門,發現我是如此深你后,我就會跟你分手。
人都是的,你知道我那麼你,肯定會維護我。
我也等于是理了一個后顧之憂。
只是沒想到,你卻因為這個,不愿意離開京都。”
他挑起一側眉頭看姜姒,看姜姒眼底氤氳的霧氣,任由心臟被麻麻的蜂針刺得遍鱗傷。
藏在左側的拳頭狠狠地。
車一瞬安靜。
良久,姜姒才眨了一下眼。
一顆晶瑩的淚花順著的臉頰落。
片刻,轉頭盯著裴硯,陡然出手,一把扯出裴硯的領。
蒼白指骨一寸寸往上,眼底的淚花,在芒下,熠熠生輝如星辰。
隨著姜姒的指尖抵到裴硯的領口,兩人的臉終于到了一起。
久違的雪松味,讓姜姒瞇起的眼眸越發清亮。
的紅著裴硯的結,語氣惡狠狠:“裴硯,什麼都不說,顯得很英雄嗎?我實話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和棠藝暖結婚的。”
如蘭吐氣落在脖頸,如同是撬牢籠的鐵鍬,在撬著裴硯蠢蠢的理智。
大掌,順著曲線,到了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