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靳灼霄回來了。

他還端了盤草莓，一罐啤酒，一罐芬達。

“看的開心嗎？”靳灼霄把東西放在桌上，坐下問。

他靠虞惜很近，虞惜能到他上未散的水汽和清新的沐浴味，連雪鬆香都被衝淡了很多。

虞惜回神，輕輕嗯了一聲。

“我多年沒看過畫片了，”靳灼霄單手叩開芬達，遞給虞惜，“今天還是托你的福。”

虞惜接過說：“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看別的。”

靳灼霄察覺虞惜聲音有些奇怪，湊近才發現臉上有水，瞇眼問：“你哭了？”

虞惜一愣，抬手了臉，真的有意，剛才一直在走神，竟然都沒意識到自己哭了。

靳灼霄暫停播放，打開燈後坐回來看著問：“為什麽哭？”

“……”虞惜抿避開視線，“沒什麽。”

靳灼霄從桌上了張紙巾，扳過的臉了說：“你要是被人欺負了，我可以替你報仇，要是有煩心事，也可以跟我訴苦，出了這扇門我就當不知道，所以別憋著。”

虞惜本來是沒那麽想哭的，可聽完靳灼霄的安眼睛鼻子突然變得特別酸。

緒一旦崩潰就像洪水決堤，本收不住，大概因為這裏就他們兩個人，所以虞惜沒有顧慮地大哭起來。

不一會眼睛和鼻子就開始泛紅，給素白的臉添了幾分淒楚，像一就碎的白瓷，惹人心疼。

靳灼霄靜靜看著虞惜，除了遞紙一句話不說，放任發泄緒。

他不算有耐心的人，更不喜歡聽別人哭，但現在卻半分都沒覺得煩，他甚至覺得虞惜哭起來很漂亮。

虞惜哭了很久，緒慢慢平緩下來，見靳灼霄一直盯著自己，拿紙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看我幹什麽？”

“看你漂亮。”

靳灼霄語氣平和自然，完全聽不出調侃或開玩笑的意思。

“……？”

虞惜沒想到靳灼霄會這麽直白的誇，表古怪地說：“你審還象，我臉都哭花了，你竟然說我漂亮。”

“嗬，”靳灼霄輕笑，聲音懶散道，“我也覺得奇怪，但可能是因為你天生麗質。”

靳灼霄一向欠，突然說人話了，虞惜還有點不適應，言又止半天也不知道怎麽接話。

靳灼霄見沒事了，問：“不打算跟我說說為什麽哭嗎？”

“……”虞惜一般不願意和別人說自己的私事，除了陳穩之外，也沒和任何人傾訴過。

但現在確實願意對靳灼霄坦誠，可能是因為確實憋狠了，也可能是因為靳灼霄安了，讓放鬆戒備。

不過虞惜不想深究原因，隻是想找個人傾訴，這件事在心裏太久了，讓有些不開氣。

虞惜垂下眼簾說：“哥哥是因為我去世的，車禍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我印象非常深刻，導致每次下雨，我都會想起不好的回憶，所以我很討厭下雨天。”

靳灼霄默然聽完又問：“所以剛才哭，也是因為想哥哥了？”

虞惜點頭，抬眸看著大屏上定住的海綿寶寶，有些出神地說：“這是我以前看的畫片，每次我不開心，哥哥都會陪我看。”

說到這虞惜聲音變得有些抖，抿才沒讓眼淚再次落下來。

虞禮離開的太突然，留給虞惜的東西太了，隻能抓住這些細枝末節的回憶，在委屈的時候，幻想虞禮還在。

“我帶你去看樣東西。”靳灼霄突然出聲。

虞惜看他：“什麽東西？”

靳灼霄：“看了就知道了。”

*

虞惜跟靳灼霄去了二樓另一個房間，開燈才發現這裏是靳灼霄的臥室，馬上防備道：“你帶我來你臥室幹什麽？”

靳灼霄：“不是邀請你來睡覺的。”

虞惜：“……”

靳灼霄走進房間，指著一塊發亮的東西說：“過來看。”

虞惜還真有點好奇，走過去看了看，發現竟然是一個圓形的水母缸，缸還養了三隻藍的小水母。

頭部像蘑菇蓋，須很多，蓋上還有白斑點，遊的時候蓋子一收一收的，很可。

虞惜俯湊近看了看，很是新奇地問：“這是你養的？”

靳灼霄：“嗯。”

虞惜：“這是什麽品種的水母，竟然是藍的，好漂亮。”

“布亞水母，除了藍還有其他，燈暗一點會更好看。”

靳灼霄說著去把臥室頂燈關了，隻開了床頭兩個壁燈。

房間瞬間暗下許多，水母缸的藍燈亮起，水母的存在瞬間變強，像漫裏才有的靈一般，特別夢幻。

“你怎麽會想起養水母的，正常人不都養貓狗嗎？”

虞惜兩眼發亮，看樣子確實很喜歡。

靳灼霄在床邊坐下說：“我對寵發過敏，很多東西都養不了，去海洋館的時候看見水母漂亮，回來就養了。”

“怪不得，”虞惜站起道，“養水母好的，不但觀賞強，應該也比養其他寵輕鬆。”

靳灼霄輕哼一聲，話裏帶著怨念：“那可不見得，這祖宗很難養活，比實驗室培養皿還難搞。”

虞惜意外：“是嗎？有多難養？”

靳灼霄：“對水質要求很高，得用純淨水加水母專用鹽自己調配，還得控製溫度，勤換水，清洗缸裏的過濾棉和石頭，稍稍不注意，它就嘎了。”

“這麽麻煩？”

虞惜本以為這玩意跟魚一樣好養，還想著買幾隻回宿舍養，但聽靳灼霄說完，當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嗯，”靳灼霄說，“不全部弄好本養不活，我剛開始養的時候，平均兩天換一次水母。”

靳灼霄養水母的曆程是一部辛酸史，每走一步都要死一批水母試錯，完全可以說是一將功萬母枯，後麵人都麻了。

當時靳灼霄愁的不行，張亦弛還犯賤，說讓他不用擔心，隻要水母換得快，就不會有空窗期鬱悶，簡直火上澆油。

不過靳灼霄就喜歡挑戰，越難他越上勁，現在已經是養水母的老手了。

“那你還厲害，”虞惜不經意掃到旁邊桌上有一臺唱片機，而且後麵書架還放了特別多唱片，好奇地問，“這個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