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深穿著一件白羊絨衫，整個人顯得居家又溫和。

頭發依舊是打理得一不茍，發梢也不見淩。

鬱唯一坐在副駕駛上，抱著小祿祿。

腳下的袋子裏，還有許多寵的聖誕小玩意兒。

鬱唯一坐著也是無聊，幹脆拿出來，一樣樣地在祿祿頭上試。

小家夥乖乖的，仰著腦袋盯著，眼珠子打轉。

“你怎麽買了這麽多？”

鬱唯一往袋子裏頭瞧，花花綠綠的許多個，祿祿就這麽點兒，能用上多。

“看著都好的。”

他道：“你挑幾樣給它裝扮上。”

“好。”

鬱唯一給祿祿綁了一個蝴蝶結，又給它戴了一個聖誕的小針。

“不錯。”

著祿祿自言自語：“等回家穿上那套聖誕小禮服，祿祿就是最可的小狗狗啦。”

“汪！”

祿祿歡快地應和。

車子很快到家，鬱唯一抱著祿祿下車。

出電梯後，林見深站在外麵輸碼，鬱唯一原本隻是無意掃過，正巧看到了幾個數字，覺得不太對勁。

“林見深。”

“嗯。”

“你碼是我生日？”

“嗯。”

“……”

門開了，前頭的男人先進去，從玄關的鞋櫃裏拿了一雙嶄新的士拖鞋，放到門口的地毯上。

鬱唯一抿著，心裏暗暗地想：

林見深可真是心機。

之前去他家，穿的還是一次拖鞋。

現在，他什麽時候連的拖鞋都準備好了？

就好像，他打定了主意一定會接他一樣。

這種勢在必得，還真是……非常有林見深的風格。

雖然上次他和解釋清楚了一切後，鬱唯一對他是沒那麽排斥了，但……

這不代表一定會接他。

過去這麽久了，期間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他們兩個人還能回到從前嗎？

鬱唯一不知道。

猶豫了兩秒，還是老實換鞋，穿了進去。

“今天吃西餐可以嗎？”

林見深幫祿祿好腳腳，走過來，對聖誕樹旁拍照的小人說。

“好啊。”

鬱唯一接過他遞過來的小博，抱在懷裏擼了擼。

“小鹿，這個給你。”

一個的禮品盒，闖鬱唯一的視線。

微愣，“什麽東西？”

“聖誕禮。”

男人話音清冽，一字一句，幽邃的眼眸靜靜看著，等著的反應。

鬱唯一沒立刻去接，隻是微蹙眉心，“可我沒給你準備聖誕禮。”

“沒關係，現在是我在追求你。”

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他送的禮，鬱唯一倒是期待的。

接過，當著林見深的麵拆開。

“聖誕樹？！”

鬱唯一咋舌。

林見深送的禮，還真是永遠在的意料之外。

一棵聖誕樹的擺件，上麵嵌著幾張鬱唯一的照片。

十八歲、十九歲、二十歲、二十一歲、二十二歲的鬱唯一。

俏的、搞怪的、漂亮的、故意扮醜的……

有些照片，鬱唯一自己都忘了是在什麽時候留下的。

一張張地看過去，忽然看到一張穿著校服的。

迷得睜不開眼，素淨的臉上洋溢著青春，很明顯的抓拍。

一愣，仰頭看他：“這張你什麽時候拍的？”

林見深在側蹲下來，淡雅的氣息也跟著襲來。

“你在國旗下講話，我在下麵拍的。”

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學校不是不讓帶手機？”

“紀委沒有檢查我。”

這倒是……讓無言以對。

畢竟誰會相信那時候悶頭學習，不和人講話的學霸，會私自帶手機去學校玩。

想到這兒，鬱唯一就想到自己被沒收的五六七八個手機……

這張照片的時候，正是鬱唯一最風的時候。

原本在班上隻是一個中遊水平，因為覺得學習枯燥無聊，實在沒意思。

而且外公說了，不管考多分，家裏都有辦法送去斯坦福的。

既如此，覺得自己混個差不多就行了。

直到林見深的出現，鬱唯一才有了挑戰。

當時覺得，這家夥太狂妄了，目中無人，誰也不理。

鬱唯一那時候就不相信世界上還有撬不開的。

可惜，和人家講了一個月小話，人家還是冷冰冰的。

不僅如此，他一來就考年級第一，而鬱唯一卻績下降。

他還在家長會上口出狂言，讓鬱唯一覺得自己必須要努力學習，超越他教他做人。

結果呢，被林見深教做人……

不過後來，在林見深的激勵下，鬱唯一績很快就上來了。

因為進步很大，所以才有機會在國旗下講話。

那正是最自信的時候，考了年級第三，就差林見深18分。

當時在臺上，想的是，自己很快就能追上這十八分。

誰知道，臺下的林見深想的卻是：今天真好看，拍一張記錄下來……

鬱唯一看著這些青春洋溢的舊照片，時匆匆的再度襲來。

低歎一聲：“我果然是老了……”

林見深蹙眉，看著人麗如舊的容：“你才二十八……”

“閉！”

鬱唯一捂住他，生怕聽到那個詳細的數字。

二十八當然很年輕，可看到十八歲的自己，就明顯的覺得自己老了。

他低低地笑，溫熱的鼻息噴薄在鬱唯一掌心，微愣，迅速收回手。

“小鹿，你一點都沒變。”

“年齡隻是一個數字，麗卻是永恒的。”

人遲暮，也依然是的。

低垂著眉眼，不聽他的心靈湯，專注擼狗，輕聲哼哼一句：“哦，你就是垂涎我的貌。”

十七歲的時候，就知道拍的照片，還藏了這麽久。

他溫聲笑笑，頭發出一個輕音：“嗯。”

鬱唯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了眼睛看他，“林見深，你居然真的垂涎我的貌？”

還以為他會給出什麽深刻而真摯的解釋，居然還承認？

真是人意外。

他拿起一旁掉落的鈴鐺，重新掛在聖誕樹上，聲音徐徐地繼續：“小鹿，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個男人，沒有例外。”

“但世界上貌的人很多，我隻垂涎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