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

這還是江棟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眼前的這個孩子。

有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如果當年他阻止姜攸寧和江時安在一起，現在自己的兒子會不會是另一番模樣？

可惜，哪里還有什麼如果。

姜攸寧笑著對他鞠了個躬，轉離去。

看著纖細瘦弱的背影，江棟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的腳步從未像現在一樣堅定。

……

江父江母留在病房里問長問短，姜攸寧沒有回去，而是讓許凌霄幫忙了顧郁北出來。

顧郁北很快從病房里走出。

姜攸寧說：“郁北，我們聊聊？”

姜攸寧是個話的人，和葉嫵說的話都不多，更何況顧郁北。

住在霍家這段日子，每每見了顧郁北，都是淺淺一笑，點了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從沒有主和顧郁北談過，大多的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

偶爾才會出來，陪著霍老走走。

和霍老在一起時，覺得心里安寧。

是因為姜攸寧喜歡和長輩待在一起，從小失去雙親，只要是關的長輩，都會很珍惜。

霍老是如何寵葉嫵的，姜攸寧全都看在眼里，羨慕至極。

霍老喜歡和他說說話，大多時候也是霍老在說，絮絮叨叨沒什麼要的事，但姜攸寧聽。

除此以外，毫沒有表達。

今天這樣主，顧郁北的眸流轉，知道一定是有事要說。

顧郁北點了點頭，回頭對著許凌霄說：“江允這邊你照看一會兒，我和攸寧走走。”

許凌霄覺得莫名其妙，可還是點了頭。

兩個人從醫

院里出來，姜攸寧這才長長的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里頭的腥味兒太重了。

兩個人沿著醫院外的綠化區走，那里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人。

顧郁北問：“你我出來，是有話說嗎？”

姜攸寧停下腳步，點了頭。

的眼睛里仿佛有，看起來緒異常穩定。

對顧郁北說：“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顧郁北點點頭：“你說。”

姜攸寧莞爾一笑，先說了聲謝謝，然后才開口說道：“你幫我勸江允，放棄江氏吧？”

姜攸寧的話一出口，顧郁北愣住了。

顧郁北從沒有想過，姜攸寧居然會勸江允放棄。

江允走到今天這一步，不能說全是因為姜攸寧，但至也有的原因。

按照和江允之間的，姜攸寧怎麼會勸江允放棄？

顧郁北不解，問道：“為什麼？”

姜攸寧不再看顧郁北的眼睛，而是著遠。

悠悠說道：“放棄了江氏，他就能重新開始了，我知道你和許凌霄都是他過命的兄弟，不會看著他這樣一直墮落下去的，對嗎？”

顧郁北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的側影。

其實姜攸寧說的一點沒有錯，顧郁北的確會幫，那前提也得是他幫得上。

現在的江氏如同浮萍一邊飄著，搖搖墜，他花太大的代價

去保，本沒有必要。

江時安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要把江棟父子倆給出江氏，江時安想證明自己的功，而江允就是要撕下他的自尊。

姜攸寧笑著說道：“其實你我都很清楚，江允無非是憋著一口氣，可這口氣的代價也太大了，我不值得他為我這樣去做，我很清楚，倘若今天不是你出面，江允不一定還有命回來，想想如果他真的不在了，我的存在多麼的諷刺……”

“攸寧……”

“郁北，你不用安我，我什麼都懂的，拜托你，把他從這個深淵里帶出來吧？他會擁有屬于他的一切的，你信我，好嗎？”

姜攸寧的話讓顧郁北有些莫名其妙。

他總覺得今天的攸寧好似哪里不對，可細想想，他似乎又不太了解攸寧，又覺得好像哪里都對。

反正就是說不清楚，那種覺莫名的奇怪又心慌，找不到支點。

顧郁北沉默良久后，才說：“我盡力。”

姜攸寧笑了，剛好雨后的殘也出了一條火紅的邊，姜攸寧的臉在夕的照下，被鍍上一層金紅的。

……

回到病房的時候，江棟夫妻已經走了。

顧郁北手下放回了周融景的老母親和孩子。

其實，顧郁北本也沒打算他們，在這個地界上與周融景結仇，對自己真沒有什麼好。

大家各退一步，留一線，也是給自己留條后路。

周融景的母親剛被送走，周融景的短信就進來了。

周融景說：【姓顧的你行！老子記住你了。】

顧

郁北笑了一下，回復：【不勝榮幸。】

回到病房，江允看到顧郁北就問：“攸寧呢？怎麼樣？”

原來江允還在擔心姜攸寧被江棟訓話的事，他擔心攸寧心里會不住。

顧郁北說道：“我先讓回去了，葉嫵會照顧好他，放心。”

江允也只好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離開也好，免得看到我不安心。”

顧郁北看著這樣的江允，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許凌霄累了，靠在椅子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窗外。

顧郁北說：“凌霄，你先回去，我留在這里吧。”

許凌霄也不矯，從昨晚開始，他就沒睡過了，于是起就走。

離開之前，他不忘對江允說道：“兄弟，好好留著小命吧，只要人活著，翻的機會多的是。”

江允笑了一下，“當然，江時安那孫子還活的快活著，我怎麼會死。”

許凌霄愣了一下，與顧郁北對視一眼后，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病房里安靜了下來，夕也終于落了下去，窗外的線黯了。

江允躺在病床上，著膀子，上都是繃帶，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想什麼想的出神。

顧郁北說：“我今天人去打探了，邱民出來的可能小，你想好后面要怎麼做了嗎？”

江允呲地一聲笑了出來，又因為傷口疼給憋了回去。

他一臉嘲諷的說道：“出不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獄。”

“江允，那你想過攸寧嗎？”

顧郁北的表嚴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