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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我者甜》 五顆糖

春節之後,而時間也宛若指間流沙,似乎眨眼間,一切便重歸了正軌。

所有人都重歸忙碌,裴恬尤甚。

研究生初試績在年後不久便公布了出來。

查分時,大概是的心思迫切,裴恬邊圍著程瑾和裴言之,陸池舟都得往後站。

分數一出來,最先說話的不是裴恬,還沒反應過來,腦門就被程瑾給親了一口。

“我的好乖乖,給媽媽親一口!”

裴恬睜大眼睛,捂住自己額頭上程瑾大大的口紅印,發懵般看向電腦。

總分自不必說,便是在A大的複試名單上,分數也位列第一。

裴恬盯著電腦,心尖像是被什麽給撥弄了下,整個人飄飄仙,傻笑出了聲。

直到腦門又被裴言之給了一把,他面上難得是不加掩飾的笑:“表現不錯。”

裴恬面對著程瑾仿佛看天才般看的目,還謙虛了下,保證道:“複試我會好好準備的。”

查完分後,裴言之要去公司,程瑾忙著和塑料姐妹們炫耀,一會便沒了影。

只餘陸池舟立于裴恬面前,歪頭朝開了雙臂,輕輕笑著:“不抱一下?”

裴恬立刻像個無尾熊般撲到他上,雙環住他的腰,剛剛的含蓄和謙虛不見半分蹤影。

“我考上A大了!”嗷嗷兩聲,“我還是第一啊啊啊!”

陸池舟失笑,將懷中的孩往上顛了顛,理所應當地反問:“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行不行,我太開心了。”裴恬笑著勾住他脖子,“要舉高高轉圈圈!”

陸池舟托住往上舉了舉,舉到一半,他故作為難地蹙了蹙眉頭,“恬恬過年…是不是重了點?”

裴恬面上笑意突然一僵,環住男人脖頸的手眼看著就要握拳。

結果下一秒,裴恬整個人被往上拋了下,一陣失重傳來。還未驚出聲,便被陸池舟接住,有力的臂膀抱著轉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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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池舟額頭和相抵,目一眨不眨地描摹眉眼:“公主可還滿意?”

裴恬瞬間便將他剛剛那句“重了點”拋去了腦後。

忍不住,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輕點了下頭:“滿意。”

陸池舟開始吻,裴恬勾住他後頸回應。

頓時,滿室一片旖旎。

績公布後不久,裴恬便開學了。

這是最後一個學期,除了研究生複試,還需準備畢業論文。

與此同時,裴恬還樂此不疲地籌劃著婚禮的所有細節。

已經準備好的十二套禮服,裴恬還需要從其間篩選出三套作為婚禮當天的禮服。

但這十二套中沒有婚紗。

因為陸池舟說,婚紗他想給買。

裴恬勉強相信了孔雀的審,沒有反對,答應了下來。

除此之外的,陸池舟將婚禮的所有選擇權都給了裴恬。

“玫瑰花要的還是大紅的?”

裴恬躺在陸池舟大上翻著圖冊,對比著兩種搭配裝飾,只覺異常難以抉擇。

陸池舟正在看市,聞言投去一個目,“都行。”

裴恬繼續翻著圖冊,“地點呢?厘島怎麽樣?”

陸池舟沉幾秒,“好的。”

不知看到什麽,裴恬又否認,“不行!”

“嗯?”

“暑假那裏氣溫過高,降雨概率還很大。”

陸池舟煞有介事地點頭,“嗯,那確實不行。”

“教堂呢?教堂怎麽樣?”

“行。”陸池舟臉頰,順著話頭:“在哪都行。”

裴恬點點頭,又繼續問:“伴手禮呢?伴手禮選什麽?你有沒有想好?”

陸池舟眉心,“我都聽你的。”

裴恬:“那…香水?”

“可以。”

“還有巧克力。”

“加上。”

裴恬繼續問:“那要哪種口味的呢?”

“都行。”

聽到陸池舟句句簡短的回答,裴恬氣呼呼地撐起子,突然一把丟下圖冊,“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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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池舟:“我…”

“你對我們的婚禮本不上心。”

陸池舟張了張,還未說話,便繼續被打斷。

裴恬抱臂,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把我騙到手了就可以不上心了?”

“果然男人就是這樣,這才一年你就對我這樣,那到以後可不得早早就被你始終棄。”

裴恬原本只是借機發點小脾氣,但說到後頭,裴恬代緒,還越發真起來。

陸池舟百口莫辯,甚至不明白怎麽一晃神的時間,剛剛還和小貓一樣乖的孩突然就生氣了。

“為什麽不說話。”裴恬瞇了瞇眼,語氣危險:“你是不是心虛了?”

陸池舟:“……”

他腦中飛速旋轉,終于在幾秒後,尋找到了最佳答案。

“沒有不上心。”

裴恬別過頭,不理睬。

“恬恬的選擇,肯定是最好的。”

裴恬眼睫,冷哼一聲。

“而且。”陸池舟頓了頓,朝一點點湊近,“婚禮在哪,做什麽,都不重要。”

“只要是和你結就好。”

裴恬心中的天平晃了晃,上也有些結:“你…你整天就知道說些甜言語來哄我。”

說完,似想起什麽,怒懟一句:“渣男!”

陸池舟:“……”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想起裴恬曾經說過朋友說什麽都對的原則,他退了半步,語氣誠懇:“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原以為孩能消了氣,結果裴恬突然睜大眼睛,小臉繃得的。

“你道歉是不是因為心虛了?”

“果然,你的甜言語都是騙人的!”

陸池舟:“我…”

“我們冷戰一晚上。”裴恬從沙發上走下去,走向自己房間,關門的同時扔下一句:“什麽時候認識到錯誤,我什麽時候理你!”

陸池舟怔在原地,眉心跳了跳。

“我錯了。”趁著門還沒被全部關上,他道:“再也不敷衍了。”

裴恬關門的手一頓,接著,門被徹底關上,裏面傳來一句忿忿的嗓音。

“好啊陸池舟!你果然在敷衍我!”

陸池舟:“……”

不過還算是孺子可教也,大概是經過了一晚上的反省,陸池舟深刻認識到了錯誤。

自那以後,陸池舟對婚禮的任何細節,大到婚禮地點,小到裴恬該選擇哪款耳環都親自過問。

裴恬的小脾氣徹底被哄好。

但陸池舟顯然不是什麽能得委屈的人,他記仇,特別記仇。

撒過的小脾氣,全部在床上被他盡數討回。

好幾次,裴恬都淚眼婆娑地丟盔棄甲,一遍遍朝下了狠力氣的男人求饒。

到這時候,陸池舟會輕地吻鬢角,笑得角揚起。

“還敷衍嗎?”陸池舟手輕輕的後腰,“嗯?”

裴恬氣不過,咬牙回:“敷衍!渣男!”

陸池舟指尖通紅的眼角,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笑:“這還敷衍啊?”

察覺到他眸中的危險,裴恬眼睫一抖,當即可憐兮兮地勾住他脖頸求饒。

“不,不敷衍。”

“這樣,這樣可以了。”

陸池舟吻住,嗓音很啞:“還不夠。”

就這樣,在準備考研複試、畢業論文和複雜的婚禮籌備中,裴恬渡過了忙碌的一學期。

複試結果不出所料,裴恬初試績就好,再加上考得是本校,最後順利地上岸了A大。

時間步六月,京城的初夏悄然來臨。

畢業論文基本已經修改完畢,只剩下最後的論文答辯。

本科生的論文答辯力還不算大,裴恬早早做好了準備,通過得很順利。

忙忙碌碌中,熱又匆忙的六月過了大半,裴恬正式畢業,贏來了暑假。

畢業典禮定在六月底。

那天,天朗氣清,學校的大會堂坐滿了穿著學士服的畢業生。

典禮完畢後,便是各自找老師和同學合影留

班級的合影地點在學校最為標志的雕像前,那裏還有一顆高大的老槐樹。

裴恬穿著寬大的灰邊學士服,長發披在腦後,學士帽的穗子隨著作四搖晃。

在找人。

陸池舟一定在。

他絕不會錯過的畢業典禮。

環顧一圈,裴恬目一頓。

蔥郁的老槐樹下,男人穿著簡單的襯衫,長玉立于下。

顯然,他很輕易地便在人群裏找到了,目深邃又清冽,一寸寸描摹著的模樣,似在記住此刻的模樣。

人群裏,裴恬沖他綻放起笑容,看到陸池舟勾起角,似乎,很輕地笑了下。

但陸池舟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顯眼了。

他出現沒多久,班裏的同學便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有人驚呼,有人竊竊私語地想上去要微信,還有人蠢蠢談論著要去表白牆大海撈針。

直到何佳佳往後掃一眼,故意挽住裴恬的手臂,聲音不大不小:“哎呀,恬恬你看,老槐樹下面不是你暑假就要結婚的男朋友嗎?!”

裴恬知道的意思,忍笑,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是,他說要來看我。”

何佳佳繼續道:“這結婚之後,記得給我發喜糖啊!”

裴恬點頭,“那自然。”

二人一唱一和,等們說完,周圍靜謐一片,剛剛還在討論的幾個生瞬間安靜如

裴恬心中輕哼一聲,又暗罵一句——

陸池舟這個禍水。

畢業照拍完,便是自由拍照時間。

裴恬和老師,平日裏相識的朋友各自拍了照。

這期間,陸池舟始終站在原地耐心地等著,直到裴恬拍完。

裴恬拍完,邁步朝他跑去。

陸池舟低眸,手替扶正學士帽,又牽住手,似乎要離開。

裴恬勾住他手指,“等等。”

“嗯?”

裴恬在他手心裏輕輕撓了下,故意嗲著嗓音,“學長不想和學妹…拍一張照片嗎?”

陸池舟腳步一頓,回眸看

男人原本古井無波的眼底泛起些波瀾,他似笑非笑地問:“怎麽拍?”

“圖書館,教室,育場,場…”裴恬一個一個列舉,笑得彎起眼睛,“都要拍。”

最後陸池舟來司機替他們照相。

裴恬想起,很久以前,以往的每一年,陳挽月都會給他們倆拍一張照片。

從尚在襁褓到蹣跚學步,再到青的豆蔻年華,陸池舟始終在邊。

一年又一年。

雖然曾各自分離。

但好在,他們彼此相

空無一人的教室,斜過窗戶撒在地面上,倒映出斑駁的影。

裴恬拉著陸池舟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

站在講臺上拍照的司機笑瞇瞇道:“裴小姐再靠近一點試試?”

裴恬往陸池舟的方向湊近了些。

司機繼續道:“再近一點試試?”

裴恬繼續靠近,直至幾乎已經靠近男人側臉。

的角度,甚至數清陸池舟的眼睫。

恰在此時,陸池舟轉過頭,目

兩人距離只在咫尺之間。

裴恬哪來的心,突然一把勾住他脖頸,微微傾,擡頭吻住他的

陸池舟作一,但不稍片刻,他便按住後腦,手順著學士帽往下,修長指尖輕輕纏繞在學士帽的穗子上。

司機看得老臉一紅,仍抓住時機,快速按下手機的快門鍵。

倒映出最為浪漫的影,傾瀉在二人頭頂。

就好像,他們仍然是年的模樣。

畫面就此定格。

本子與木質桌面相撞,發出一聲響。

裴恬抱著臂,小臉繃得的,氣悶地不說話。

面前的陸池舟微微傾,笑著拿起桌上的紅本本。

“這不是好看的嗎?”

陸池舟看著紅背景布下,孩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只是兩只水葡萄似的眼睛因為笑,顯得沒原來那麽大。

但他喜歡得

裴恬簡直要氣炸了。

天知道為了結婚證上的這張照片準備了多!六點就起來做頭發化妝,連眼睫都力求

不都該是淺淺微笑的嗎!

為什麽到最後會笑得像個村頭二傻子!還有,的眼睛呢!

裴恬恨恨瞪了一眼滿臉笑意的陸池舟。

罪魁禍首就是他!

今兒這日子,是陸池舟一個月前就挑細選出來的。

本來一切都不錯。

天朗氣清,氣溫清爽。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陸池舟。

他的愉悅和開心都有些不尋常,甚至在領證拍照時一直笑。

裴恬被他的染,也跟著笑。

但最後拍出的結果是,陸池舟笑容得又溫和,眉目如畫。

小醜竟是自己!

“我和你說。”裴恬抱臂,“這事兒過不去。”

陸池舟珍重地將結婚證鎖進盒子,慢悠悠道:“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

“而且。”陸池舟順著哄:“這張照片,往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看見。”

裴恬依舊不服,別過了腦袋。

結婚的第一天,因為結婚證照片酷似村頭傻妞,裴恬emo了。

這emo程度,在當日最盛,隨後緩緩下移,最終還是因為婚禮的到來才漸漸平複。

最終的婚禮地點定在英國的塞爾比教堂。

這個地點是陸池舟定的。

在定婚禮地點的過程中,裴恬猶豫過好多次,因為覺得教堂過于神聖和嚴肅,正在糾結時,陸池舟讀出了宣傳冊上的gg語。

男人聲音低沉,似是讀gg語,但一字一字,無半分玩笑。

他說。

“我想為你至死不渝。”

八月的英國,氣溫適宜,清風拂在面上,輕緩又溫

裴恬站于試鏡前,指尖輕婚紗的擺。

這是陸池舟給買的婚紗。

他的眼確實好。

婚紗古典又優雅,而且極其保守,高領設計,雖然幾近看不見半寸,卻依舊勾勒窈窕形,好看到奪目。

裴覓帶著花環站在旁邊,眼睛裏似要放星星:“姐姐你今天好好好呀!”

裴恬低眸,腦袋:“我哪天不了?”

穿著小西裝的裴洵也托著下端詳,難得誇了一句:“但姐姐今天最好看。”

裴恬勾起,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的花是裴洵和裴覓。

雖然說這倆做花大了些,但裴覓撒潑打滾的同時還振振有詞:“當初姐夫十二歲還在做我媽媽的花,我才不到十歲,怎麽就不能做了!”

最後,為著配對,裴洵無奈被拉來充壯丁。

鏡前站著許許多多的人。

便是向來對這婚事樂見其的淩靜和程瑾突然就紅了眼睛。

程瑾站在裴恬後,著裴恬的頭紗。

半句話沒說,但裴恬卻能領會到淡淡的哀傷。

裴恬努力回自己的眼淚,握的手。

陳挽月坐在一邊,安地拍著淩靜的脊背:“您信我,我們絕不會讓恬恬半分委屈。”

“恬恬是我的兒媳,也是我當兒寵到大的姑娘。”

淩靜握住手,重重點頭。

裴恬用力回自己的眼淚,看到大門突然被打開。

直到作為伴娘的許之漓和何佳佳拿著婚禮需要的戒指和捧花過來。

們朝裴恬點了點頭,和屋所有人道:“差不多到時間了。”

與此同時,裴言之著正裝站在大門邊,表有些嚴肅,他目落在站在最中間的裴恬上,不多時,他朝出手。

“恬恬,下面這段路爸爸牽著你走。”

裴恬的眼淚突然就止不住了,順著眼睛往下

程瑾見掉眼淚,連忙紙巾替拭著眼角,“好了好了,出嫁了恬恬還是家裏的寶貝。”

裴恬緩步朝裴言之走去,手挽住他的。

裴言之的臂膀有力,脊背依舊如往常那般筆直拔。

也是這雙手,在襁褓中抱著,在蹣跚學步時牽著,在牙牙學語時喂吃飯。

以及,在此時。

牽著,走向另一個男人。

裴恬癟著,洶湧的緒再也繃不住,似想抓住什麽,握住裴言之的手臂。

察覺到緒的不對,裴言之似乎還想像往常那般,腦袋,但工整致的頭紗,最終,又放下了手。

也在此時。

教堂前的大門緩緩被打開。

接著滿耳是贊頌的歌聲和誦。

,鮮花,紅毯。

一切都是那樣夢幻和溫

而道路的盡頭,陸池舟筆直站立。

一如既往般,堅定又溫地,等待著

說實話,這章是我寫文來這麽久,第一次因為緒過盛哭得眼淚直飚的一章。

父親的真的很偉大,裴言之真的很恬恬。

他會努力見證恬恬的每一次進步,鼓勵

并且從不給力。

因為無論怎樣,恬恬都是他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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