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竹葉幾人保護好姜毓寧,自己走了進去。
才繞過屏風,便見藺池一灘爛泥般攤在腳踏上,邊躺著七八個兩斤的酒壇子。
懷里還抱著一個,也不知他是喝酒還是洗澡,服上潑得到都是,濃郁的酒氣都有些嗆人了。
方才樊肅踹門他都沒有半點反應,看來是醉死過去了。
沈讓和他相識十余年,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模樣。
“抬出去,人好好照顧。”沈讓吩咐完,就抬步走出了房間。
房門大開,一架屏風能遮住里頭的形,卻遮不住味道。因此沈讓一出來,姜毓寧便立刻問道:“藺池哥哥喝醉了嗎?”
“不許他哥哥。”沈讓先糾正了一句,然后才點頭。
姜毓寧有些無語,問:“那我怎麼稱呼他?”
沈讓道:“就像對樊肅他們一樣,直呼其名。”
姜毓寧說:“當時你說他是你的朋友,我以為,他也是個將軍的。”
那時候姜毓寧還不確定沈讓的份,只把樊肅等人當沈讓的下屬,把藺池當沈讓的的同窗或是同僚。
不過后來知道了沈讓的真正份之后,就知道這不可能了,但依然不知道藺池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他在沈讓邊的位置很特殊,不像是屬下,倒像是助手。
沈讓不由得想到了他和藺池第一次見,也不過十二三歲。
兩人的相遇不過偶然,但當時都對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時,他已經有了爭位了心思,便人去查藺池的份。可還沒有查到,藺池先找到了他。
藺池說,他家本是宦世家,因被政敵冤枉,滿門抄斬,家里只剩他一個人,流落江南。
他拜沈讓的麾下,為沈讓做事,就是期盼沈讓有朝一日登基為帝,為他翻案。
當時沈讓只問了他一句,你不怕我當不了皇帝,你們一家子都翻不了案了嗎?
藺池卻道:“若是淮王殿下都不能幫我,其他人就更不能了。”
那時候,沈讓并沒有聽懂這句話,也知道藺池對于自己的世有所瞞,但他看上了藺池的頭腦,便答應了他。
再之后,藺池便替他到江南經商。
如今距那時也算過去了十多年,對于藺池瞞的那些,也漸漸猜到了些,尤其藺池今日這副樣子,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姜毓寧一臉好奇地看著被抬走的藺池。
沈讓瞧出想聽故事,卻不會和姜毓寧講這些,他不希姜毓寧對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興趣,轉移話題道:“這里沒法待了,去樓上吧,正好換裳去去酒氣。”
然后便拉著姜毓寧的手往外走。
于是,姜毓寧就這樣被他轉移了視線,很快就忘了自己剛才想知道什麼。
換完裳,晚膳已經擺好,兩人用過晚膳后,姜毓寧趴在窗沿上,看下面喧鬧的長街,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道:“哥哥,我想去看戲。”
沈讓雖有些意外,但還是人備了車,帶著到慈云寺外圍看偶戲。
他們來得晚,戲場周圍早已圍了不人,姜毓寧從最后頭過去,只能瞧見戲偶的上半。
樊肅見此,就想帶人去清場。
姜毓寧急忙攔住他,“別去。”
本來就是們來得晚,排在后頭也是應當,若是這樣就要仗著份把前頭的都清開,那了什麼人了。
樊肅聽了姜毓寧的話,不由得去看沈讓,沈讓問:“站在這兒,你能看見什麼?”
姜毓寧確實看不太清楚,但還是說:“能看見。”
沈讓一眼就猜出在胡說,想了想,提建議道:“不如咱們現在回去,我人到臨雀殿,專門給你一個人演。”
“那有什麼意思。”姜毓寧噘,嫌這人沒有趣。
沈讓見這表,就有些想笑,問:“怎麼?”
姜毓寧想什麼,可是周圍樊肅竹葉幾人都在,把他們兩個圍得嚴嚴實實,姜毓寧不好意思他們聽見,只好使勁拽了拽他的手臂。
沈讓明白的意思,順從地彎下腰,姜毓寧便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對他說,“哥哥,我是想和你一塊看。”
這話也不好意思當著人說?沈讓輕笑一聲,只覺得這小姑娘現在是越發害了。
說完這句話,姜毓寧就想離開,卻被沈讓順勢摟住肩膀。
姜毓寧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開。
沈讓按住的后頸,將圈在懷里,當著這許多人的面,結結實實地在上咬了一口。
姜毓寧倏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整個耳朵尖都紅了。
沈讓倒是一臉的坦然,仿佛剛才悄悄做了壞事的不是他似的。
姜毓寧瞧著他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沒忍住跺了跺腳,然后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看過去,沈讓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笑意。
姜毓寧知道,他定然是在心里笑話自己。
有心反擊,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假裝不在意,繼續往前頭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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