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幕?朕卻覺得,還早。”上旻回以冷笑。
“你是朕的護符,只要有你在,朕永遠都有翻盤的機會。”
阮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怒極。
“你若是個男人,就跟裴璟珩真刀真槍明正大的打一仗,拿我當人質要挾他,算什麼本事?”
“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朕如今淪落到這副模樣,也全是拜你們二位所賜,即便最后不能扭敗為勝,朕能出一出惡氣,也是好的。”
說完,他角的笑漸漸消失,眼神無比幽冷。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無怨無悔,剩下的,只有無。”
“朕為自己的癡失去了雙,失去最忠心的兩個手下,更失去了王座,了一條喪家之犬,阮嬈,你猜猜,朕現在有多恨你?”
阮嬈簡直無語,不由反問
“恨我?憑什麼?是我要你對我癡的嗎?若不是你死不放手,還用謀詭計追來裴家,我又何至于丟了半條命獨自流落在外?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
“放過你?然后淪為階下囚,仰頭看著你跟裴璟珩雙宿雙棲嗎?”上旻聲音譏諷,沉沉的看著,“休想。”
“朕得不到的,寧肯毀了,也不會便宜別人。”
說完,他手指一抬。
“罪婦阮嬈挾持皇后,給朕綁了!”
“別過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上旻,若皇后死了,你該如何跟替你在前線賣命的許國舅代?”
阮嬈拿刀近了許婧的脖子,一道線緩緩滲出來。
許婧被反綁著雙手,毫無招架之力,角不斷往外吐著沫子,眼珠子驚恐的睜著。
“陛……陛下……救……”
上旻毫無所,手指下。
“抓人。”
阮嬈瞳孔猛。
他如今瘋到連許家也不顧及了?
“住手!”
一道發的聲音陡然喝止了一切。
許太后衫不整的從遠走來,同樣被一把刀抵著脖子。
后,小陸大夫襟散開,臉上有花掉的口脂印兒,冷若冰霜的挾持著。
“讓他們放人過來,否則,我一刀一刀把你啃的削掉。”
他無比厭惡的在許太后耳邊低語道。
許太后頓時子一,立刻揚聲“都閃開!讓那個阮嬈過來!”
許家的黑侍衛立刻聽話散開,但軍早被上旻收攏,沒有他的吩咐,他們一不。
許太后頓時有些著急。
“皇帝!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置哀家命于不顧麼?別忘了,沒有哀家,哪里有你的九五至尊之位?你若還想借助許家,就要多多顧及哀家和婧!”
> 上旻瞇了瞇眼,這才緩緩抬手,吩咐人放阮嬈通行。
所有人讓出一條路,旺兒在前面小跑,阮嬈挾持著許婧隨其后,迅速與上旻相遇。
“阮嬈,你只管逃,看朕會不會再把你抓回來——朕這次,絕對不會再對你心。”
上旻看著緩緩道。
“你若現在后悔,還來得及。”他抿著,目不轉睛的盯著。
“若你肯留下,朕保證,一切照舊……”
“我不會留下。”阮嬈毫不遲疑的打斷了他。
“多說無益,咱們各憑本事,聽天由命。”
上旻結一滾,閉了閉目。
“好。你別后悔。”
他聲音有些沙啞。
耳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上旻緩緩睜開眼,那道讓他又又恨的影,迫不及待的離他而去,挾持著許家姑侄迅速匿在林里。
毫無半點留。
既然這樣……
上旻低頭看著自己的,黑沉沉的眸子徹底冷了下來。
“追。”
他一字一句,沉沉下令。
“備箭。”
————
旺兒在前面領路,一番七扭八拐后,他們果然出了村子,又走了一陣,才來到藏船的地方。
小陸大夫看著手無縛之力,實際上卻有把子力氣,一個人將船拖下了水,旺兒在一旁幫忙解開纜繩。
阮嬈給許太后也喂了毒,將們姑侄二人綁了,堵住了,這才放心把們推上了船。
一條小船坐了五個人,迅速離岸劃走。
如今正是漲時分,水流湍急,但幸好小船上的份量重,這才能穩穩前行。
終于離開那該死的村子,阮嬈不由松了口氣,轉頭看了眼撐船的小陸大夫。
“這次多虧了你……”
盯著他臉上的口脂,神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多虧了你的犧牲。”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小陸大夫頓時拿袖子狠狠了把臉。
“沒事,就當被豬啃了。”
他嫌惡的瞪著躺在腳邊的許太后,惡狠狠的踹了一腳。
“這個老婦,就喜歡在宮里養小白臉假太監。當初我祖父替診脈,無意中撞破的丑事,被殺人
滅口,還被安了莫須有的罪名,連累我全家差點滿門抄斬。幸好鎮國公及時出面,讓陛下赦免了我們一家,這份恩,別說被這老婦啃一口,便是用我這條命償還都可以。”
阮嬈嘆了口氣。
怪不得他在信中說自己和許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寧肯違背父訓也要潛伏在太醫院,只為伺機找許太后報仇。
他親哥陸時也不同意他這麼冒險,哥倆兒鬧掰了,所以他一開始才不肯承認他認識陸時,當然也因為擔心東窗事發會連累到他哥。
“許家作惡多端,這也是們的因果報應,如今你終于能夠手刃仇人,料想陸老太醫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許太后聽完,頓時驚恐的睜大眼,里嗚嗚出聲,瘋狂用舌頭去頂堵的布。
阮嬈緩緩拔出刀,彈了彈刀刃,靜等為了活命掙扎開口。
“別殺我!留著我你們才能安全逃出去!”終于,許太后吐掉了里的布,倉惶開口。
“若我死了,他們便再沒有顧忌!”
阮嬈卻輕輕笑了。
“上旻的品,你比我更了解。如今他已經窮途末路,狀如瘋狗,逮誰咬誰,再無顧忌。方才,若不是當著許家眾多侍衛的面,你以為,他會管你們死活麼?”
許太后一愣,隨即道,“許家死士終會守護許家人,不會背叛!如果皇帝敢置我們于不顧,許家死士也會跟他們拼命的!”
“真的麼?我不信。”阮嬈瞇眼,拿刀在臉上輕輕比劃,“除非,待會兒你證明給我們看。”
“若是上旻敢對我們手,我第一個先殺了你當墊背的。”
許太后大氣也不敢出,也不敢,只能拼命眨眼表示同意。
“你也察覺到了嗎?”小陸大夫看著前面越來越狹窄湍急的河道。
那層巒疊嶂的轉彎,不知藏著什麼危險。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這麼久不追上來,那就一定是在必經之地等著我們,上旻自己都說了,他不會輕易放手的。”
說話間,阮嬈也盯著前面的河道轉彎。
兩側山崖壁立千仞,河道九曲回腸,小船如一枚落葉被浪推著,打著旋的行到了轉彎。
霎時,無數箭矢鋪天蓋地,疾而來,雨點般砰砰釘進船板上!
“啊!上旻!你是要殺了哀家嗎!”
許太后和許婧躲在船艙驚聲尖,兩個人的聲音被幽谷放大,回聲陣陣。
“許家死士何在!”
“快阻止他!”
“救命!”
……
然而
箭矢無,很快將船艙了篩子,船艙里的人也沒了聲音。
暗藏在河灣后的巨大戰船上,船頭的人靜靜坐在諸葛椅上,垂眸看向下方被扎刺猬的小船。
過朦朧夜霧,他約看到船艙外出半截擺,正是阮嬈穿的那件。
真的就這麼死了?
霎時,一種不知是喜是悲的緒將他籠罩。
“呵……呵呵呵……”
他笑著,眼角卻有淚沁出。
他給過機會的。
是寧死也要走。
不是他的錯。
他這樣安著自己。
“上旻!你竟然殺了太后和皇后!我等一定告知家主!”
許家一眾死士被上旻所誤導,剛剛找來這里,見狀紛紛拔刀,怒不可遏。
“許家如今群龍無首,爾等若是能臣服,陛下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服,盡管放馬過來。”
阮孝廉舉起手里的瓷瓶,呵呵一笑。
“這麼些時日,想必諸位對極樂丹的味道,已經罷不能了吧?”
眾死士紛紛變了臉。
“你!你居然想用那一套控制我們!”
“兄弟們,別跟他廢話了,殺了皇帝,奪下解藥,咱們也算對得起家主的養育之恩了!”
領頭的死士嘶吼道。
后的死士們紛紛拔劍,與軍混戰一團。
阮孝廉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向能讓人服服帖帖的極樂丹,在這群死士面前,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上旻靜靜坐著,眼睛死死盯著下面的小船,仿佛一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想毀天滅地,不管任何后果的瘋子。
“旻兒!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何要出此下策!”
阮孝廉眼看許家死士要反,急的百爪撓心。
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他。
“陛下!船里只有太后和皇后!們兩人上沒有中箭,全是中毒而死!未見其他人的尸!”
戰船之下,前去查看的侍衛無揚聲回稟。
許家死士的刀劍頓時停了,全都面面相覷。
上旻卻驀然笑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那麼狡猾,不可能就這麼輕易送死的!
“你們都聽到了。”他轉頭看向那些死士。
“朕箭只是為了救太后和皇后,怎奈賊人狡猾,早將們毒死。如今,你們難道不想替們二人報仇雪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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