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連忙從一邊竄出來，左右勸道：“母后你別生氣，我四哥就是討人厭！”

又轉頭道：“你就不能別氣母后了嗎，這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干啥啊，又要吵架了！”

余清窈也拉了拉李策的袖子，不想看見他和齊王太后吵架。

李策握住余清窈的手，緩和了語氣：“那好，母后有什麼事要指教？”

齊王太后憋住氣，就道：“你回金陵城去，是你父皇允你回的麼？”

“母后怕是誤會了，父皇從沒有說要兒臣就藩，此次兒臣是自己請旨要去秦州賑災，順便理一點事，理完了自然要回去。”

齊王太后愣了下，在后宮待了二十余年也不是白待的，很快就明白過來。

“你、你要回去奪那個位置？”

齊王李祥一聽，“啊，真的麼四哥？”

他又一喜，“這是不是說四哥日后就會把母后接回金陵城去了？”

余清窈看著李祥格外高興的臉，覺得他似乎很盼李策把齊王太后接回金陵城。

“這個自然不會，母后放心，您和齊王在齊州的地位不會改變，無論金陵城的結果如何。”

齊王頓時大失所，口不擇言：“啊……就算四哥你……也不打算接母后回金陵城麼？”

他堅信李策若是要去爭，金陵城無人能搶的過他，所以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李策將來要是了皇帝，竟然也不打算把母后接回去，他真的好失。

齊王太后已經氣紅了臉，不但是李策的話讓惱怒，齊王的真流也讓覺難堪。

“祥兒！”

齊王起了脖子，不敢去看太后的臉。

“母后的確不該再管著了。”李策開口為齊王說話，語氣平靜道：“好好頤養天年，比做什麼都強。”

齊王太后積怒。

“難不你要一輩子都和本宮生分下去，一直不原諒本宮這個做母后的？！”

李策著，抿不語。

齊王太后還想開口他。

“不是所有的事都值得被原諒，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被原諒。”余清窈反握李策的手，忽然開口，“太后做過什麼令殿下寒心的事心中清楚，自能諒殿下現在不能夠原諒的心。”

“你竟敢？”齊王太后沒想到，邊三個人竟然都在忤逆，氣急反笑：“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本宮面前大放厥詞？”

“臣妾是殿下的妻子，是您的兒媳，夫君有難解的問題不予以幫助，視為不賢，長輩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若不能直言指出，視為不孝，臣妾不能做不賢不孝之人。”余清窈雍容不迫地道。

看向李策，角揚起道：“殿下，我說得對麼？”

李策了一眼，心底溫暖許多。

“是，兒臣無法原諒母后的所作所為。”

他不必隨俗沉浮，也不必原諒。

即便如余清窈這樣心平德和、寬大為懷為的人都能諒他的不原諒，他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有無本王的原諒，對太后的地位都沒有影響，太后又何必執著于此。”

再說下去，倒顯得是在胡攪蠻纏、糾纏不清，好似在求著李策原諒自己。

齊王太后怎能容忍這樣的局面，當即將車簾扯下，對外喊道：“回去！”

齊王愣了愣，還沒從震驚中醒過神，“啊，這就走麼？”

齊王太后猛得一拍車壁，低聲呵道：“別廢話，快回去！”

齊王冷不防聽見里面的聲音有些哽咽，心里突突跳了兩下，不敢再多。

齊王太后背靠著車壁，痛心骨、凄肝脾。

沒有想到，竟也有為李策的一句不原諒，而淚流滿面的一天。

因為，李策是真的不可能會原諒了。

人群散去，車隊重新啟程。

秦王殿下即將返回的消息，飛速地傳了回金陵城。

第94章 忘記

哐當——

大梨花木玳瑁書桌上, 一整套汝窯青瓷茶突然被推下了桌，摔在寸金木地板上，砸了個七零八落。

破碎的瓷片四飛濺。

燭火都狠狠地搖晃了幾下, 似也被這靜驚擾。

線將人影投到了墻壁上，宛若鬼窟里張牙舞爪的妖。

李睿兩手撐在桌邊，面蒼白, 膛起伏不定，仍在震怒之中，難以平靜。

“你說，他抓住了誰？”

“回、回殿下, 秦州參議樂大人、大人、倉使計大人、檢校方大人、司獄刁大人還有斷事賈大人……”下面跪著的人冷汗直流，說畢, 連忙把頭磕在地上, “我們的人本已經按計劃準備去理, 誰知道秦王明面上是離開了秦州，卻將大部分護衛都留在了中都, 一直暗暗跟著我們的人, 我們一手, 他們就蜂擁而上, 搶先救下了那幾人……”

這顯然是被順藤瓜了。

“廢！”李睿猛得一拍桌子。

他的力氣很大，整張實木桌都被他的氣勁推得往前竄了幾寸。

“若是應崢還在，怎會發現不了被人跟蹤了, 他們是吃什麼的，竟然這點警覺都沒有，反而讓李策的人搶了先手？！”

原本李策還不清到底背后是那些人了手, 眼下倒好, 直接營劫寨！

下面的人不敢回話, 叩首在地，一不，就好像是泥塑的擺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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