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繞著謝鶩行的腳邊走了兩圈,“喵——”
謝鶩行無于衷,自顧邁步。
擺卻被白貓一口叼住,謝鶩行擰起眉,眸微冷,“走遠些。”
白貓不松口,四肢用力,力往后將謝鶩行往一個方向拉,竟像是要他跟自己走。
謝鶩行抬眸往幽暗深長的甬道睇去,“你最好是有事。”
……
一行軍自宮墻下巡過,隨著腳步聲遠去,謝鶩行從暗無聲走出。
前面就是玉漱宮,謝鶩行瞥向腳邊的白貓,白貓沖他一甩尾,轉跳進了草叢里。
玉漱宮正殿,燭火明亮。
蕭汐寧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仔細端看自己的臉,
青芷端著飄了花瓣泉水的玉瓷盆伺候在一旁,自公主上了臉后,脾氣就越發晴不定。
青芷小心措辭,“殿下的生膏果真管用,再抹上一段時日,應當就徹底看不出了。”
蕭汐寧滿臉沉郁,眼睛盯著臉上的痕跡,“過段時日……后日就要去秋狩,你讓我怎麼見人!”
蕭汐寧重重拍在桌面上,青芷手一抖,險些把手里端的水灑出來。
“公主別急,只需覆些脂,奴婢保準看不出。”
其實蕭汐寧臉上那三道抓痕已經長好退了痂,新生出來的皮除了略白于正常,已經看不大出異樣。
蕭汐寧掐手心,“那畜生還沒找到?”
等抓著那只畜生,必將斬斷它的手腳,還有蕭霧玥,讓不痛快,與對著干,如今指不定再怎麼得意,偏偏還要同去秋狩,蕭汐寧氣慪至心口都在發堵。
“白蔻回來了沒有?”蕭汐寧問。
青芷往屋外看了看,所幸白蔻正從庭中跑來,忙道:“來了來了。”
蕭汐寧扭過,待白蔻一進來就問,“東西拿來了?”
白蔻氣吁吁,“回公主,拿來了。”
青芷不明兩人說得什麼,就見白蔻中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蕭汐寧。
蕭汐寧著瓷瓶悠悠在指尖打轉,角抿著笑,晃的燭火將臉龐照的明暗不一,條條傷口似乎也變得清晰可怖。
“蕭霧玥還想以為自己能在秋狩上出風頭翻?”
青芷立刻察覺這瓷瓶里的東西必定不普通,不由發慌,“……公主。”
四公主之前就不喜五公主,被傷了臉之后更是把什麼都遷怒怪罪到了五公主頭上,青芷擔心別是要做什麼。
蕭汐寧滿不在乎的笑著,俏聲說:“公主若是失節,給皇室抹黑……我看還怎麼給我添堵。”
“公主萬萬使不得。”
青芷大驚想要阻止,被蕭汐寧重重剜了一眼。
“住口。”
屋安靜了下來。
屋外,掩在暗之人,正冷冷看著里面的形。
涼月穿過樹影間隙,在謝鶩行眼上一閃而過,漆黑的眸子蒙著霾,整個人浸溶在夜中,寒意森然。
*
再有一日就到西山之行,蘭嬤嬤一邊給霧玥收拾著行裝,口中一刻不見停,事無巨細的叮囑。
此次秋狩算上路上時間,一共要去三天,除去謝鶩行,便是春桃與夏荷兩個宮一同前去。
不能陪在霧玥邊,蘭嬤嬤就更是一百個不放心,唯恐要出岔子。
蘭嬤嬤肅著臉又一次對謝鶩行道:“我不在公主邊,你務必要事事留心。”
謝鶩行目投在某,像在思索著什麼,片刻才收回目回:“嬤嬤放心,我一定會護好公主。”
乖乖坐在桌邊的霧玥,轉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來回看著兩人,其實心里也張的很,又怕表現出來,嬤嬤就更不放心。
裝作輕松的寬說,“嬤嬤就放心吧,我保證不出岔子。”
而且明明每回都是保護謝鶩行才對。
蘭嬤嬤哪能因為這一兩句放心就真的放下心,愁嘆著繼續收拾。
霧玥不知如何是好的去看謝鶩行。
注意到小公主悄悄給自己眨眼,謝鶩行低下目不去看,“我去給云娘娘送飯。”
從西間出來,謝鶩行沿著回廊往正殿走,越靠近正殿,他步子越是邁的慢。
聽到有說話聲,抬眼從半開的窗子進去。
“這些都是奴婢特意準備的,好讓公主備著路上吃。”屋里春桃正捧著糕點笑嘻嘻說話。
霧玥稍稍垂著睫,清淡的嗯了聲。
春桃不死心,加上急著想要表現,又忙說,“公主看看還想要吃什麼,奴婢去準備。”
霧玥抬睫只往食盒里瞅了一眼,就把目收回,不冷不熱的說:“就這些吧。”
其實霧玥是好哄的人,奈何春桃過去的做派已經在心里烙了深印,存了戒備,所以怎麼討好也不管用。
“你出去吧,幫我謝鶩行進來。”
霧玥的冷淡讓春桃只能尷尬笑笑,卻又又不甘心就這樣。
而且討不到好,謝鶩行那個人前人后兩副面孔的,憑什麼能讓公主信任。
“是。”春桃應著聲,忽然像想起什麼,似是關心的說:“對了,奴婢見謝鶩行的傷一直不好,也不知是不是經常將傷口撕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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