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本就因為謝鶩行的傷口反反復復不愈合而發愁,聽到春桃的話,眉頭皺起,“撕開?”
“可不是嘛,都好幾回了,他這樣不是存心要傷口好不了嗎,可惜奴婢與他說不上什麼話,提了一次,他態度也冷……讓奴婢不要多管。”春桃一邊看著霧玥的神,一邊說:“奴婢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這不是有意讓公主擔心麼。”
謝鶩行聽到一半就笑了出來,眸子微彎笑得粲然,仔細看,笑意里卻全是鄙夷。
蠢貨。
自己敢讓看到,就不怕說。
黑眸似笑非笑地劃過霧玥沉凝起的眉眼,就算此刻讓小公主對自己有所懷疑,他也自有辦法讓打消懷疑。
小公主最是好騙了。
春桃見霧玥面不好,不由得暗喜,不等添油加醋,就聽霧玥先開了口。
“哪有人會故意讓自己傷好不了,他如此做肯定是有原因,沒準就是因為傷口不舒服。”霧玥微板著臉,皺的眉心里不是生氣,反而是擔心。
謝鶩行噙在眼里的嗤笑忽然就不見了蹤影,深不見底的黑眸里,裂出一難解的復雜。
霧玥想起自己從前也跌破過皮,傷口結疤的時候就是又刺又,而且燙傷本就比普通破口來的嚴重。
扭頭看到春桃還在這,霧玥眸中含著困,“你還站著干什麼,快去把他給我找來。”
春桃以為起碼能讓公主對謝鶩行存些疑心,再慢慢讓公主徹底對他不信任。
可是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反而讓公主對他更上心。
春桃一口氣堵在心口,勉強才讓自己笑的如常,“是,奴婢這就去。”
霧玥在屋等著,一見謝鶩行進來就把他拉到桌邊坐下,也不說話,將他的傷口仔細檢查一遍才兇著張小臉問:“春桃說你常常將結了痂的傷口撕開?”
謝鶩行有數不清的理由可以搪塞,開口卻只有一個“是”。
“你可知道你這樣,傷口是會炎著的?”霧玥神嚴厲。
了像是要繼續兇他,開口卻變了綿綿的哄。
“我知道你一定不舒服,是不是傷口又又刺?可你若是不忍一忍,豈不是一直好不了?”
謝鶩行一雙眼睛牢牢鎖著霧玥,似乎要將看出個來,小公主竟連緣由都替他找好了。
見他不說話,霧玥故意嚇唬他,“而且還會留疤,你的手那麼好看,若是留了疤多可惜呀。”
“你說是不是?”
霧玥嗓音輕輕的哄,“就忍一忍,好不好?”
謝鶩行抿,自昨夜起就煩惹著他的思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但又被強著歸于平靜。
終于開口,清和淺淡的聲音聽不出一異樣,“公主別擔心,會好的。”
此次秋狩勢在必行,只是他還需要想個法子,確保小公主不會影響,至目前,不能出岔子。
*
翌日,天才將亮,來喜便奉蕭衍之令來到長寒宮。
霧玥已經洗漱裝扮好,瑩白的暗花煙水紋細錦百疊,已經是尚監送來的裳里最素雅的一,發上也只簡單的攢了及笄時的簪子。
來喜仍是難掩驚嘆。
如此都掩飾不住五公主的好,反而襯的冰玉骨,出塵俗,若再加以打扮,豈不真是得不可方。
來喜笑說:“五公主,馬車已經等候在宮外,可以出發了。”
霧玥攥了攥自己汗津津的手心,看似鎮定的上了馬車,其實心臟早就跳得如擂鼓一樣。
反復讓自己不要張,可只要想到自己一會兒就要出宮,想到會見到哪些人,就坐立不安。
車轆轆滾的聲音敲擊著霧玥本就忐忑的心,行進的馬車,也在帶著朝憧憬的未知而去。
霧玥絞著手指,眼睛除了盯著自己的足尖哪里都不敢看。
終于停下,霧玥輕輕扇了一下眼睫,過車軒的隙忐忑出去。
烏泱泱的軍隊伍,幾乎不到頭,在的馬車之前,還有數量華蓋馬車。
軍統領下令啟程,霧玥忙把視線收回,在馬車邊尋到那道悉的影,忍不住小聲喚,“謝鶩行。”
“公主,我在。”
一窗之隔,和風清朗的聲音傳耳中,知道他會一直在,霧玥紛的心緒才稍稍平復。
*
馬車行了半日才抵達西山圍場。
這還是霧玥第一次離開皇宮,也是第一次乘坐馬車,不習慣加上不真實,使得從馬車下來時,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
搭著謝鶩行的手臂,才站定就注意到無數的視線正有意無意落在自己上。
有審視也有打量,還有好奇,和著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霧玥張的頭暈目眩,呼吸都變得沉重,扣在謝鶩行手臂上的細指繃得的。
過單薄得衫,謝鶩行甚至能覺小公主的抖,指頭幾乎嵌他的手臂。
他略低下頭,在霧玥耳邊說,“公主不必理會,龐嬤嬤都教過的,要怎麼做。”
霧玥僵地點了點頭,深深吸氣,把起背脊,反復在心里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失了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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