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開眉展,笑道:“這雪落的倒是應景,賞雪烹茶,頗有意境。”
蕭汐寧接話說:“可不是嘛,皇祖母要辦茶宴,它敢不應景,昨日四皇兄又查出了刺客的事,都是托皇祖母的福。”
太后被逗笑,“就你貧。”
“汐寧說的是實話。”蕭汐寧嗔聲說著,在青芷端來的銅盆里凈過手,笑道:“我也給皇祖母烹盞茶,請皇祖母品鑒。”
太后和樂融融的笑著,“哀家就看看你的技藝進步了沒有。”
蕭汐寧氣定神閑的煮上水,準備烹茶,瞥見坐在一旁的蕭霧玥并沒有用宮人準備的水煮茶,而是從一個瓷瓶中倒水。
蹙眉問:“這是什麼?”
霧玥作一頓,抬頭看向蕭汐寧,解釋道:“這是我特意去收集的水。”
水煮茶?技藝不行,就投機取巧麼。
蕭汐寧直接朝手,“讓我瞧瞧。”
霧玥猶豫了一下,把瓶子遞給,蕭汐寧拿著瓶子不屑的轉看了一圈,忽然把手一松,瓶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一聲脆響,瓶子四分五裂,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蕭汐寧挑著眉朝怔愣的霧玥挑釁看去,“呀,我一個不留神沒拿穩,五皇妹不會怪我吧。”
還想在皇祖母面前討巧,偏不如的意。
不想霧玥抿著笑朝搖頭,“不會的。”
蕭汐寧狐疑的看著霧玥。
“我也想起來,方才拿錯了,那個就是普通的水。”霧玥說著從桌案下拿出另一個瓶子,無辜的眨眼說:“水在這里。”
方才謝騖行的話讓提醒了,怕蕭汐寧又要打什麼壞主意,也為了以防萬一,特意早做準備,在蕭汐寧看向自己的時候,故意用裝了普通水的瓶子倒。
要是蕭汐寧不做什麼,大不了換回來就是,沒想到真的就那麼過分。
太后注意到兩人這邊的靜,又看見一地的碎瓷,蹙眉問,“怎麼了?”
霧玥連忙解釋,“只是皇姐不小心到了個瓶子,不是什麼要東西,不打。”
霧玥兩只手捧著另一只完好的瓶子,為難的對蕭汐寧道:“我怕皇姐再不留神打碎,便不給皇姐看了,一會兒煮好了茶,皇姐飲一杯便是。”
太后何等的明,一下就猜了個大概,微沉下嗓音對蕭汐寧道:“不是說要烹茶讓哀家品鑒,哀家還等著呢。”
“是。”蕭汐寧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說不出的難看。
謝鶩行瞥了眼便沒有再看,真是連吃癟的樣子都讓人作嘔。
他低下眼簾,恰好小公主也抬起頭,悄悄朝他眨眼,角似是想翹起來,又怕讓人看到所以竭力忍住,兩團雪腮輕鼓起。
謝鶩行凝著使完壞,狡黠又無辜可模樣,淺淺莞爾。
眾人將煮好的茶奉上去給太后品嘗,每一盞,太后都是淺嘗便放下,或贊許一二,或點頭。
在嘗到霧玥那杯時,太后品過一口,片刻又端起細品。
蕭汐寧看在眼里,不就是水煮茶,能到還能折騰出花來。
就聽太后問:“這盞是誰煮的。”
“回皇祖母,是我煮的。”
看到霧玥站起來回話,太后略顯意外,“你用的是白毫銀針,怎麼哀家嘗著有一梅花香味。”
有眷回了句,“可是與梅花一同烘朝的緣故。”
太后品咂著口中的余香,“若是那梅花與茶葉一同烘炒,香味應當更濃烈,而且會遮擋茶葉本的香氣才對。”
霧玥聲答道:“回皇祖母,我是用梅花上的水來煮茶,所以茶湯才會帶著花的幽香,又不會顛倒主次,奪了茶本的清冽。”
聽得的解釋眾人恍然大悟,用花煮茶,確實是巧思。
太后也目贊許。
水凝結在夜晚,天一亮便會被曬去,想要采水,就要黑去,而要采集足夠烹茶的水,不是簡單的事。
太后又問:“這花是你讓人去采的?”
霧玥面微赧,“我不放心假手旁人,所以自己帶著侍去采水。”
太后更為吃驚,片刻頷首朝慈一笑,“你有心了。”
“五皇妹心思靈巧,只是總不能時時都用花來烹茶。”蕭汐寧悠悠開口,暗指霧玥投機取巧。
太后無疑更寵蕭汐寧,偏心也一定偏心,但想起方才故意打碎瓶子的事,心里多有不滿。
于是對霧玥贊許道:“這烹茶的技藝也不錯。”
“去將哀家的那罐碧潭飄雪拿來。”太后讓侍把今日做賞的上等茶葉拿給霧玥。
霧玥接過那罐碧潭飄雪,眼里流出小心翼翼地歡喜,“謝皇祖母。”
蕭汐寧氣怒不已,又不敢在太后面前表現出來,咬暗暗在心里記上一筆。
“太子殿下到。”
太監的通傳聲從月門外傳來,蕭衍一襲紫錦袍出現在宴席口。
他走上前向太后行禮,“見過皇祖母。”
太后頷首,笑看著他問道:“太子怎麼有功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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