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茫然停下踢的腳,稍偏過頭,只看到謝鶩行疊攏的眼睫。
“直到有了公主,這爛泥一樣的人生,才終于有了些亮。”他低聲喃語著,箍在霧玥腰上的手臂抖著收,仿佛陷在自責中,“可我卻變得越來越不知足,貪婪無度的想要公主的一切,不正常的像個異類。”
耳邊謝鶩行低迷的嗓音讓霧玥心口生疼,回想起當初他被人欺凌,眼里沒有一亮的模樣,又聽他說自己是異類,更是呼吸都揪了。
“不是的。”抬手扶上謝鶩行的手臂,指尖因為急切而嵌的很,“謝鶩行你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謝鶩行在頸邊微微漾笑,如同得逞一般,輕啟著上墜在上的水滴,再慢慢輕吮去,“那我接著幫公主。”
皮竄起的栗讓霧玥呼吸了,輕輕攥起細指,眼眸浮紅著小幅度點頭。
……
蘭嬤嬤從云兮房中出來,又往霧玥寢殿去,守在外頭的心檀看到過來,忙迎上前去說:“嬤嬤,公主已經睡下了。”
“睡了?”蘭嬤嬤往殿門張去。
霧玥恍惚間聽見了蘭嬤嬤的說話聲,迷的眸子微微,抵在謝鶩行肩上的雙手倉皇屈攏,使著力道想要將人推開。
謝鶩行頭顱底埋在心口,覺到肩膀被掐,反吃的更大口。
霧玥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同時想起方才嬤嬤問自己的話,昏沉沉腦袋也變得清醒。
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頭。
好在殿外蘭嬤嬤見果真熄了燈,也沒有堅持進來,點點頭就離開了。
聽到心檀送嬤嬤離開的聲音,霧玥凝滿倉皇的眸一松,小口著聲,氣息不定地輕聲說:“嬤嬤都誤會你……好男風了,將來,要怎麼解釋。”
謝鶩行聞言停住了吞吻,迷沉的黑眸化進一點清明。
霧玥又想起心里的那些不安,“謝鶩行,你為什麼任由那些人誤會你喜癖,謝鶩行,你在外頭都不與我說話了。”
他這樣的臣賊子,是決計不會有好下場的。
陸步儼的話又一次在霧玥耳邊響起,扣按在謝鶩行肩頭的十指,“謝鶩行,現在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麼。”
下頜被扣起,霧玥那些忐忑不安的話都被謝鶩行吞進了口中,須臾才松開。
黑暗中,霧玥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到他含笑的嗓音,“不過是還有一些爛攤子要收拾罷了。”
霧玥還想要追問,謝鶩行抱著揭過話題,“對了,賀蘭綰送信來了。”
霧玥一愣,忙撐坐起,驚喜道:“表姐來信了?”
回到京城才知道,離開沒多久,表姐就收到姨母染病的消息,所以提前回了月夷。
霧玥急著想要看信,催著謝鶩行問:“信呢。”
“我去拿。”
謝鶩行點了一盞燈,從丟在一旁的外裳里翻出信遞給霧玥。
霧玥急忙拆開信,謝鶩行重新將人抱進懷里,問:“說什麼了?”
“信上說表姐已經回到月夷,姨母子也已經無大礙,等有機會會再來看我。”霧玥說完把信疊攏抵在心口,不舍和落寞涌上心頭。
皇嫂和陳太醫離宮,現在連表姐也走了,雖然表姐說會在來看,可也不知道是何日。
霧玥嗓音悶悶的,滿是憾的說:“都沒跟表姐道別。”
說著仰頭看向謝鶩行,“也還沒讓表姐知道你的份。”
謝鶩行若有所思的沉,月夷麼。
“有機會的。”他斂起眼里的深,低頭在霧玥臉畔吻了吻,“不早了,公主睡吧。”
*
最炎熱的一段夏日在沉悶中度過,九月的天終于帶來了些許涼爽,可謝鶩行越來越忙碌,霧玥時常幾天都見不到他。
只是每當問起,他總是言語輕松的揭過,霧玥心里卻越來越不踏實,甚至覺整個皇宮都抑一推不散的翳。
晌午時分,用過午膳,霧玥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子邊擺弄著花,抬眸就見合意興沖沖的從中庭跑來。
“公主。”合意笑著跑到廊下,隔著窗對霧玥道:“公主之前讓人去尋的會打鐵花的匠人已經到京城了。”
“真的。”霧玥眸一亮。
總算趕在謝鶩行生辰前把人請來了。
“快帶我去瞧瞧。”快走出寢殿,走了兩步又回頭警惕看著合意,“你沒讓謝鶩行知道吧。”
合意趕忙說:“哪能吶,奴才可嚴實著呢。”
霧玥彎一笑,“那就好。”
*
金鑾殿上,謝鶩行一把擲了員呈上來的紙張,“咱家讓你們抓逆賊,你們就拿回來這麼些東西。”
漫天得紙章飛揚后又散落到各個員腳邊,每一張上面寫的都是一首打油詩,
臣持政朝綱,
欺君罔上背道行。
臣不除災禍起,
天下將家國亡。
跪在殿中央的員額上浮汗,“回相,這些都是地方員呈上來的,不知什麼時候起,這首打油詩就在百姓間流傳開了。”
謝鶩行走到他面前,皂靴踩在紙上,“為何傳的,何時傳的你們不知,那你們倒是說說看,這臣是指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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