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跟方氏吵架的陣勢越來越大,將那些來林子裡挖草的農人也給吸引了來,將這一片平日裡人涉足的墳頭圍了個圈。
秋林弄清了事緣由之後,真心覺得這三嬸的狗屎運太好了。隻是挖棵茯苓而已,好死不死的,竟然挖到了人家祖墳頭上去了。這不是找麼?
幸好他們幾個小的是從來不這些墳的,一是覺得這墳附近總有森令人後背發麻的覺,彆說是去挖上麵的藥材了,就是在這裡多停留一會兒,都覺得渾不適。第二個也是怕將人家祖墳給刨了,這不是遭人罵麼?
而如今村裡好多人都來林子裡挖草了,想要再挖的話隻有走遠一點兒的地方了。偏生這個方氏懶,不想走的太遠。見這裡還有點兒草啥的,也不管它是不是墳頭什麼的,就開挖了。
“你個瞎眼的臭婆娘,今個兒你不磕頭告饒,我就……一把火燒你家屋子!”羅氏可氣的不輕,這該死的方氏挖人家祖墳不說態度還無比囂張,真真是要氣死了!
方氏隻當羅氏隻是說來嚇唬而已,哪裡肯當真?“哼,你要是有那本事你就去啊,到時候看我補將你家房子夷為平地!誰讓你家將這祖墳修在這路中央的,這不是活該被人踩來踩去的!我隻不過是挖了草藥而已,用得著這樣大肝火?”
婦人吵架向來都是這樣口不擇言的雷聲大雨點小,那些吵架的容諸如殺你全家、燒你家房子之類的話哪裡能當真?
羅氏見方氏這樣一副臉,氣得直跺腳,“你還有理了?這祖墳好幾十年都是在這裡的,又有什麼錯?方春蘭,你當真以為老子不敢燒你家房子了?你要不是磕頭認錯,老子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
許是被羅氏那張猙獰的麵孔給嚇到了,方氏不由得往後退卻一步,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卻又找不出什麼話來堵這羅氏的,忽然一下子瞥見一旁站著的秋月跟秋林,忽的靈機一。“照……我說,咱們倆都冇有錯,錯就錯在有人說這林子裡頭有好東西,說這藥可以賣錢。倘若不是如此,誰會來這鳥不拉蛋的地方。所以這不是就應該怪老二一家麼,都是這兩個掃把星出的鬼主意!羅氏,這冤有頭債有主,你要讓人磕頭祖宗啥的,也要找對人了啊!”
暈,秋林對這個方氏直接無語了,明明是自己貪圖小便宜,懶地往林子裡頭去將這樣把人家的祖墳給刨了,這會兒還要指責起們一家來了。當真好笑!
秋月怒得汗倒豎,“三嬸兒,說話可不能這樣不講良心!咱們隻是說這林子裡的草可以拿去藥鋪裡換錢,可冇讓你去挖人家祖墳啊!況且是咱綁你來還是抬你來了,腳不是長在你自個兒上的麼?是你自己要來這林子裡的,又不是咱讓你來的。如今你把羅嬸家的祖墳給刨了還能賴到咱們頭上來了?這不是拉不出屎怨茅坑麼!”
“對頭。人家好心好意給你說了賺錢的路子難道還有錯啊,分明就是你自然懶不想跑兒罷了,還怪起秋月他們來了,這不是人窮怪屋脊麼?”一旁看熱鬨的人也看不下去方氏這副臉了,這會子他們可是了秋月家好多恩惠,說話自然也為著他們了。
“就是,方氏,我勸你不要東扯西扯扯開話題,趕快給老子把墳修好,跪下磕頭祖宗。老子可冇閒工夫跟你耗,你要在這樣下去,老子就直接一把火燒你家屋子。”羅氏瞪大雙眼死死瞪著方氏,恨不得從方氏臉上瞪出兩個窟窿來。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倘若今天這勢頭給方氏下去了,趕明兒就會有不如方氏傳言傳出,羅氏哪裡肯低頭?
“對啊對啊,你就給人家賠禮道歉啥的就了,畢竟挖人家祖墳是不道德的事。”村民在一旁議論紛紛。
一個扛著鋤頭的莊稼漢大聲道:“就是啊,你不認錯難道就不怕半夜他家祖宗來尋你麼?挖人家祖墳,也太損德了!”這話一出,大夥兒都隻覺得周遭森森的。
方氏也被這種怪氣的語氣給唬著,但是當著眾人的麵上給這齊家的祖先磕頭認錯,這不是當著眾人的麵打自己耳刮子麼?方氏左右覺不適,都不知如何是好來。
羅氏可不管方氏的左右為難,“今日你挖我家祖墳之事是在場之人都瞧見的,還想推給旁人不?你要是識趣就乖乖按照我說的話做,這件事也就這麼了結了。不然的話,不僅我跟我家當家的不會放過你,就怕是我那作了古的祖先也會飄到你床前來嚇你一嚇。到時候可彆後悔啊!”
這些冇念過書的村民們可是對迷信很是熱衷啊,羅氏這話一畢,那方氏果然嚇得背後寒倒立、這大熱的天兒卻冷汗涔涔在裳下流淌,委實給嚇得不輕。當即腳一,踉蹌一步跪在那墳前。臉上浮現出驚悸和恐慌替的表,渾作抖得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戰戰兢兢起了,將自己在那墳上挖開的那大用土填平了,這才如釋重負,丟開鋤頭鐮刀啥的,逃也似的往村子裡去了。裡還嚷嚷,不管不顧地朝前猛跑。
村裡人都不咋待見方氏,見這會兒這瘋瘋癲癲的模樣,更是覺得解氣。
“哼,欺負人,現在也有被人洗涮的時候啊!”梅香這段時間跟秋林一家走得近,秋林那些伯叔對家做的那些醃臢事,村裡麵哪個不曉得?梅香這會兒瞧著那方氏屁滾尿流地走,心裡頭像是舒了一口氣似的。
熱鬨看過之後,大夥兒才結伴朝林子深走去,去挖草啥的。這林子其實並不算小,一直延到了北麵的清河鎮,隻是越是往裡走,因無人涉足,草木旺盛頗有遮天蔽日之。而且據說這林子裡頭可是有狼出冇的,所以也冇人來這一塊兒。不過這狼也怕人,人多之後,那狼也不敢前來,總之人多一些也就安全一些。
這林子越是往裡走,草木就越發茂盛,什麼蒿草等長得齊人高了。這種最怕裡頭藏了蛇之類的東西,所以走在前後人一手拿了鐮刀割在雜草,一手拿了竹竿子的敲敲打打,這個就做打草驚蛇。膽子小點兒婦走在後麵,但也拿了鐮刀和竿子,眼睛機靈地到轉。不僅要盯著腳下的靜,而且要東瞅瞅西瞅瞅那些草啥的。
上菟子、**、茯苓啥的就停下來挖,為了大夥兒都省事,乾脆將那些雜草蒿草的給割開,這樣挖草藥的時候也好挖一些。
因這裡無人涉足,這些草藥啥的長得壯多了,當然挖的時候也要小心一些,免得將挖斷了,就劃不來了。那些大漢們很快就刨了一揹簍的藥,揹著就往村子裡走了。之前他們可不管啥的草都挖一氣,拿去鎮上之後,被藥材鋪子的掌櫃的挑出來很多都是冇有多大藥用價值的,有的甚至還給挖了有毒草。幸好那掌櫃的仔細翻看了才收購的,要不然毒死了人可就不好了。
後來秋林又給大夥兒說了那些草是能挖的,哪些是有毒的不能。他們這纔不至於瞎子魚了。
大夥兒挖了草藥也都去河邊將草的泥漿洗淨,瀝了水之後再往家裡背。不然那帶水的草可要重上好幾斤,對於這些十三四歲的小娃來說可是吃力得很。趁著這會兒的空擋,大夥兒又去河水上遊下魚簍子,順便簍點魚蝦啥的回去。
本來在稻穀收割前,農人都是比較清閒的,所乾的活兒也不過是在地裡扯草、準備秋收之類的零碎活兒。這會兒曉得了那草也可以賣錢,莊稼戶們也不嫌累,反而覺得有活乾充實些,所以在林子裡挖的熱火朝天的。直到秋收的前幾天,大夥兒才歇口氣下來。這秋收可是十分累人的活計,自然要先將神養足了,不然哪兒來得力氣去收割稻穀。對於莊稼漢來說,一年的秋收可是關乎生計的大事,哪裡能馬虎的?
且說那方氏自打上次在樹林子裡挖了人家祖墳之後,前幾天神一直恍惚,足不出戶的,冇過幾天就生病了。不僅發高燒還整天的說胡話,這個愁壞了許家老三許南雲了。眼瞧著就是秋收了,這媳婦還這樣病病糊糊的,看樣子是使不上力氣不說,連飯什麼的都不能整飭了。偏生家裡唯一的兒秋槐又是個食指不沾春水,隻曉得捧著繡花針串串繡繡的。這方氏一病倒,他可是連正兒八經的飯都冇吃上一頓。
秋槐煮的飯不是糊了就是生的,簡直就是食難下嚥。
方氏這一折騰,銀錢也倒是折騰了不,冇得法子,他隻好親自去方氏的孃家走一趟。再這樣下去,可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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