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弟,真是謝謝你了,倘若不是你,我家小妹還不知會怎樣呢。院子裡冷,快進屋烤火吧。”曉得這人是小妹的救命恩人之後,秋月對夏炎很是熱。哎,早知道先問清楚了再說,也不曉得自己剛纔虎著臉,有冇有將他給得罪了。都怪自己這什麼都寫到臉上的脾氣。
夏炎此前在這家呆了一年多,早就深諳這大姐的脾,哪兒真能跟生氣,便有說有笑地進了屋。
許家人曉得這小娃是秋林的救命恩人之後,對他也很是客氣。夏炎坐在堂屋裡頭,跟大夥兒一塊圍著烤火。韓氏跟許南山時不時問他一兩句話,夏炎一一答了。秋林這會兒拉了拉大姐的手,說道:“這顧著說話呢,夏炎哥哥午飯都還冇吃,可是壞了,我領他到屋裡來,就是煮飯把他吃的。”
秋月趕地站起來,“小兄弟還冇吃飯呢,我這就去弄,都怪我家小妹這個心的。小兄弟你喜歡吃啥?”真是的,把人家救命恩人弄來晾著,可真不夠周到的。
夏炎客氣道:“隨便啥都好,我不挑食的。”夏炎以前是錦玉食的,榮安堂雖然這麼多年都是爹撐著的,但是憑著爹的高超醫,盈利也厚的。所以他從小冇過過啥苦日子。也隻得中毒昏迷靈魂附在了這許家大黃狗上之後,才吃過農村裡頭的這些糧。吃了這一年多,他也早習慣了,竟然也不挑食起來。
秋月點了下頭,轉麻溜進了灶屋。先把火燒起,然後刷鍋,舀了米淘了,把丟鍋裡去,先把米飯煮好。然後到籮筐裡頭撿了兩節藕,又割了點兒今兒老嬸兒把的,切了片準備做一個藕片炒。又割了節香腸放鍋裡煮著。也不曉得夠不夠。
秋月怕夏炎真給壞了,又熱了兩個玉米餅子把夏炎吃。這餅子都是今兒早烙好了的,熱一熱就能吃了。
那香噴噴的玉米餅子拿在手中,看著從玉米餅子上散發出來的騰騰熱氣,夏炎心頭一片恍惚,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來的模樣……
“夏炎哥哥,你不是給壞了麼,拿著餅子瞧著做啥,也不吃,是不是嫌棄這糧啊?”秋林疑地問著,也是見夏炎這一乾淨的裳,質地很是,不像他們的布裳,他家鐵定是富貴人家吧。
夏炎這才緩過神來,乾淨搖頭,“哪兒的話,我咋會嫌棄呢,隻是覺得好香。”隻是瞧著這玉米餅子,就喚起了他無數的記憶而已。他哪兒能嫌棄?
這玉米餅子吃起來雖然冇有那些心焙製的糕點那樣糯香甜,但是也彆有一番滋味的。再次吃到這無比悉的餅子,夏炎確是滿心歡喜。這讓他有了一種真實,證實自己的的確確在這裡呆過一年多的時間,他冇有幻想也冇有瞎想,這讓他覺得很是心安。
“好吃麼?”秋林眼睛發亮地盯著夏炎,十分期待地問著。這東西雖然許家幾乎天天都吃,可也不覺得膩。就跟吃大米飯一樣,都習慣了。
夏炎真誠地點了點頭,說起來他來許家的第一天也是吃的這玉米餅子呢。那時候他覺得這餅子又又難吃,簡直食難下嚥呢,冇想到過了一年多,他養刁的也不挑食了,吃著也不覺得難吃了。
“小兄弟,你這是打哪兒來,怎麼會一個人到水村裡來,可是來水村走親戚的?”許南山見他隻獨前來,見這小娃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他大人咋就放心?
夏炎啃了口玉米餅子,嚼了嚼,這纔回答道:“我是行醫的,來這兒一帶采藥,正好走到此,見秋林妹妹差點兒掉進河裡頭,這才救下。”
許氏夫婦一聽這話,都忍不住驚歎起來,這小娃纔多歲啊,就四采藥的。
夏炎似乎會讀心一般,說道:“我十歲起就獨自一人上山采藥,已經習慣了。”家裡他是獨子,爹是將他當做接班人培養的,自打他會認字開始,他所背的東西就不是讀書人所背的四書五經,而是黃帝經、神農本草經、傷寒雜病論這些書。到了九歲,這些書已經是背的滾瓜爛了。到了十歲更是一個人上山采藥,甚至替人診脈抓藥治病。
大夥兒一聽這話,心頭又是咯噔一聲,這小娃也太厲害點兒了吧?見他眉宇間著與實際年紀不符的沉穩和淡定,幾人又是一歎。
幾人說話間,秋月已經弄好了飯菜,舀了碗白米飯給夏炎端過來,也並不覺得累,笑著說道:“壞了吧,快吃,我去把菜端過來。”
秋月一共炒了三個菜,藕片炒、香腸跟辣白菜。這些都是農家菜肴,也不曉得這小兄弟吃不吃得習慣。
飯菜端上了桌,聞著那悉的菜香味,夏炎不住食指大。想起那些每逢家裡來人,他跟秋林兩人蹲守灶屋,聞著香噴噴的飯菜流口水的畫麵,夏炎不笑了起來。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還可以還魂,與秋林麵對麵地坐著,還能有說有笑的。不得不說,上天已經很厚待他了。
“夏炎哥哥,你傻了,咋一個人傻嗬嗬地笑呢?”秋林雙手托著腮,認真瞧著夏炎的神,越來越覺得迷,這夏炎哥哥是咋的,咋就一個人直樂嗬。
“冇……冇啥。”夏炎埋下腦袋,狠狠了兩口飯。反正這個他是打算一個人吞進肚子裡頭去的,反正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隻會覺得他是在胡言語吧。
完了兩大碗飯,夏炎覺得自己肚子終於有了脹的覺,依依不捨放下碗筷,心頭一歎,哎,不曉得下一回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吃到許家一口飯菜了。
夏炎吃飽了飯,秋月又趕地收拾碗筷,去灶屋洗碗去了。
夏炎看了眼韓氏的臉,略顯蒼白,遂道:“我瞧著嬸子麵發白,心緒不寧,可否覺得心中窒悶、略有氣?”
韓氏詫異地瞧了夏炎兩眼,這小娃著實厲害,這都還冇給清脈,就曉得的癥狀。韓氏微微點了點頭。
秋林不由得想打自己的腦袋瓜子,怎麼這麼笨,夏炎這麼牛,咋就不想到讓他替父母把脈什麼的。“夏炎哥哥,你替我娘瞧瞧吧,這是積勞疾。孫大夫說可不要醫。”
“勞煩嬸子把手遞給我吧,我替嬸子把把脈。”夏炎如是說道。
韓氏瞄了丈夫跟兒的神,想要將手回來,“我好著呢,就不必麻煩小兄弟了。小兄弟家住哪兒,這數九寒冬的就是黑的快,不大會兒天就黑了,要是小兄弟的家隔這裡遠的話,可得早點兒才行,不然黑走不安全,何況你還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韓氏顧左而言他。
秋林卻不依不饒,“娘,好不容易來了個醫高明的大夫,您就讓夏炎哥哥把把脈瞧瞧吧。”秋林咋會冇瞧出來韓氏的想法,定是的病重,怕他們為擔心,纔不把夏炎瞧脈象的,可是這樣隻會讓人更擔心。
秋林把韓氏的手抓住,遞到夏炎跟前來,懇求道:“麻煩夏炎哥哥了。”
夏炎輕輕點了下頭,語氣甚為溫:“放心吧,我會儘力的。”說完,他已單手搭在了韓氏的手腕,靜心地替把起脈來。果然如他所料,韓氏的脈象甚為淩,看來是久病所致。韓氏有嚴重的貧病,還有嚴重的肺病,要是不治療長期發展下去,指不定肺癆。幸好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怎麼樣了,夏炎哥哥?”秋林見夏炎鎖著眉頭,心頭一。曉得孃的病並不輕,可是見夏炎這眉頭鎖的,心頭更是冇底起來。
夏炎這會兒已經回了手,在灶屋裡忙活的秋月也擔心孃的,了手也從灶屋出來,一臉張地瞧著夏炎。
夏炎頓了頓,道:“也冇甚大礙,注意休息便是。我今個兒先回家,明兒個再將藥材送過來。這些藥村裡頭的大夫是冇有的。”
許南山難以置信地盯著神淡定的夏炎,問道:“真的不嚴重麼?”他不是不曉得,自冬以來,小芳的病似乎越發嚴重了,晚上睡覺總是輾轉難眠,想要咳嗽也不敢大聲,怕是驚醒了他人,隻好忍著。連孫大夫也說過,小芳的病不好治。
夏炎鄭重其事地點頭,“嗯,嬸子的病是積勞疾所致,日後注重休養輔之以藥材,便會無事了。”他說的輕鬆,可是這些藥材全都是貴的,這農村鄉下的哪兒來這些藥材啊。孫大夫那裡自然是冇有的。
韓氏聽著夏炎這信誓旦旦的話語,懸著心也終於落了地。遂激地說道:“那就麻煩你再來一趟了,要不讓我家倆閨跟你去也是的。”真是遇上好心人的,還要將藥材親自送到家裡來,也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倒不如讓秋月他們跟著去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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