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依安靜地閉著眼睛,手臂上著輸管,正在往里注著不知道是什麼用途的管子。
傅硯辭只看了一眼呼吸時微微翕的鼻翼便紅了眼眶。
他忍不住出手,冰涼的手指輕輕了一下的臉蛋,到指尖那溫熱的,傅硯辭只覺像是做夢般。
他的妹妹,還活著。
傅硯辭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驚喜?
但更多的是苦和心酸。
因為顯然,的狀況并不算好。
傅硯辭替理了理棉被,將那只放在外面輸的手也塞進了溫暖的被窩里,這才轉臉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季汐。
他語氣不善,開口便道:“季當家,從事發到現在已經半年了,你把我妹妹關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一個星期前,有消息說一個護士不小心闖進了季家私立醫院的一間病房,在里面看見了已經死去的傅家千金。
傅硯辭注意到這個消息,立馬聯想到了炸那天,季汐也是在現場的。
而在此之前,他去龍梟會找過一次季汐,對方坦然承認了跟顧言溪合作想要引起墨家扳倒墨家的事實。
按照季汐的說法,那天在顧言溪的催促下離開了現場,后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
傅硯辭不曾想過,傅南依會在季汐手上。
對方的刻意瞞,讓他無法不生氣。
季汐聞言,平靜地轉過了頭看著他,忽地冷笑一聲,“傅,你這是在斥責我嗎?可實際上,沒有我,你的妹妹就不只是為植人這麼簡單了。”
傅硯辭那雙原本空的眸子忽然凝起一道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汐看了一眼傅南依,坦率道:“反正我已經完全沒有耐心等醒過來了,那就告訴你好了。”
“那天,我跟顧言溪兩個人都不是墨天的對手,我看著墨天將那麼的鋼筋進顧言溪的里,想去阻止,反而被墨天打得很慘……”
這些,都是傅硯辭已經從季汐口中得知過的。
可他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我拿著印章跑了。”季汐說到這里,眼里閃過一懊悔,“我永遠都會后悔那天我的臨陣逃。”
“其實龍梟會在距離這里很近的地方,還有一個據點,那天墨天梟反應過來中計后,就立刻向另一個據點求援。”
“我從這里跑出去的時候,中途就到了趕來支援的人。”
“有會章在手上,讓那些人聽令于我不過是瞬間的事,我帶著他們往回趕,祈禱顧言溪還撐著一口氣沒死……”
“可是當我帶著人快趕到的時候,巨大的炸聲響起,接二連三的炸……”
“我這才意識到,那棟樓里埋了炸彈。”
“這的確很像是墨天梟的做事風格,他凡事總喜歡留一線,他冒險來到京城易,怎麼可能不留后手?”
“任憑我拼了命地跑,那棟樓還是在我眼前傾塌,了一片廢墟。”
“我抵達的時候,什麼都晚了。”
“我意識到,顧言溪很有可能已經被徹底地埋了進去,我大聲喊著的名字,一邊喊一邊在那一堆磚瓦碎片里翻找,結果并沒有找到顧言溪。”
“后來我聽見從不遠的草叢里傳來一聲響亮的哨聲,那哨聲顯然就是人發出來的,我驚喜地以為是顧言溪,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過去,結果并沒有找到,倒是發現了奄奄一息渾是的傅南依。”
“我不知道傅南依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上的傷口顯然是跟人打斗所致,我令人把抬上車立刻送往據點醫院進行急救,我還想再找找顧言溪來著,可是我聽到了警笛的聲音,不得不打消這個想法,立刻離開現場。”
傅硯辭擰起了眉,“你說傅南依上的傷口是跟人打斗所致,那你走的時候現場還剩誰?”
“顧言溪跟墨天。”季汐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我離開的時候,顧言溪正幫我拖著墨天,在九樓,而其他人早已喪生。”
“除此之外,你有沒有再見過其他人?”傅硯辭問。
“有。”季汐瞇了瞇眸子,“我在往回趕的時候,途經一個小山坡,到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年約十歲的年。”
不等傅硯辭問,季汐又說道:“說來也是巧合,前天我去靈山,想求轉運,擺放了道觀里的無心大師,結果你猜怎麼著?”
在傅硯辭探究的目下,季汐低笑一聲,“那位大師,就是那天我經過小山坡時,見到的那個男人。”
傅硯辭眉梢微不可察地擰了一下,反復確認地問:“你剛才說哪座山?”
“靈山。”
“靈山的無心道長?”
“沒錯,就是他。”
……
夜朦朧,皎白的月灑在傅家別墅臥室的窗上。
空的二樓走廊上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小心翼翼地帶著試探,可這聲音落在傅硯辭的耳朵里卻莫名的悉。
躺在床上的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傅硯辭掀開被子下床,借著月離開房間,走向了隔壁臥室。
那道腳步聲已經消失。
可他覺得,那道腳步聲的主人,就在這個房間。
傅硯辭推開了房門,迎面撲鼻而來一道悉的香味,瞬間驅散了他所有的疲憊。
走廊幽暗的燈從敞開的門灑進來,又被站在窗前的那道屬于的影擋住。
燈太微弱,他看不清的容貌,卻百分百可以肯定,眼前這人,正是日思夜想的。
傅硯辭的心跳乍然跳了一拍。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瞳孔微微抖著,張了張干涸的,半晌才用張到嘶啞的聲音說道:“言言?你……回來了。”
“傅硯辭。”那道影子用他所悉的口吻喚著他的名字,向他走過來,“是啊,我回來了。”
傅硯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一下子被什麼所點亮,綻放出異彩。
“言言,我好想你,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他委屈的聲音傾訴著自己的思念和難過,抖地出手,上的臉頰,像是在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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