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問他:“不怕又被別人欺負麼?”
并不會每次都及時趕到,要是人再多一點,小白虎又不能下死手,被那群大孩子聯合起來欺負怎麼辦?
小徒弟卻很平靜地說:不怕。
——只要被人欺負,貍貍就會親他。
為什麼要怕?
姜貍:“……”
第14章 三只貓爪
姜貍不可能真的讓徒弟再被欺負。在這件事之后,長了記,有事就會先把小白虎送去大師姐那里,再不濟也要先送回家讓小蝴蝶照看,絕對不會讓小孩一個人待著。
整個夏天,小徒弟都和師尊如影隨形。
跟在姜貍邊時間變長了,漸漸的,小徒弟發現了師尊的一些本質。
姜貍時常買一些小零食塞給徒弟。
小徒弟并不吃什麼板栗堅果、糖果的。最初的稀奇過后,白虎就回歸了標準食的口味。
一開始小徒弟是想要拒絕的。但是漸漸的,小徒弟發現,喜歡吃這些的人其實是師尊。
小徒弟發現這件事后,每次都老老實實地揣著姜貍的零食。
在上面講心法,小徒弟就在下面剝板栗堅果。
等到結束了工作,小徒弟就會把一天的勞果遞給。
每次大師姐問姜貍,為什麼買那麼多零,不是辟谷了麼?
小徒弟就會默默地抬頭看著師尊。
果然,姜貍:“浮生還小,他貪吃嘛。”
小徒弟:“……”
天氣漸漸地變得涼爽了起來。某天早上姜貍發現,小徒弟的服短了一點。
當初撿回來的時候,常年忍挨、穿著破破爛爛的單的小孩,現在被養得很好。也許是營養跟上了,個子也長高了不。
姜貍挑了一個有空的下午,帶著小徒弟去山下的集市上買服。
還沒到店,師尊就已經買了花里胡哨的虎頭筆洗、虎頭布娃娃,會的風車、吹一口就會發出“嗚嗚”聲的喇叭……
師尊說小孩一定會喜歡。
小徒弟:“……”
一直以來,樸實的小徒弟都認為自己只要兩套服換洗就足夠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姜貍都會給他買很多種款式。
在小白虎眼里,那些服都長一個樣。
但是漸漸的,小徒弟發現,師尊很喜歡每天早上給他換不同的服,然后戴上不同小款式的帽子、配飾。
打扮徒弟,顯然是姜貍的一大好。就像是師尊熱衷買那些花里胡哨的虎頭筆洗、虎頭娃娃一樣。
小徒弟就默默地抱著大一堆的東西跟在了師尊的后面。
小徒弟唯一拒絕的就是茸茸的兔子耳朵。
——姜貍怎麼哄他都不愿意戴。
他唯一提出想要的服就是那件有兩個口袋的袍子。
——可以裝下師尊所有七八糟的小零食。
……
姜貍并不是不考慮小孩子喜好的那種師尊。但小白虎是個很特殊的孩子——他沒有好。
大概是掙扎在生死線上太長時間,這個小孩的想法樸實得令人心疼。這讓姜貍總是忍不住想要買些哄小孩的東西來哄他。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姜貍把那些小玩意遞過去,小徒弟就會嘆氣。
姜貍:“……”
等到夏天結束的時候,新門的弟子們已經學完了基礎的劍法和心訣,姜貍的工作陡然輕松了起來,有了大把的時間。
接下來的一整個秋天,沒有意外的話,姜貍都會在大師姐的明鏡齋幫忙盤賬。
畢竟天衍宗家大業大,靈石年年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是看賬本都是個大工程。
姜貍把小徒弟一起捎帶了過去。
往年天一冷,姜貍就喜歡坐在火邊烤東西吃。
大師姐不食人間煙火的明鏡齋還專門給安排了個爐子。
從前姜貍還需要自己燒個爐子,看個火候。現在每回來明鏡齋,小徒弟都會主幫師尊干活。
大師姐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小徒弟鞍前馬后、端茶遞水;姜貍揣著手、窩在火堆邊甩尾。
終于忍不住問姜貍:“他不是你恩人麼?”
……
大部分時候,姜貍看賬本,小徒弟就坐在師尊的旁邊寫功課。
和專心致志的小徒弟不一樣,姜貍干一點活就要一會兒魚。
魚時的一個樂趣就是觀察小徒弟。
小徒弟和初見時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徒弟上那種患得患失、生怕被姜貍丟掉的不安消失了。他漸漸從日復一日的形影不離中找到了缺失的安全。
大概是姜貍投喂得太好,小白虎現在看上去玉雪可,長長的睫垂下來,神態當中竟然有了一點沉穩。
別的孩子會擔心他貪玩、不上進。但是小徒弟卻是截然相反。姜貍反而擔心他太不活潑了。
姜貍覺得很神奇,時常能從小徒弟的臉上看出了“穩重”兩個字。
尤其是他認真寫功課的時候,這種覺就更加強烈了。
徒弟是個嚴肅的好徒弟。
姜貍卻不是個嚴肅的好師尊。
小徒弟一本正經板著小臉看書的時候,姜貍就會時不時會湊過去瞅一眼徒弟看書看到哪了,并且進行一番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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