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去那邊坐會兒。”盛衍聿輕聲道。
唐言點點頭,走到行李邊坐著,視線看向院子裏清理鞋子的盛衍聿。
知道盛衍聿其實是有輕微潔癖的,但是這次卻跟著一同來這裏,還弄得髒兮兮的,唐言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村長在和孫之瑾聊著:“你們休息一會兒,夏天天黑得比較晚,等吃過飯,我讓村民都把藥材送過來。”
孫之瑾點頭:“麻煩了。”
“瞧您說的,小事不足掛齒。”村長憨厚一笑。
村長夫人在半個小時之後從外麵回來,熱的和他們打完招呼之後便去廚房忙活晚上的晚餐。
唐言幫忙去燒火,盛衍聿要幫忙,被唐言拒絕了。
最後還是孫之瑾將盛衍聿給喊走。
剛開始,唐言對鄉下的土灶並不悉,好幾次差點把火給弄滅掉,好在後來掌握技巧火越燒越旺。
村長夫人是個健談大方的人,知道唐言和盛衍聿剛結婚沒有多久,是新婚夫妻,於是便熱的傳授著夫妻之間相之道的經驗。
唐言認真聽著,偶爾附和。
聽著村長夫人講著和村長之間的故事,平淡中帶著的卻是滿滿的幸福,這讓聽得神的同時心生羨慕。
廚房裏,兩個人的笑聲能夠明顯的覺到彼此之間相相當和睦。
村長去其他村民家裏通知,孫之瑾和盛衍聿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休息。
看著心不在焉頻頻看向廚房的盛衍聿,孫之瑾開口:“放心吧,不會跑掉。”
盛衍聿收回視線,眸靜靜落在孫之瑾上,臉上的表淡淡的著冷漠和疏離,完全沒有在唐言邊時的那種平和。
“我難道說錯了嗎?”孫之瑾看著他,那平靜的眸,似乎一切都被他看明白。
盛衍聿沉默半響,才開口:“沒有。”
庭院遠鬱鬱蔥蔥,蟲鳴聲奏響,遠離城市喧囂,坐在這裏不由的都會覺到平靜。
孫之瑾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他斟酌一瞬,才緩緩開口:“關於唐言和陸祁的事,我已經知道,上次見麵,是因為我想要帶唐言跟著我去學習一下,和陸祁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
孫之瑾一開口盛衍聿便知道對方要說什麽。
“陸祁這孩子,也不過是想要和唐言解釋一下,他沒有其他心思。”
孫之瑾見他沒有搭話,便知道對方看出自己想要說的事。
他也沒有繼續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陸祁被封殺,和你有關吧。”
盛衍聿的眸不著痕跡的落在廚房的位置,耳邊還能聽到唐言和村長夫人愉悅的聊天聲。
孫之瑾的聲音並不高,唐言聽不到。
“是。”盛衍聿並沒有否認。
“能放過他嗎?”孫之瑾問。
盛衍聿沒有說話,沉默的反應很明顯的表明他的態度。
孫之瑾忍不住歎息,想到陸祁的現狀,他還是再次說道:“你就對唐言一點信心都沒有?”
盛衍聿依舊沉默著。
“你打算這輩子都不讓唐言接其他人嗎?”孫之瑾說:“以後會為一名優秀的中醫,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人,救治他們,難道你都要阻止嗎?”
盛衍聿看著人,神依舊淡淡的:“我不會阻止救任何人,但我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一個會給帶來危險和傷害的人存在!”
“陸祁最不應該的就是沒有管好自己的人,既然他沒有那個能力,那麽就要站在那個位置上!”
“他應該慶幸和你有一點關係,否則的話,就絕對不會隻是被封殺這麽簡單!”
對於陸祁,他並沒有下死手,不過是顧忌到唐言和孫之瑾之間的關係。
唐言在乎的人,他不想讓為難傷心,所以,還是顧忌到孫之瑾那一層關係,隻是封殺了陸祁!
盛衍聿的態度如此明確,孫之瑾沒有再開口。
盛衍聿的病超出他之前的預估,他再談下去的結果也是一樣,不過盛衍聿剛剛的話也讓他有些意外。
至不是瘋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但同時,他的話也讓他擔憂!
孫之瑾順著他的眸看向廚房的位置,心中卻不由的擔心起來。
唐言之前的決定,也不知道對是福是禍!
兩人之間陷沉默,孫之瑾靠著椅背,靜靜的著遠,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旁邊坐著的盛衍聿,眸卻是始終落在廚房的位置,他坐著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廚房裏燒火的位置。
孩乖巧的坐在矮凳上,白皙的臉頰上沾染了一些灰,角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一隻可到極致的小花貓。
盛衍聿冷峻的臉部線條都在此刻變得和。
庭院裏兩人的沉默一直到村長回來才打破。
村長端著凳子坐在院子裏和孫之瑾聊著,盛衍聿的眸卻始終著廚房的位置。
村長注意到盛衍聿的舉,臉上帶著一副過來人都懂的打趣笑容,也沒有打擾盛衍聿“妻石”一般的舉,和孫之瑾繼續聊著。
等了好久,終於聽到村長夫人在廚房裏喊吃飯的聲音。
看著唐言起站起來,盛衍聿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然後便朝著人走過去。
唐言從廚房出來,笑著對庭院裏的三人開口:“大家可以洗手準備吃飯啦!”
村長和孫之瑾起站起來。
盛衍聿已經走到唐言麵前,然後抬手將臉頰上的鍋煙灰給拭幹淨。
“弄髒了嗎?”唐言笑著問,沒有,任由盛衍聿手將臉頰上的髒東西拭幹淨。
“好了。”盛衍聿將落下的一縷發到耳後,這才放下手,然後又牽著去院子水龍頭。
雙手被他握在掌心輕輕的洗。
唐言看著人,笑著開口:“阿聿,我又不是小孩子,洗手還是可以自己來的。”
盛衍聿卻是很認真的給洗手,也不反駁的話,但是卻沒有放開的手。
“可以了,走吧。”他給洗好手,自己卻是隨意的衝洗幾下,然後再次牽著往裏麵走。
餐桌上,盛衍聿幾乎都在往唐言碗裏夾菜,完全照顧小孩一樣伺候著。
然後唐言就得到了村長夫婦善意的打趣,以至於一頓飯,唐言由於臉皮太薄導致紅暈就沒有消失過。
反觀盛衍聿,從頭至尾沒有太大反應,簡直不能再淡定。
飯後,村民們也陸續到了這裏,每個人手裏都提著一個袋子。
等到他們將袋子放在院子裏,才清楚裏麵全部都是一些野生中藥材。
孫之瑾經常過來收藥材,這些藥材都是山裏大家挖的,藥效遠比人工種植高些。
大家對孫之瑾都很悉,熱和孫之瑾打招呼。
盛衍聿幫著唐言一起記錄整理藥材,忙活完天也已經暗下來。
洗漱完回到客房休息,唐言累得知隻想要躺下。
盛衍聿見著自己肩膀,朝著揮揮手,示意過來邊。
“我給你肩膀。”盛衍聿見過來,拉著人背對著坐在自己邊,然後手落在肩膀,力道不輕不重相當舒適的按起來。
“可以嗎?”盛衍聿詢問。
“剛剛好。”唐言舒服得呼出一口氣。
盛衍聿看著孩舒服愉悅的側,眸也不由的變得和。
“阿聿,你累不累?”
畢竟,剛剛那些藥材大部分都是他整理的。
“不累。”盛衍聿說:“我是男人,力氣大。”
唐言偏頭笑著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老師會帶我來這裏,早知道的話就不讓你來,是不是很無聊?”
“沒有無聊。”盛衍聿溫的說:“很有意義,今天也算是認識了很多藥材,以後你要是想開一個中藥鋪,我還能幫你。”
他連以後都已經想到,唐言心中微,眸子裏的笑意更濃烈。
唐言舒服很多,便讓盛衍聿停下來。
“我也幫你按按。”轉,手搭在他肩膀,示意他轉。
盛衍聿笑笑,道:“我不累,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去山裏看看嗎?早點睡吧。”
他哄著睡覺,知道今天突然一下子做這麽多活很累,隻想好好休息。
唐言還想堅持,最後直接被盛衍聿抱著躺下。
整個人被盛衍聿抱在懷中,唐言沒有辦法再。
盛衍聿手將屋子裏的燈觀點,黑暗中他能夠覺到懷中孩盯著他的視線。
“乖,閉眼睡覺。”
唐言隻能閉上眸子,幾秒之後,再次睜開眸子。
適應黑暗之後,看到盛衍聿睜開眸子看著。
“睡不著?”盛衍聿輕聲詢問。
“嗯。”唐言應聲,人往他懷中了。
對於新環境,需要一個時間適應,陌生的地方,沒有辦法睡著。
“認床?”
“嗯。”唐言悶悶的回應他。
盛衍聿抱著人,一隻手輕輕的拍著後背,真的哄小孩子一般的作。
唐言被他哄小孩一般的舉給逗笑,手抱著他的腰,忍不住笑著開口:“阿聿,你要不要給我唱一首搖籃曲。”
盛衍聿輕拍後背的作微微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自然繼續著手上的作。
“唱不來……要不,我隨便唱唱其他的?”
唐言:“!!!”
本來就沒有什麽睡意,此刻唐言徹底激得一點沒有睡意。
“嗯嗯。”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激,不然阿聿肯定會反悔不唱了。
唐言雙眼放的盯著盛衍聿,他像是知道心中的想法,輕聲提醒:“閉上眼睛。”
“嗯嗯。”唐言相當聽話的閉上眸子。
黑暗中,他深深的凝視半響,這才輕聲開口:“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這是第一次聽他唱歌,就連唱的歌都是兒歌。
他還真的是把當小孩子哄。
即便是一首兒歌,可是由著他唱出來,還是那樣好聽。
隻是聽著他唱歌,最後唐言卻是忍不住跟著他哼起來,盛衍聿隻能停下。
“睡吧,不唱了。”他明顯覺到神越來越好。
唐言睜開眸子,黑夜中,眼眸裏卻是藏不住的愉悅。
“阿聿,你為什麽會唱這首兒歌?”關鍵是,全部都在調上。
盛衍聿不應該是那種會唱兒歌的人,不,他就不像是那種會唱歌的。
盛衍聿對上好奇的眼神,輕聲道:“因為你曾經最喜歡這首歌。”
唐言一愣,滿臉疑。
從讀小學之後,就不喜歡唱兒歌了。
最喜歡的階段還是兒園的那幾年。
記憶有些模糊,但是聽到他剛剛的歌聲,能夠不自覺的跟著一起哼出來,這首歌應該是很喜歡的。
“以前,你開心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唱這首兒歌。”盛衍聿說。
那些模糊的記憶,經過他的提醒,仿佛都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時,他們曾經就是鄰居,對於盛衍聿這個大哥哥,還是喜歡親近的,即便他平時很冷酷,可小孩子總是喜歡比自己大一點的孩子玩耍。
隻是,從未曾知曉,他能夠將過往一切都記在心中,即便是那麽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完全記在心中。
唐言心中一暖,又帶著幾分酸。
他竟然將關於的事都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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