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沙灘,海浪聲沙沙作響。
喬星挽在男人溫沉低磁的嗓音里慢慢的進夢境,呼吸漸漸均勻。
朗讀聲停下。
陸津妄合上書,抬眼看向躺椅上的人。
睡得很沉,毫沒有發現朗讀聲已經停下。
陸津妄盯著睡的樣子,抬起手想的臉,但指尖在臉頰一厘米的距離停下了。
怕驚擾,怕醒來后又馬上給他冷臉,刻意保持他們之間的距離。
陸津妄有些無奈的勾了勾,心里其實也知道,只有睡著了,他才有機會這樣毫無顧忌的看著。
月下,男人坐著的影被拉得很長。
一雙深邃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
這張臉明明早已深刻的印在他腦海里,但還是怎麼看都不夠。
過去三年的陪伴,雖然他從來不懂得表達,但心里確實是早已認定了喬星挽。
一直以為三年里,他做的一切喬星挽都能懂,他不懂得表達,但生活中他盡可能的對好,給買禮,給買房買車,帶回家見爺爺,在爺爺的見證下求婚……這些都是他覺得最能給人安全的付出。
正因為他如此自信,所以才會在楚婉瑜這件事上,抱著理所當然的態度。
他總以為等事塵埃落定后,他再慢慢跟喬星挽解釋,那麼他,總是能理解他,所以他也理所當然的認為,在楚婉瑜的事上,哪怕他一開始有所瞞,喬星挽也能諒配合他。
但他高估了自己對喬星挽的了解,也低估了喬星挽的自尊心,更是預料不到,楚婉瑜和歐珉竟然會把主意打到喬星挽上。
他的瞞,喬星挽的倔強,歐珉和楚婉瑜的算計,一樁一樁,形了連鎖反應,最后鬧到了‘生離死別’的結果。
在山上那段時間,方丈不止一次告訴他‘命里無需求,命里無不強求’,可他不甘心。
他在悔恨中,一次次清醒,又一次次走向極端。
旁人求神拜佛,求的是心安。
他卻不是,他和佛做了賭約,他愿意用他自己去換喬星挽,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也可以。
大概是他的執著了佛,所以喬星挽回來了。
如今看到喬星挽健健康康的活著,還懷著他們的孩子,陸津妄心里是滿足的。
這一個月的陪伴,對于他來說已經很難得。
能用孩子的父親這個份陪伴照顧,是三個月前傳出喬星挽死訊時的他完全不敢奢的。
這次回國,他也想好了,要空上山一趟,給廟里捐一筆錢,再為喬星挽求個平安福。
為了喬星挽,他愿意為一名虔誠的信徒。
但這時的他并不知,這短暫的一個多月和睦溫馨的相,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他的意難平。
如果知道今晚是他最后一次和喬星挽單獨相,那他絕對不會只是這樣坐著看睡……
…
三天后,陸津妄登船出島。
臨走前,他又上山見喬星挽一面。
喬星挽正在后院圍著小丑魚。
陸津妄走過來時,聽見腳步聲了,卻沒有回頭。
“挽挽。”
喬星挽沒回頭,手中拿著魚飼料,慢悠悠的灑著,“怎麼了?”
“我要走了。”
“哦。”喬星挽灑完最后一把,蓋上魚飼料的蓋子,轉過來,看著陸津妄,“慢走不送。”
陸津妄看著,言又止。
喬星挽懶得和他多話,轉往屋里走。
經過陸津妄邊時,陸津妄拉住的手腕。
頓步,垂眸看一眼被握住的手,微微擰眉,“陸總,你這是做什麼?”
“我昨晚做了個夢。”陸津妄看著的眼睛,結滾,似乎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下定決心說出口,“我夢見你了。”
喬星挽微微挑眉,“然后呢?”
“你告訴我,三年前你為什麼會來陸氏應聘?”
喬星挽微愣。
陸津妄盯著,眼神深邃,“挽挽,三年前你來陸氏應聘不是巧合對不對?”
喬星挽擰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放開我!”
想回自己的手,但陸津妄卻死死握著不肯放開。
“你來陸氏應聘不是巧合,你是為了我才來陸氏的對嗎?”
“陸總,你自作多了!”喬星挽擰著眉,眼睛卻有些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
“挽挽,你不要否認,我都想起來了。”陸津妄往前一步,另一只手握著的肩膀,不讓逃避,“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告訴我,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
喬星挽怔怔的看著他。
不敢相信,做夢也想不到,陸津妄竟然會突然想起那件事……
“那場綁架,是我們緣分的開始,但很抱歉,后來你被救走后,我到他們的待,等警方抓獲綁匪,我已經奄奄一息,后來被救過來后,為了不給我留下心里影,爺爺請了心理催眠師,把我那段經歷從我腦中完全抹去,所以我完全不記得那場綁架案,也不記得我們曾經相遇過……”
喬星挽知道。
對于陸津妄不記得那場綁架案這件事從一開始找到陸津妄時就查清楚了。
但從來不在意,要來陸津妄邊,只是因為想要陪伴著他,以一個全新的份來到陸津妄邊,這是自己的決定。
那時候的,一心認為就該足夠純粹,他們曾經的那場短暫的經歷,只是一個緣分的開端,喬星挽覺得自己知道就好。
再則,那時候的一心一眼只想對陸津妄好,畢竟當年他的確確保護了,明明他自難保,卻也義無反顧的選擇護著。
喬星挽以為兒時那段相遇只會是一個人的,卻沒想到陸津妄居然想起來了!
還是在眼下這種況想起來的。
“事過去那麼多年了。”喬星挽看著陸津妄,面無表道:“我都已經不在意了,你想起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津妄猜到會這樣說,雖然做好心理準備,但真正聽到親口說出來,心里還是有些刺痛。
“挽挽,對不起,是我太遲了。”陸津妄語氣沉重,“你跟我提分手那天,你說我不知你深何起,我現在想告訴你,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