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幾天,薑嬋憋著氣喝了三天藥,第四天一大早就背著畫板去了學校。
在學校裏和老師流了一個上午後,下午就被老師布置了作業,和喬沁思語,還帶了好幾個同學一塊出去寫生。
喬沁和思語陪一塊地鐵,邊地鐵邊往臉上打量:“這才幾天不見,你氣又好了不啊,就是上怎麽好幾個疤,喲,這是被什麽東西咬了吧?”
“怎麽還專挑我們家的皮子咬啊,真可惡啊,思語你說是不是?”
思語呆呆地:“啊?為啥這樣說啊?”
喬沁撞了撞的胳膊:“你走什麽神呢你!”
思語連忙道:“我……我在想我男朋友呢,他說他今天剛好來這邊,等會兒我們寫生的時候他可能會來。”
“喲,又來一個,這趟咱們小組就是去寫生個作業而已,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參與進來。”喬沁又把視線放在了薑嬋上,“你要不要也你家那位也一塊過來?湊個整數,晚上還能一塊吃飯聚餐呢。”
薑嬋抓著地鐵的欄桿,因為地鐵的速度有些搖晃,滿是無奈地說:“我們今天是有任務的,姐姐,就別開我玩笑了,求放過啦。”
又請了幾天假,今天才剛回學校就要理一些堆積的作業,還得被導師分配了個當組長的任務,要帶著七個同學去趟西灣渡口畫畫。
剛才從學校出來,陳妍導師還特意給了幾個難對付的男同學給,讓務必督促小組的人全部都按時完布置的作業。
薑嬋自己畫起來就容易沉浸,比較怕自己難以勝任,也不能很好的管束他人。
喬沁見地鐵上有人下車,一屁坐下去,又拍了拍邊的位置:“你倆誰坐過來?”
思語推著薑嬋往前:“你去你去,這有位置肯定是我們的小組長坐呀,等會兒我們的畫可都要給小組長評分的呢,你說是吧小組長?”
“來。”
薑嬋拉著坐在自己上。
地鐵不能橫穿整個K市,中間又換了兩條線才終於到了K市的西邊,也就是這次他們要來寫生的西灣渡口。
到了地點,薑嬋率先架好架子,開始準備畫畫的工,其他同學也都在西灣渡口的岸邊找到了合適的位置開始畫畫。
喬沁坐在薑嬋邊:“你先畫著吧,後麵那幾個人就給我了,我有辦法對付他們,你好好畫畫就行了。”
“真的嗎?”
“那當然,那幾個之前都是施家洋那蠢貨的跟班,我認識,吊兒郎當的每天都不務正業,你去說什麽也沒用,這事就必須得我去,你對付他們……夠嗆,我和邱婭是這方麵的老手。”
見真的朝後麵幾個蹲在路邊煙的學生走過去,不知道和他們說幾句什麽,那幾個人磨磨蹭蹭的但是還主開始找地方畫畫,薑嬋也算是鬆了口氣。
那些人都是班上最難搞的學生,怕麻煩,也怕人家來打擾自己畫畫,有喬沁在倒也輕鬆。
鋪好了紙張後,對著麵前的一片蔚藍的大海,眼眸裏閃過點什麽,思考片刻就開始提筆作畫。
西灣渡口的海靠近大洋,是大洋的一條分支,可就算是分支,也是波瀾壯闊,讓人心生畏懼的。
薑嬋琢磨了一下午都沒畫好,喬沁過來喊的時候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喬沁隻好對後一群早就已經畫好的同學說道:“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思語留在這邊等畫好,你們的畫就別讓給你們看了,你們拿回去老師。”
“這天都快黑了,晚上聽說這兒還會漲的,你們確定不走?”
喬沁也有些猶豫,想要去把薑嬋拉走,但又看沉浸其中就跟和們不是一個人世界的樣,裏的話轉悠了好幾圈都沒能說出口,猶豫了好一會兒,為安全著想,還是準備去把薑嬋回來,可才剛了兩步,就看到了不遠有輛車正朝這邊開過來。
開始還不確定,直到盯著那車的車牌看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把思語拉了回來。
思語一臉奇怪:“你幹什麽啊?”
“走走走快走,這兒估計沒我們什麽事了,還是被留了,我們回去作業,然後我帶你下館子吃飯去。”
“什麽況啊?”
“你看前麵那車啊!”
思語男朋友突然就開口了:“那車牌號,就值個幾百萬,車上是什麽人?”
思語眼睛,和喬沁對視一眼:“段?”
喬沁眨眼:“能用這種號的車,除了段還有誰,你們在這邊等我會兒,我過去和他說一句讓他先別打擾畫畫,然後咱們就先走。”
“好。”
喬沁背著畫板上前,車果然就停了,過去一看,“呀,段你自己開車來的呀,我還以為是……咳咳,那個還在畫畫呢,你要是不著急找的話,就在旁邊等一會兒,不過這兒馬上就要漲了,還是要讓早點回來才行。”
車裏的男人眉眼冷淡地點頭,什麽也沒說。
緩緩升上了車窗,開車往前去。
喬沁打了個寒。
心想這段果然還是和傳聞中的一樣不近人,冷冰冰地幹什麽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之前隻因為的原因知道他,但還沒這樣近距離地和他打過道,剛才就那麽幾句話的時候,手心都冒出了層汗。
都覺得有點好笑。
和段裴西把事都說清楚以後,就衝前麵的思語和其他人揮揮手,和其他人一塊都朝來時的地鐵口走去。
可走了兩步,又忍不住火回頭往段裴西的那車後麵看了一眼,裏小聲地嘀咕:“怎麽……就今天就沒跟著一塊來了呢?上次的事還沒有好好道謝呢……”
薑嬋畫到最後手臂都有些抬不起來,可畫布上的畫就還差最後一點就可以完,堅持了好一會兒,直到手裏的料都用完了,才後知後覺地從畫中的世界抬起頭。
前麵的海灘邊站個背影拔的男人,凝視著那人的背影,手裏的畫筆又不控製地了起來。
連適合的料都沒時間調,手邊隻有黑,用畫筆沾了一點,卻見畫筆上的太多了,混在一起很不好看影響,立即換手指沾了料往畫紙上抹。
最後完畫作時,一陣海風吹過來,兩隻手放在一塊朝已經凍僵的指尖吹了一口熱氣。
下一秒,冰冷的手指被人握住。
段裴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邊的,視線慢慢地移到的指尖:“怎麽弄得這麽髒?”
幹淨又細白的手指全部都是料。
一隻手是黑,另外一隻手五六的混合在了一塊,本數不清楚到底有多種。
他出手帕把全是料的手指幹淨。
手帕隻能帶走上麵殘留未幹的料,剩下的大部分早就已經幹地黏在了薑嬋手指的皮上,必須要專業的東西才能洗掉。
薑嬋了下手:“你輕點。”
段裴西鬆開:“也沒用多力。”
“我的手很酸。”畫太久了,這兒靠近著大海,風吹了五六個小時,要不是回神了,估計都要被凍得失去知覺。
段裴西抓住的手,塞進了風口袋裏,他的擺和的子都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手在被他抓著也逐漸恢複了點溫度,拿出來稍微整理了一下麵前的畫紙,“之前我說過,我會找時間送你一幅畫,這幅畫……你喜歡嗎?”
問段裴西他喜歡什麽景、……他一概不答,那隻好自己發揮了。
段裴西低頭,“特意送我的?”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就會拿回學校去。”
“就不是特意送我的?”
薑嬋抬頭,都有些不著頭腦,“你喜歡嗎?你喜歡的話我肯定會送給你啊。”
段裴西卻說:“我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誠心要送。”
“當然,送畫還有假?”什麽意思,送畫就是很真誠地想要送,並不會有什麽其他想法。
“那我收下。”段裴西指尖輕畫上已經幹的料,問:“為什麽想到要送我這幅畫?”
畫板上是波粼粼的星海,乍一看是不平靜,但仔細看下來卻能發現畫一麵溫一麵是波濤洶湧,黑藍白浪錯中有序,看久了倒是有種能把緒都輕輕平,將一切雜的思緒都整理平靜的覺。
暈染的尺度和方向大小都需要仔細琢磨,上麵每一筆也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力,這就薑嬋從下午一點多坐到六點半的果。
薑嬋注意到段裴西專注的視線,心想自己在這兒吹的一下午風果然沒有白費。
小心翼翼地用筆沾了點料,在右下角的位置停下,在上麵細致地勾勒出幾隻銀白的蝴蝶,在右下角的位置還有道若若現的黑影,快要和黑暗融為一,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端倪。
上麵畫的就是段裴西剛才站在海灘邊的背影。
比較模糊,也很虛幻。
隻有知道畫的是誰,其他人都不會猜到。
剛才也是臨時起意,在畫上加了很多黑,還加了一個他的背影,畫完就有點後悔了。
但應該不是太明顯,不會被特別注意。
段裴西瞇起眼:“畫我?”
“……”薑嬋站起,“沒有,你沒證據。”
“不需要證據,你就是在畫我。”
薑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你……這畫的最終解釋權在我,我說我沒有就沒有。”
段裴西彎腰,打量兩秒:“為什麽要加蝴蝶?”
“我畫畫不太喜歡加名字和印章上去,但是每位畫家都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一些不為人知的記號,這些蝴蝶加上不會影響,反倒會讓畫看起來更靈,正好當做我的小記號。”
吸著鼻子,還要解釋的模樣有些可,段裴西收了畫板,帶著離開這片海灘。
上車後就給遞了杯熱茶過去。
薑嬋有些驚喜:“你什麽時候去買的?”
“順路。”
段裴西把畫板放在後座,輕笑道:“誰知道你傻乎乎地在這邊吹冷風,準備好回去喝薑湯和藥。”
薑嬋在座椅上,忍不住嘀咕:“喝就喝,說得好像我不來這兒吹冷風就不用喝似的。”
那些藥說是藥,但又不像是藥。
是藥還三分毒呢,喝的藥大多數都是有護心作用的,都是藥材熬製,和常見的藥有很大的區別。
薑嬋喝著茶,在車上安靜不說話了。
從海灘開車回來,地鐵都得兩個小時,薑嬋坐車坐到後麵都直接睡著了。
車一停就條件反睜開眼睛,在段裴西開鎖的瞬間抱著沒喝完的半杯茶就溜了。
段裴西在後麵拿畫,又喊了一聲都不聽。
對段裴西的車有心理影,本不帶停的。
回了家,薑嬋又打了兩個噴嚏,腦子也有些暈暈乎乎的。
還沒走到沙發上,就被段裴西拉到了桌邊,他推了下桌上的藥:“吃了。”
薑嬋自己的額頭:“我沒有發燒。”
可看著段裴西那不鹹不淡的表,默默把藥吞咽下肚。
晚上吃過晚餐,薑嬋才想起來自己那幅畫,找了半天,最後竟然在段裴西的私人書房裏找到了掛在牆上的畫。
畫已經被外麵的明相框保護得嚴嚴實實,還掛在了書房裏最顯眼的位置。
盯著那幅畫看了很久,段裴西進來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坐在椅子上,看了眼,開口說道:“過來。”
薑嬋轉,走近他:“怎麽了?”
“讓我抱會兒。”段裴西握住的手腕,往懷裏一帶,就順著他的力道坐在了他的大上。
他抵著的額頭,親親的眼角:“有點發燒。”
“沒有啊……”薑嬋覺喝藥以後,自己的已經好多了,“我真沒事,就算是有點發燒估計等會藥效起來了,也能好的差不多。”
段裴西沒說話,也安靜地待在他懷裏,不一會兒就有點犯困,卻還是想要打起神,便問道:“那幅畫,其實並沒有什麽深意,也不夠貴重,你不用把你之前掛在那兒的那幅畫挪走的。”
段裴西著的頭發,讓靠在口,目卻盯著牆上的那幅畫看了很久。
“你怎麽不說話?”薑嬋沒得到回應,抬起頭看他。
段裴西按下的腦袋:“困了就睡,別問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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