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三年多的課,第一次在書堂被訓!
第031章
東凌也有點懵。
他沒想到自己只是問了下藥膏的事, 就被陶尚書扯什麼心不心,耳不耳的。
太子可是儲君,真要傷了, 耽誤太子治傷的罪, 陶尚書承擔得起嗎?
不過東凌心里再如何想,卻是不敢沖撞陶尚書。
陶尚書乃吏部尚書, 又被建興帝封為太子太傅,當時建興帝對陶尚書還有一干別的講發話, 太子若不專心聽講, 講可自行罰。
這“自行”二字考究起來,有多重含義,不說別的員如何理解,這陶都中定然是覺得“自行”就是“自行”,才敢如此直言。
東凌低聲道:“都是奴婢多, 與殿下無關。”
見他替自己開, 陸景灼卻是暗道慚愧。
他聽課一向專注認真, 在春暉閣這些年也常被諸位講稱贊, 沒料到有一日竟因為楚音在里翻船。
當然, 他不覺得自己犯了大錯,楚音是他妻子, 關心下無可厚非,只是不該在此時想起, 不該突然起意讓東凌去取什麼藥膏!
陸景灼坦誠道:“是我分心了,有負太傅,還請太傅見諒。”
有錯就認, 不端架子,太子殿下的態度十分端正, 陶尚書心下滿意,面上淡淡道:“下不為例。”不過為講,也算極了解太子殿下的為人了,多有點奇怪。
若為朝政大事,太子稍許分神有可原,但他將字條給一個侍,引得那侍喋喋不休,足見并非大事。
陶尚書著實不明白其中緣由。
聽著陶尚書講解的聲音再次響起,東凌自不敢發話了,只把手里的宣紙看了又看,打量陸景灼,企圖發現他上哪兒有傷。
陸景灼卻是心無旁騖,再沒有想起楚音。
一直到酉時,聽完課,他才吩咐東凌去太醫院取藥。
東凌牽掛了一個多時辰,急著問:“真不是您傷?若不是,您要藥膏作甚?”
他傷有必要瞞著?但藥膏是給楚音的事,他也不想說,陸景灼冷冷瞥了東凌一眼。
看出不耐煩了,東凌忙閉上,前去太醫院。
陸景灼剛出春暉閣,卻見乾清宮的一名侍著汗跑來。
“殿下,圣上有請。”
這個時候召見他去,定為要事。
會不會是與早前問過的船務有關,命他督造運船?要麼是恢復榷場的事……
為太子,自當關心天下大事,哪怕父親不問,他自己必須做到了然于。
陸景灼坐車前往乾清宮。
有菜肴香氣從殿飄出,顯見父親在用晚膳。
果然他一進去,就聽見洪亮的聲音吩咐賀中:“添雙筷,添個碗。”
侍們一陣跑。
建興帝指一指面前的椅子:“坐下吧。”
“是。”陸景灼應聲。
第二句話,父親竟然是提楚音:“阿音昨日向朕求了匹馬……朕記得弱來著,真能學騎?”之前不是都在練什麼功法。
他不覺得能學,是楚音自己非要堅持,被他拒絕了還專門請來教。
陸景灼道:“許是對騎頗為好奇。”
建興帝哈哈笑了:“是嗎?這騎憑好奇可學不,”他夾了塊煨羊,“不過有你三四分功夫也夠了,以后圍獵可以帶上。”他那個次媳是將門之,倒是會騎,就是最近有點攪事,不給點教訓不行。
圍獵這種場面,不知楚音會不會喜歡,陸景灼不置可否。
建興帝一時只聽得見自己里的咀嚼聲。
話頭至此就斷了,只剩寂靜。
建興帝端起面前的酒喝。
長子跟他一向都不像尋常的父子,這不尋常的源頭來自何,他很清楚。
姜梔。
他那妻子是他不錯,可就是因為這份意,把正妻,母親都當得很失敗,他永遠記得姜梔意圖尋死那日,長子哭著到找他,后來發現他在跟別的子尋歡作樂。
那件事之后,他以為長子會恨他。
但很奇怪,并沒有,只是,也一樣沒有。
這孩子逐漸長了一個極致冷靜的人,越來越合適做一名儲君。
建興帝緩緩將酒喝完:“朕想派你去督察防治蝗蟲一事……易郎中雖有本事,但初京城,一來便管理六大縣城的農事,朕怕他力有不逮,且他這子得罪人恐都不知,”他站起在殿踱步,“朕在位三年,蝗蟲之災只增不減,朕也愧對百姓,朕絕不容許此事失敗,你明白嗎?”
對上父親堅毅的目,陸景灼也起道:“孩兒明白,孩兒一定盡力協助易郎中辦此事。”
“督察”換了“協助”,可見他對人才的看重。
建興帝點點頭:“你這陣子好好準備下,多看幾本農書,重節后出發……對了,帶上阿音,還有景辰,你作為兄長,該當給他做個榜樣。”
陸景灼雖然驚訝,面上不顯:“是,孩兒遵命。”
他們父子倆在一起除了在談論政事上頗為投合外,做什麼都會變得沒有興味,建興帝擺擺手:“行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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