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先去游船,再賞杏花,如果娘想吃烤魚,我跟弟弟再去釣些魚來……”江麟隔著窗與母親說話。
“這些有沒有都無事,娘跟你們在一塊就行,”寶公主目和,“麟兒,說起來你也該親了,可有心儀的姑娘?說與為娘聽聽。”
還真沒有。
這幾年,先是父親跟母親和離,后來母親又要擇夫,接著舅父又駕崩了,一連串的事都讓他措手不及,他哪里有心思去想什麼姑娘。
“孩兒不急,孩兒更擔心您。”
被兒子說起擇夫的事,寶公主的臉不由一熱,整個人車廂里:“……順其自然吧。”
腦中卻閃過施遇的影。
此后再見過的男人,真沒有比他容貌出的。
只是,此人心不正,竟然敢撥一個公主……
馬車行到玉河邊停下。
聽說寶公主駕到,附近的夫人姑娘們忙前來拜見。
敷衍幾句,扶著長子的手走一早停靠在河邊的畫舫。
舫有伶人彈琴唱曲。
邊跟兩個孩子閑聊,邊托著腮往河面看。
不知不覺畫舫便行了幾里的距離。
待到杏花林,畫舫慢了下來。
寶公主此時瞧見個悉的影臨水而坐,他不是一人,邊還站著一位子,他琴,那子在看。
應是投意合的一對,寶公主生怒,那施遇原來是有意中人的。
如此,竟還撥,實在是厚無恥!
正當收回目,卻見施遇手指頓住,起對那子躬行一禮,說了幾句話,子忽然掩面,快步而去。
寶公主擰了擰眉,不明所以。
靠近岸邊后,同江麟,江岷走下畫舫。
二人打了個照面,施遇微微一笑,過來行禮。
不想被兒子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寶公主沒有出任何端倪。
江麟因與施遇同朝為,不得要客套幾句,而后扶著母親去前面賞花。
后,琴聲響起,竟是一曲《求凰》。
江麟的子僵住。
這施遇不會也想尚母親吧?
應該不至于,他記得,施遇那時是想求娶表妹的……
可能是巧合。
施遇的琴藝本就出眾,京城聞名,時常見他在別彈琴,所以這次應該也不是別有深意。
江麟瞥了眼母親。
寶公主的臉十分平靜。
應該是誤會。
然而寶公主卻很清楚,這曲一定是彈給聽的。
行到很遠,琴聲仍不絕。
固執的,仿佛想以此牽絆住。
寶公主的心忽然有點。
這施遇,難不真是出于真心?
………………
四月初一,陸珝開始聽課了。
早上天還未亮,他就被小豆醒,惺忪著眼睛,昏昏沉沉由侍們伺候著穿服,吃飯,再被送去春暉閣。
天邊出現第一縷時,他瞧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位講,太子太傅陶都中陶尚書。
回來,是哭著回來的。
兩只眼睛紅彤彤,像被誰打過。
楚音對此此景并不陌生。
這陶尚書以嚴厲出名,陸景灼讓他來開蒙也是為震懾自己的兒子,想讓陸珝專心聽講,上一世,這孩子也被嚇過,但為儲君,不得不背負重任,楚音就算心疼也沒有辦法。
課一定是要聽下去的。
“珝兒,為娘知道你辛苦,但念書就沒有不辛苦的。”
陸珝哭著道:“可陶尚書好兇,比爹爹還兇!娘,我明兒不要去了,我不想念書了!”
楚音將兒子摟在懷里,聲道:“珝兒,陶尚書是講,不是你的玩伴,不可能像小豆一樣對你百依百順……你之前不是看到珍兒念書的嗎?珍兒都能辦到,你難道不如有毅力?”
妹妹還是個孩子,陸珝頓時不說話了。
楚音替他干凈眼淚:“爹爹像你這般大時也要念書,他甚至去年都在念書呢,你不是最喜歡爹爹,難道不想像爹爹一樣學富五車?”
“學富五車是什麼……”
“就是懂很多道理,會很多事,像騎馬箭啊,農事啊,治水啊,你跟著那些講學,早晚也會像你爹爹一樣。”
陸珝有點明白了,可還是怕:“我手指好酸,我都不會拿筆呢,他就讓我寫好多字。”
兒子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上一世的心了些,只是勸說兒子要聽講的話,要他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住,可經歷過生離死別,忽然就心了。
“娘給你,別哭了,陶尚書是嚴厲了些,但他年紀也大了,你作為太子要諒他一點……娘再想辦法跟你父皇商量下,提醒下陶尚書。”
母親好溫,陸珝忍不住用小手抱住母親的胳膊:“那娘明日陪我去好不好?”
聲音怯怯的,眼的。
楚音他的腦袋:“好,為娘陪你去。”
陸珍在外面探頭探腦,本來想看兄長笑話,結果見兄長那麼可憐,哭得像個淚人,終是搖一搖頭,像個小大人般嘆一聲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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