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約好時間之后,寧馥掛了電話,在床上安穩地眠。
暑假里,游泳館每天的客流高峰時間基本貫穿全天。從上午到下午,最后是晚上,只能說一到夏天,一家人不知道去哪里的時候,游泳館基本是永遠不會出錯的選擇。游泳館,除了兩米的深水池,其他泳池每天都人滿為患。寧馥被到只能當作提前開始適應水下舞臺,義無反顧地撲進深水池。
這種全天制的客流高峰期,只有一種意外——下雨。次日下午,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到了傍晚,雨仍然未停,游泳館基本已經空了。寧馥在水里泡了一下午,出去吃了一頓飯。回到游泳館的時候,門口的停車位已經停了一輛很眼的車。
宋持風已經買好了場券,大概是準備給打電話,結果一回頭正好與目相。兩人相視一笑。他問:“去吃飯了?”
“嗯。你有泳嗎?”
“有。”
男人垂眸,看見孩子的指腹已經被水泡得皺了起來,表面好像蒙著一層白的皮,便手撈起的手腕往的手上看了一眼。這一看就是又在泳池里泡了至大半天。他心疼,又沒辦法說什麼,只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道:“進去吧。”
寧馥進到更室,要換的服卻不是泳,而是水袖服。原因無他,畢竟不是為了戲水才來游泳館,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之后的水下水袖舞。因為是水下舞,這個水袖比普通的水袖要更長,服穿上也更耗時。等出去的時候,宋持風已經簡單地熱完了。
整個游泳館此刻除了救生員還坐在觀察臺的高椅上,再無其他人。宋持風站在岸邊看著,目和。在空曠的空間里,因有水聲做混響,他那低沉聲音有一種開闊:“我站在哪里看比較合適?”
寧馥指了指池邊的一個位置:“就在這里吧。”練舞被人圍觀的時候,看他們基本都是站在那兒的。抿了抿:“要是我等一下表演得不好,你要直接告訴我。”
這種舞,國還沒幾個人會跳。團長幫問了最早嘗試創新的那批舞者,得到些技巧之后,便語重心長地同說:“現在只能靠你的悟了。”
還有兩周的時間,紀錄片的拍攝團隊就要過來實拍。寧馥在這里就跟揣著一本武林籍閉關修煉似的。雖然經常有“路人”(不追星、保持中立的人)夸跳得好看,但還是確定不了自己到底跳得怎樣,心里打鼓。如果宋持風昨天不主提來看練后的舞蹈作品,最近也可能會拉上林詩筠、馬慧欣來先做第一批觀眾。
宋持風剛想說怎麼會不好,就看寧馥站上旁邊最低的跳水臺,從上面利落地一躍而下。幾個月前還怕水怕到連下兒溫泉池都要猶豫的孩兒,進水的那一刻,便像是了鮫人,水袖如同輕盈的海藻在水中展開。
按理來說,水本就有浮力,這種輕飄飄的袖子到了水里會更不好掌控,但意外的,水袖在寧馥手中相當聽話,好像并不是無生命的袖子,而是寧馥手臂延長出來的一部分。收、放,每一個作都輕而不乏力道。的水袖被擊甩出去的時候甚至充滿力量,伴隨著寧馥在水中自由舞的肢,仿佛擁有實一般在水中飛出漂亮的線條,周圍夢幻般的氣泡翻滾。
宋持風站在池邊不自覺地想,如果這一刻他不是站在這里,而是像攝影機一樣沉在水里,看浮的水波影伴隨的作落在的皮上,得是怎樣的一幅瑰麗景象。
不過寧馥的閉氣還是差了點兒意思,在水中跳了一段兒便很快浮出水面,仰起漉漉的小臉兒看著岸邊的宋持風,忐忑中帶著希冀:“怎麼樣?還好嗎?”
“我覺得非常好。”宋持風原本還覺得心疼,這一刻也改變了想法,“你連手都被泡皺了,看來沒白泡。”
說來奇怪,明明宋持風并不是專業人士,要說起來,可能和游泳館見寧馥練舞便好奇地過來看一眼的“路人”沒什麼區別,而這段時間不知得了多“路人”的好評,全一笑而過,完全沒有當真,但面對宋持風的肯定,的心一下輕快起來:“真的?”
“小人魚”在水里彎笑起來,連外面的雨聲都在這一瞬變得虛渺而遙遠。宋持風覺得在這一刻世界上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他蹲下,出手,甚至等不及將從水里撈出來,在的上半剛浮出水面時便吻上。寧馥沒想到這個人現在當著救生員的面也可以這麼直白。
雨漸小,像是逐漸變的紗簾,就在要遮擋不住兩人擁吻畫面之時,寧馥只覺上一沉,就這麼被宋持風挾著,雙雙倒進水里。雨天的天本就暗沉,兩人水后,大部分線更是被水隔絕。周圍氣泡翻涌,恍惚間,兩人仿佛墜了另一個世界,沒有聲音與,只有彼此。
救生員估計被嚇了一跳,慌的哨聲隔著水,遙遠得好像其他的世界傳來。最后,兩個人被救生員從水里拽出來,并肩站在泳池邊接游泳池安全教育。
“會游泳是吧?游得還不錯是吧?還可能會一點兒潛水是吧?!不要以為會游泳就可以為所為!聽過一句話嗎?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
這救生員確實是盡職盡責,估計也是剛才真的被嚇著了,訓起人來那一個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人能很輕易地聯想到曾經高中時期某些脾氣暴但人不錯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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